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惡中微小的善
襲擊之人看樣子有五十多歲，出手狠辣，每次專朝陳汶身上弱處招呼，雖然手裏沒握武器，仍逼的陳汶險象環生。
對方的手法太快，陳汶全力應戰，全靠自己的本能，攻敵之必救，完全是以傷換傷的打法。陳汶的想法沒錯，對方每次見到陳汶反攻至自己出手的破綻，總會迅速退回，寧願出手無功，也不要和陳汶互換傷害。
陳汶沒學過刀法，但曾依靠廚房的削蘿卜刀而神識化形，自己神識裏也有一把黑色小刀，這或許代表陳汶本身就對刀親近。遇到強敵，靠著手中短刀，逼的對方連連躲避。
來人見自己招數皆被對方看穿，暗呼大意，自己小看了眼前這個小孩子。擺脫糾纏，後翻，拉遠距離，重整旗鼓，重新估量眼下的形式。
馮芊芊躲在小樹後，見陳汶應對靈活，存心磨煉陳汶，不主動出手。
“小子，你是何門何派？”來人問起。
陳汶正要應答，忽見白光閃爍，陳汶匆忙舉刀至眼睛前格擋。“叮叮”兩聲，陳汶手中的刀鞘上紮著兩根銀針。
“你，不要臉。”陳汶後怕，對方竟然使下三濫的手段。
來人見陳汶不上當，再次欺身上前，出手點向陳汶肋下。
陳汶見對方出手速度驟降，準備拔出短刀，給對方顏色看看。左手正拔刀鞘，心中警惕大作，腳步不由後退，雙手握住短刀兩側，刹那間擋住對方的匕首前刺。
陳汶此時才知，敵方故意放慢速度，讓自己拔刀，露出破綻。在自己拔刀的時候，雙手不穩，敵方就可趁著一瞬的機會，用藏在另一隻手裏的匕首直取自己的咽喉。
“卑鄙！”陳汶咒罵，要不是直覺警示，自己剛才就著了對方的道。
“哼哼，小子到是機靈。”對方話音未落，驟然啟動，伸手向馮芊芊抓去。
馮芊芊想不到對方如此下作，對付自己兩個初出茅廬的小人物還出各種陰招。
“師姐！”陳汶高喊，來不及攔住敵人。
馮芊芊雖然心中驚訝，但對方的動作都在自己的神識映照下。敵人還未轉向前，腳底朝側邊蓄力，正是改變攻擊方向的征兆。馮芊芊以為對方要迂回到師弟側邊，想不到竟奔向自己。
可惜，你的一切小動作都在我的眼裏。馮芊芊露出輕蔑的笑容，從容應對敵人的偷襲。
陳和的師父從弟子的言語分析，小男孩弱一些，也想先捏軟柿子，萬萬沒預料到小個子男孩竟如此機警，居然選擇攻自己招式的破綻，選擇與自己以傷換傷。男孩手持短刀，一寸長一寸強，如果互換傷勢，肯定是自己吃虧。旁邊還有一個不知功夫深淺的女子在虎視眈眈，要是自己受傷，說不得要被對方下黑手。
為了速戰速決，陳和的師父使出江湖鄙棄的手段。沒想到小子極其聰慧，連續兩次看穿自己的小手段，自己隻好趁兩人被自己話語吸引，轉換襲擊目標。
馮芊芊不管來的是什麽人，在陳汶和對方交手的瞬間，立即神識外放，監控襲擊者的一舉一動。要不是為了磨煉師弟，自己不會讓對方使出第二招。現在既然敵人送上門來，自己也不用客氣。
陳和的師父將要偷襲得手，倏然，眉心位置像是被利刺穿透，腦袋劇痛，全身癱軟，手腳不聽使喚，撲倒在獵物腳邊。
馮芊芊踢了踢腳邊的腦袋，嘲笑這老小子不自量力，實力不行，花樣到不少。
陳汶亦被師姐的手段鎮住，想不到纖弱的師姐這麽強。
“師姐，他這麽了。”陳汶望著地上口淌白沫的偷襲者問道。
“哼，這老家夥看咱們年輕，不講規矩，耍陰招，我讓他這輩子都別想用腦子。”
陳汶知道對方完了，師姐說的意思是，敵人的腦袋已經被破壞了。
“師姐，是不是太狠了啊。”陳汶於心不忍。
“要是他光明正大挑戰，我還能饒他，想使陰的，就要承受代價。”馮芊芊說的狠厲，“見性”顯露無疑。
“走吧，留他在這裏等死。”馮芊芊說話，不經意的朝遠處的草叢瞥了一眼。
陳和躲的遠，看不清打鬥的情況，但遠處女人看自己的一眼仿佛把自己從裏到外瞅的透透的，把驚出一身冷汗。兩人走遠，陳和又等了片刻，才悄默默縮著身子跑到師父跟前。剛才大概知道師父同樣敗在女子手裏，陳和以為師父頂多和自己一樣暈過去。可是，走近了才發現師父氣息微弱，嘴角吐涎，眼看活不成了。
陳和以為自己看錯，揉揉眼睛，師父還是趴在地上不動，嘴角流出的白沫打濕黃土，出氣多進氣少。
“師父，師父，你別嚇我，醒醒啊。”陳和帶著哭腔叫喚師父。
“師父，不怕，我背你回去，給你找大夫，讓大夫治好你。”陳和忍住將要流下的淚水，費力將師父駝上背，要將師父背會城去。
馮芊芊和陳汶並未走遠，繞了一個小圈，躲藏起來望向趴著的敵人。果然，從附近草叢出現佝著腰的人，看樣子就是昨天攔路的人。聽他說話聲音，他們應該是師徒倆。年輕人還算有良心，沒有放棄自己的師傅。
望著陳和背著自己的師傅艱難的回去，陳汶心底不忍。
“師姐，饒了他不行嗎？”
“剛才他好幾次偷襲，想要你的命，你還可憐他？”
“不是沒要成，我不是沒被他打中。”
“哼！”
馮芊芊嘴上說的硬，心裏也不忍，畢竟自己和陳汶都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自己帶著師弟轉回來，就是想看看躲在一旁的人會不會來救人。見到有人來救，馮芊芊鬆口氣，人間總算不全是惡人。
在馮芊芊心裏存著一絲幻想，被自己擊敗的人即使惡毒不堪，在他身上能有一點點善也是好的。最終，徒弟的不離不棄總算讓馮芊芊看到一點善意，盡管這種善意很自私。
馮芊芊拉著師弟再饒了大圈，搶在前頭，等陳和出現。
陳和背著師父，看見馮芊芊在路上等著自己，心中充滿了絕望。
“你不用說話，你的善救了你師父。”馮芊芊裝起大俠，手指隔空彈向陳和的師傅，對方立即氣息平穩，沒了性命之憂。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師父以後好好修養還能留條命，再想作惡是不可能了。”馮芊芊說完瀟灑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