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疑慮
很快,人就被帶進來了。
“小人拜見家主,幾位郎君,安好!”
本來就是南家的心腹護衛,對帳中幾人自然都不陌生。
可能是因為有數日沒見到家主和兩位少主了,這護衛還挺激動。
南家幾人陡然看見自家的心腹也挺親切,拋下心中的擔憂,擺擺手笑道:“起來吧,還這麽冒冒失失的樣子。
說吧,是不是珞瓔那邊出了啥事了。”
“嘿嘿……”
來人抓抓頭憨憨的嘿嘿一笑,“回稟家主,女郎一切都好,女郎讓小人來,是給家主您送一封信,隻是……”
南蒼等人聽他說一切都好,心中鬆了一口氣,但聽他說有信,卻微微一愣。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自己家的女郎自己也清楚,南珞瓔雖然說是文武雙全,但是讓她舞刀弄槍,練武,她一點都不嫌累。
可是讓她讀書寫字那就不那麽熱衷了,有啥事不讓護衛傳話,還寫信,這卻少見。
再看護衛欲言又止,眼神卻往曹子煜兄弟身上瞟。
不由微微一皺眉。
下意識的要說“自家人,不礙事”,但隨即想到此事事關皇帝……一時不由遲疑了一下。
曹子煜和曹子爍本來在旁掛著笑容看著,雖然他們是南家女婿,但是對於南家的心腹卻不可能像南無懼兄弟一樣,有那麽親切。
這種場合,他們隻能旁觀而已,心中還在想著,南珞瓔這個時候遣人來送信,是不是京城又有什麽大事。
不知道和我等勳貴有沒有關係?
忽然見這一幕,兩人也是頓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
曹子爍不由地一皺眉,正要開口。
曹子煜卻先笑著開口道:“大人,此間既然暫時無事,我和子爍就先去忙別的了。”
“啊,好,你們去忙吧。督促各部不要懈怠,加強營防,訓練士卒!”
南蒼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
“喏。”
曹子煜笑著應喏一聲,曹子爍見此也沒說什麽。
也跟著應喏,隨即兩兄弟一起躬身而退。
到了營帳外,曹子爍臉色卻禁不住冷了下來,嘲諷的一聲冷笑,“大兄,你看見了,女婿終究還是外人。”
曹子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什麽混賬話,哪個把你當外人了?”
“這還不是明……”
曹子爍伸手一指帳門,但隨即發現曹子煜的眼神,下意識的往旁邊一看,才看到不遠處還有衛兵守在營帳門口。
當即閉了嘴,但卻還是忍不住一聲冷哼,甩手,昂頭而去。
曹子煜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隻是淡淡的回看了一眼帳門,然後也跟著轉身而去。
營帳內,南蒼和南無懼也微微皺眉,他們也知道這樣的態度,兩個女婿怕是不會高興。
南無懼道:“大人不必憂心,事後我去給子煜他們解釋清楚就是了,事關天子不容吾等私相授受,子煜、子爍會明白的。”
“嗯。”
南蒼點點頭,神色稍緩,隨即看向送信的護衛道:“信呢,呈上來。”
“喏。”
護衛這一次不敢再怠慢,連忙從懷裏取出信件,雙手捧過頭頂。
南無憂倒是不太在意曹家兄弟高不高興,在他看來,南珞瓔來信,就算不關天子,那也是他們南家的家事。
女婿又不姓南,這種事本來就該退避,還有什麽可不高興的。
見護衛捧出信件,立刻過去接過來,再走到南蒼麵前,轉呈給南蒼。
南蒼劍眉微凝抖開信紙。
旁邊南家兩兄弟在旁邊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表情,猜測到底是什麽事?
是不是催促派兵的事。
卻見南蒼看著看著,眉頭越皺越緊,甚至還有些錯愕,似乎有些凝重,又有些懷疑的樣子。
兩人見此越發估摸不出到底是什麽情況,又不敢問。
南無懼還還好,他身為長子一直都在模仿南蒼,雖然還差點火候,但是相對倒是比較穩重。
而南無憂就有些心癢難耐,抓耳撓腮了。
好在這個時候,南蒼終於看完了,轉手把信又交給了南無懼。
後者其實也挺著急,慌忙接過來,而南無憂這次就沒客氣了,直接湊過去。
南無懼看了他一眼,有心想要說他不成樣子,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南無憂就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別囉嗦了,你要不看就給我。”
說著伸手就要去搶,南無懼哼一聲,拿信的手一躲,瞪了他一眼,不過也拿他沒辦法,隻得不去管他,專心看信。
南無憂嘿然一笑,偷眼看了一眼南蒼,卻見南蒼皺眉沉思,居然對他們兄弟的打鬧,看都沒看一眼。
心下不由更加好奇這信上到底說了什麽,居然讓嚴厲的父親對他這種不著調的行為視而不見。
也顧不得和南無懼鬧騰了,伸頭去看信上的內容。
待看清信上的內容後,也是吃了一驚,但隨即便欣喜起來道:“大人,這是好事啊,想不到天子居然帶著珞瓔幹成了這樣的大事,雖然有點不務正業,但是……”
“咳~!”
話沒說完,就聽南蒼一聲咳嗽,隨即瞪了他一眼,嚴厲的道:“天子是你可以隨意評價的嗎?”
南無憂神色微變,隨即應喏一聲,不敢再信口開河。
但心中卻感覺有些怪怪的,他發現父親對於皇帝似乎越來越慎重了。
以前在南家,他們對於皇帝還不是一直都隨意批評,父親從來也沒說什麽。
但最近每次他對皇帝表現出一點隨意,立刻卻就引來父親嚴厲的眼神,尤其是在崔岑倒台的消息傳來之後,父親的慎重表現的越來越明顯了。
難道父親是擔心我南家也會重蹈崔家的覆轍?
應該不至於吧……
我南家又沒有不臣之心。
再者了,皇帝說起來也是我南家的女婿呢。
南無懼同樣也看了一眼南蒼,心中同樣也感覺到了南蒼對皇帝態度的變化。
不過他想的比南無憂要更多一些。
他甚至想到了,目前兩軍對峙,軍中有人主張主動進攻,有人主動以靜製動。
南蒼表麵上好像采取的就是後者的策略,但是卻始終沒有任何表態。
“難道父親真想一些傳聞的那樣是想……?”
不,不可能,父親對皇帝是否忠心不知道,但是對大秦卻是忠心耿耿,怎麽可能做出依賊自重這種事呢?
南無懼暗暗自嘲的一笑,拋開那種不該有的念頭,開口問道:“父親可是覺得此事不太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