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功勞分錄
易尚延和常思過回到原來城頭,從牛夥長手中接過兩塊煉體士腰牌,還有刀劍各一柄,其它戰利品若幹,兩人平分各拿一份,倒是不用客氣。
城下夥夫雜役挑來大餅、熏肉、肉菜湯,就著對付一頓,把肚子填飽。
下午,北戎人沒有再發起大規模的攻城,隻頻繁地對東西南北四麵城牆,發起十數次小股騷擾攻擊,來去如風,讓城頭士卒們不得安寧,雙方又新添了不少的死傷者。
常思過見日頭偏斜,北戎人似乎也沒有大規模出動跡象,找易尚延商議,跑一趟勤務樓,把繳獲的腰牌和刀劍兌換了,放身上多了也是累贅。
易尚延笑嗬嗬地應下,這一天守城撈到的收獲,比前麵幾天加起來都多,他正也需要補充一些丹藥做修煉用。
和老牛打個招呼,又去西頭向單立文請示一聲,隨後兩人下蹬城道。
城內街道清淨無比,隻偶爾可見形色匆匆的雜役匠人,和用簡易架子抬著傷卒的士卒們。
從下午開始,守城士卒就開始輪流回營房休息,以便能保持精力,與北戎人相持煎熬。
勤務樓前廳後院比較繁忙,箭矢調運分發,各城段送來的繳獲物資清點歸類,人員進進出出,有限的人手忙得腳不沾地。
易尚延帶著常思過,熟門熟路,來到三樓的一個寬敞清淨房間。
房間內熱氣盈盈,中間有一排厚重木櫃,把房間分隔成裏外兩間,外間有七八張座椅,還有茶幾爐火茶具等物,易尚延揮手與坐在裏間看書卷的一位儒雅黑衫老者打招呼:“於老,又要麻煩您了。”
老者站起身,看到兩人腰間各掛有三件武器,笑道:“收獲很不錯嘛。”又看向黑大個,道:“這位小哥兒有點麵生啊?”
易尚延含糊介紹道:“常思過,軍中後起之秀。”又加一句:“我兄弟,於老以後請照顧一二。”
常思過拱手行禮:“見過於老。”
老者抖了抖左袖中空了半截的手臂,笑道:“不能全禮,還請小兄弟諒解。”
常思過這才發現對方身有殘疾,忙道:“於老客氣。”他能感覺老者身上有真元波動,但是比之早上見過的方將軍,那就差太遠了,估計是固本境中後期修為。
寒暄完畢,老者問道:“你們誰先來?”
易尚延看了一眼常思過,笑道:“我先來吧。”解下腰間的兩柄刀劍放櫃台上,再摸出三塊腰牌疊放案台,“我東西少,就先拋磚引玉了。”
“哦。”
老者撿起櫃台上的銀色腰牌,在手中拋了拋,笑道:“這還少?北戎巡守前使,一條大魚,也被你幹掉了,一個當倆呢,易哥兒厲害呀!”
易尚延可不敢貪全功,道:“這塊牌子,是我倆的共同功勞,記我倆賬上。”示意黑娃把臨時腰牌拿出來。
老者仔細查看了兩柄刀劍的品質,驗證了三塊腰牌的真假,從櫃台下翻出一卷冊子,鋪開到最新頁麵,再接過黑娃的腰牌瞧了片刻,上麵沒寫具體的軍伍信息,把腰牌遞回黑娃,拿起一支小毫筆,慢條斯理沾了沾硯台裏的墨,問道:“功勞錄在四荒城北門監守屬下嗎?”
常思過看了一眼笑嗬嗬的易尚延,道:“嗯,這份功勞錄北門監守屬下。”
他算是明白了,易尚延的拋磚引玉是個什麽意思。
老者把兩人的名字寫上去,詳細記錄了立功數量、時間、斬殺何人,讓兩人分別簽字按手印,把櫃台上的刀劍腰牌分別收了,給易尚延結算兩枚青玉幣和四十枚白玉幣,再拿出五十枚白玉幣,推給常思過,把記錄在冊的功勞戰利品結算完畢。
常思過用錦袋收了白玉幣,解下一狹刀一腰刀放櫃台上,再從懷裏掏出八塊青銅腰牌,一一擺開,伸手示意於老可以查看。
老者臉上稍有驚容,斬獲這麽多,得存多長時間的功勞不領取?忍不住問道:“常兄弟,你是新近才調來的四荒城?”
易尚延哈哈大笑:“我這兄弟,北戎人圍城之前,還在破賊軍看守庫房,想不到吧?哈哈,一場大戰,脫穎而出,說他是邊軍中後起之秀,一點也不為過吧。”
常思過笑著謙遜道:“運氣好,僥幸而已。”
老者搖頭跟著笑,“守庫房?嗬嗬……能斬殺八名北戎修者,還協同斬殺有一名北戎巡守前使,這份實力,還這麽年輕,常兄弟前途不可限量。將軍麵前,我得幫你好生美言幾句。”
人老成精,他如何看不出易尚延在極力把黑大個往四荒城拉攏,遂順水推舟,落一個小小人情。
常思過見易尚延擠眉弄眼朝他使眼色,忙客氣拱手:“多謝,多謝於老提攜。”
“錦上添花而已,小老弟無須客氣。”
老者把武器和腰牌仔細驗證之後,提筆看向常思過,這麽多功勞,是寫破賊軍名下,還是掛四荒城頭上?
常思過撥出三塊青銅腰牌,道:“這三塊掛破賊軍前哨左尉庫房名下。”又拿出斬殺的使雙斧漢子腰牌,“這塊記我和易兄共有,功勞錄在四荒城北門監守屬下,嗯,後麵四塊都算在北門監守屬下。”又抬頭歉意一笑:“比較繁雜,麻煩於老了。”
老者瞥見易尚延臉上壓抑不住溢出笑容,知道事情基本上是成了,笑道:“比起你們在前麵打生打死,老頭子動幾下筆墨,哪來的麻煩?你們以後經常來這樣麻煩我,老頭子歡迎至極,也省卻一個人呆在公房,太過清淨枯寂。”
說話間,揮筆在賬冊上文不加點,把功勞一一錄入。
易尚延笑得有些合不攏嘴:“承於老吉言,我們以後經常過來,沾些功勞喜氣。”
老者錄完又對照著核對一遍,把賬冊調轉,讓兩人分別簽字按手印,結算了易尚延二十五枚白玉幣,再拿出四枚青玉幣和六十五枚白玉幣,交付給常思過。
又閑話片刻,兩人告辭離去。
老者想了想,提筆寫一張便箋,卷在一個竹筒裏,走去裏間,提出一個竹籠,把籠中信鴿捉出來,竹筒套在鴿足,打開朝北的小窗口,寒風撲進來,揚手放飛信鴿,然後關窗悠閑地喝茶看書。
信鴿低空盤旋飛了一圈,落向城中某棟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