第一百零五章 上戰場的代價

三天的準備和考慮時間很短,短到很多參賽選手還在猶豫之間,仍在彷徨之際,最後的出發日期便已臨近。

令人驚喜的是,當所有參賽選手再次集合,賽事組官員們發現,居然沒有任何一位學員選擇退縮,這讓他們滿意的同時,也有一些小小的振奮。

於是,帶著這種略顯自豪的心情,全國高中生大賽賽事組官員在各省帶隊老師的協助下,帶領所有參賽選手朝地球本球出發。

不得不說,雖然資源消耗很大,但從地殼躍遷到地球本球的過程確實非常迅捷,效率極高。前後也就一個小時不到,總數將近三百的參賽隊員,以及人數近百的各省帶隊老師、賽事組相關人員便完成了整體躍遷。

隻是,不知道是因為得知這次前來的人員是高中生的緣故,還是賽事組特意的安排,剛完成躍遷的李翔就在通道口看見了兩行大字。

戰場向左,歸途靠後!

“戰場?”

“歸途?”

顯然,不止是李翔,隻要是通過這個通道完成躍遷的學員,都能看見這兩行大字。

“不錯,就是戰場!”

聽到傻愣愣看著這兩行大字之後,小聲議論的這些參賽學員們,賽事組安排的接待人員上前解釋道:“賽事聲明中已經說過,我們這次麵對的,將是真正的異獸,這是真正的戰場,隨時充滿危險、傷痛和死亡的戰場。再次強調,這不是兒戲,將和你們之前參加過的所有比賽都不會相同。”

“和你們即將麵對的戰場相比,你們之前參加過的所有比賽都隻是遊戲,或者說,是垃圾!所以,我們仍然願意給你們再多一天時間去了解真正的戰場,在你們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戰爭之後,在名頭的這個時候,你們再告訴我們,你們是選擇踏上戰場,還是選擇踏上歸途。”

學員們有點懵,敢情到了這裏,我們還有反悔的餘地?

所謂的歸途,就是給我們回家的機會唄?從這裏直接被傳送回原校,貌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從現在開始,沒人會再阻撓你們的行為。”賽事組接待人員繼續說道,“我們為你們每個小隊都準備了獨立的房間,你們的帶隊老師將與你們處在不同的生活區域,你們有足夠的自由權,做出自己的選擇。所以現在,請全部學員們按照號牌,前往你們對應的宿舍。”

賽事組的安排井井有條,參賽選手們也按照指示,朝安排好的地方走去。但他們沒有發現,這竟然是賽事組工作人員最後的指示,從他們踏出走向宿舍的第一步開始。

沒人能察覺到這種變化,李翔和鍾氳秀也是如此。他們隻是拿著自己的號牌,根據指向標指示,逐漸的向他們的宿舍走去。

和上次來地球本球不同,上次在這裏,李翔看到的是威嚴的守衛軍,是一條條擔負著考核任務的甬道。但今天,跨過當初見過的區域,在看似盡頭的山壁之前轉彎之後,李翔就看到了這些守衛軍的宿舍。而這片宿舍之後,就是今天他們將要住宿的地方。

學員們很激動,激動的是看到有這樣精銳的守衛軍。而能和這些精銳住的如此之近,讓每個人心中那個英雄夢都開始蠢蠢欲動,甚至有熱血開始沸騰。

隻是夢才剛起,血尤未熱,越過精銳的住宅之後,入目的卻是滿滿的白,帶著刺目的血色。

傷兵!

全是傷兵!

剛開始隻是一個、兩個傷兵,稀稀疏疏的從學員們身邊經過。

他們可能獨自捂著傷口、杵著拐杖,或者兩兩相扶、互相支撐著前行,甚至還會對路過的這些學員們報以微笑。

但隨後,傷兵的人數開始增多,臉上能看見的笑容卻不斷減少,直至消失不見。

這些傷兵們站在道路兩旁,從最初的注視,到最後的漠視;從最初的站立,到最後的盤坐,甚至是躺臥。

他們很少有人聊天,大多就這麽靜靜地或站或坐在那裏,然後大多麵朝著太陽,沐浴著陽光,仿佛這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學員們看不懂,也想不通,他們隻是開始逐漸降低了打鬧的聲音,仿佛是害怕打擾這些受傷戰士們難得的時光。

學員們的腳步在繼續,沉默的氣氛卻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蔓延、擴張。

如果說剛才的傷兵,身上還有著整潔的白色紗布圍繞,臉上還有著平靜的神情去享受陽光,那麽現在這裏出現的傷兵,帶著的就是滿滿的血色。

還未處理的斷臂,被受傷的戰士用剩下的那隻手死死地按在它本應在的位置,鮮血淋漓之中,是戰士因失血過多而逐漸蒼白的臉龐,蒼白的臉龐上有痛苦、有恐懼,更多的,是對正在搶救中的隊友的緊張。

隨著受傷戰士的目光看去,搶救室中是一排排正躺在病**接受搶救的士兵。

因為同時進行的士兵太多,這些病床就一字排開擺在那裏,每張病床之前,都充斥著忙碌的軍醫。

但學員們的目光卻死死地落在那些慘嚎的士兵身上。

能讓這些幾乎都是覺醒者的士兵發出慘嚎,這得痛到什麽程度?

學員們雖然沒有體會,但他們能看見這些受傷士兵那翻卷的血肉、參差不齊的傷口,一看就是怪獸撕咬之後留下的印記。

學員們想吐。

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可怕的傷口,但那些傷口,他們大多隻在被他們殺死的異獸身上見過。他們從沒想過,這些傷口會出現在人身上,甚至就這麽直白地出現在他們眼前,就這麽血淋淋的展現在他們眼前。

“滾~”

為數不多將空間留給醫生的士兵發現了這些學生,發現這些臉色發白、甚至出現嘔吐的學生,他們本就充滿血絲的眼睛中出現暴戾和排斥。

“不要在這添亂,有多遠滾多遠,你們這些上來戰場就隻會兩腿打顫、害死隊友的新兵蛋子。”

學員們落荒而逃,不止是因為這些凶惡的士兵,更是因為這些鮮血和傷口。他們用有些顫抖的手,打開了自己號牌對應的房門,然後大口的喘氣,平複心中的恐懼。

隻是,住在臨近傷兵營的宿舍中,他們注定將聆聽一夜的痛吟。

他們沒上過戰場,但剛才看見的這些白、這些血,讓他們知道。

這些,就是上戰場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