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奉旨捉人

京城今日大事頻發。

先是宮裏傳出皇上要提前選秀的消息。

這事兒很快就熱熱鬧鬧地在京都三輔之地傳播開來。

家裏符合條件的王公大臣們,都在打算著選家族裏合適的女孩兒送去選秀。

然而晚上東、西廠的番子們卻突然闖入部分官員府中,雷厲風行地抓人。

萬超帶著人馬前往京兆尹劉賀的府邸。

他們來勢洶洶,幾個守門的護衛根本攔不住,就讓萬超等人直接這麽闖了進來。

“給我搜!”萬超冷聲道。

劉賀之妻劉韋氏和兩個兒子聞訊出來,就見到這群擅闖自家府邸的黑衣人在到處搜尋。

他們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連劉賀之前倉皇離府都不知道。

劉賀兩個兒子站了出來,怒氣衝衝的叱問。

“你們是什麽人?!這兒可是京兆尹的府邸!豈是容你們隨意撒野的地方?!”

萬超還沒說話,一道隨同來的東廠副督主便微笑著搶先回答道:

“在下是東廠副督主,這位是西廠的萬副督主。

我等奉皇命而來,因劉大人牽扯進了一樁貪汙案件中,特召他配合辦案。”

皇上下令讓東廠協同西廠來捉拿涉嫌貪汙案件的官員,但陳達明還受傷不能下床,這任務就落到了受傷較輕的副都督王誌身上。

經過了王瑾的事後,王誌和陳達明就下定決心要好好為皇上辦事。

現在可是皇上給他們發配的首個任務,可一定要完成得漂亮,讓皇上滿意才行。

王誌與萬超並不熟悉,但一路過來他們奉命去抓人,王誌發現萬超行事作風狠厲直接,完全不在意得沒得罪人。

王誌對他這種行事風格略有微詞。

現在皇上手中並無多少權力,一直受崔氏一黨壓製著。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為皇上辦事的時候,就不該給他添麻煩不是嗎?

然而這萬超倒好,生怕不能給皇上拉仇恨。

現在他們來到的可是京兆尹劉賀的府上啊,能將人帶走了就行,何必態度這麽強硬得罪了人家?

王誌和陳達明浸**後宮官場這麽多年,能明哲保身活著,本就是人精一個。

他們雖無權無勢,奉行的卻是辦事不得罪人的原則。

劉賀大兒子聞言更惱怒了,原來是一群太監閹黨!

這什麽狗屁王副都督嘴上說得客氣,可卻囂張地讓手下的走狗在府中四處搜查。

什麽時候這群閹黨膽子這麽大了?

敢連他們劉家都不放在眼裏?

他嘲諷冷笑道:“我爹會涉嫌什麽貪汙案件?你們這群閹賊可真會血口噴人!

趕緊從劉府滾出去!要不然明天等著禦前參你們一本吧!”

萬超似笑非笑地看了王誌一眼:

“王副都督瞧見沒有?你跟他們客氣,他們可不會將你放在眼裏。”

王誌臉色微僵。

萬超冷冷道:“劉賀到底去哪兒了?若是不說,一律抓起來!”

劉夫人含怒道:“紅口白牙便說我家老爺涉嫌貪汙,證據呢?”

“娘,莫與這群閹賊廢話,他們是活膩了來鬧事的!明日上朝讓爹在皇上麵前告他們一狀,看這群閹賊還能囂張到何時!”

他雖說的是向皇上告狀,但心裏清楚是要告狀給丞相知曉。

萬超冷聲諷笑:“劉賀受賄貪汙,私自賣官,夥同劉寒販私鹽謀取暴利,劉寒都已將全部罪狀都招了,你們還在裝傻?”

劉氏母子三人麵色一變,尤其是劉賀兩個兒子,他們是知道父親那些事情的。

萬超發現劉府的管家神色有些不對,朝身旁手下示意了下。

那部下飛速上前,探手將管家揪出來。

迎上萬超陰冷的眼神,管家心裏一緊,雙腿打顫。

“你是不是知道劉賀人在哪?”

長劍出鞘,抵在管家脖頸邊。

管家麵色發白,慌忙點頭:“老爺他……他去了相府……”

崔府。

滿麵慘淡的劉賀剛跟崔岑說明了來意,求他相助,就聽見有人來向崔岑稟報消息。

“相爺,宮裏的人去了劉府,要將劉大人抓捕歸案。”

劉賀“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驚慌地朝崔岑磕頭。

“老師您一定要救救我啊!現在隻有您能救我了……”

崔岑麵色陰沉,冷聲叱道:“本相早提醒過你,你那紈絝侄子遲早會闖出大禍!

你不嚴加管束他,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包庇!遭此結果,純屬活該!”

跪伏在地是劉賀此刻心裏又悔又恨,要是早知今天這結果,他當初絕對不會答應大哥將人救出來!

可他需要大哥幫忙販賣私鹽牟利,兩家不僅僅有血緣關係,利益更是緊密聯係在一起。

所以平日對那個總是惹是生非的侄兒,都會多多照顧。

劉賀之前也沒想到,劉義山竟私自買了一座宅院,囚禁著搶來的女孩。

這事被梁西平發現後的確鬧得大了些。

不過後來他還是將其壓了下去,連帶管閑事的梁西平和馬由韁也弄進了監獄。

一舉兩得!

他還為此暗自慶幸了一陣。

卻不曾想,這事兒居然讓皇上知道了!

更料想不到的是,賬本的事兒也被發現了!

劉賀痛哭流涕地磕頭道:“相爺,若是您這次不救我的話,我一家都全要完了……

您就看在下官這些年為您效命辦事的份兒上,救下官一次吧……”

崔岑深吸了口氣,雖心裏惱怒,但他也不可能真不管劉賀。

劉賀可是他心腹之一,若是小皇帝想借此來折去他這一臂,他決不允許。

崔岑道:“你先在這裏待著。賬冊已落到了他們手中,你可知道賬冊上麵都記載了什麽?”

劉賀聞言,心裏微鬆了口氣,連忙點頭。

“下官看過,那賬冊上記載的是販賣私鹽的收支……還有……與各個官員禮往的名單。”

崔岑雙眼微眯,沉吟片刻,忽地笑了:

“也就是說,那本賬冊上沒有記你的名字?”

“沒有……但是我大哥他們都被抓走了,他們連賬冊都供了出來,恐怕其他的肯定也說出來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如此慌張。

大哥他們一旦招供,皇上那可就不止賬冊這一個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