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宴無好宴
這兩天,妃嬪們大都聽說了皇後受寵。
如今見帝、後親密無間,攜手而來,諸人心間都湧起了一股酸澀嫉妒的情緒。
但眾妃將這些情緒掩藏得極好,嬌顏上帶著得體淺笑,紛紛欠身行禮,恭迎帝後。
趙信於主位落座,隨之目光掃過眾妃。
原著中,並未提及昏君後宮有多少嬪妃。
今日全部妃子齊聚此處,細數之下,足有七八十之數。
而這些人,趙信幾乎沒什麽印象。
在眾妃紛紛落座之後,趙信嘴角微勾,笑道:“朕自登基以來,顯少過問後宮之事。
卻是不知,皇後竟在這後宮之中受了諸多委屈。”
眾妃嬪麵麵相覷,心感不安,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裏。
她們都不蠢,今晚皇上設宴,怕就來給皇後娘娘出頭的!
聽得皇上這話,不少妃嬪心中酸意盎然——博美人歡心而已,至於這般討好?當初對人家為什麽不這樣……
有些妃嬪,則想到了自己曾經暗中針對過皇後。
於是乎心中開始惶恐,坐立不安,也不知皇上會不會查到自己。
尤其是賢妃,更是如坐針氈。
她曾與魏淑妃聯合暗害過皇後。
畢竟,她與淑妃,是最有可能做到那個位子上的寵妃。
現在,皇上徹查宮女宦官,會不會查到自己頭上?
賢妃惴惴不安,已沒了想要在宴會上大出風頭,吸引皇上目光的念頭。
現在她恨不得皇上注意不到自己!
蘇卿語怔愣疑惑。
趙信將她細膩的手握在掌心,對上她那茫然單純的目光,瞬間斂去了目中的殺意和冰冷,滿目溫柔如春。
“語兒,以前你受的委屈,朕今晚便替你討回來!”
“皇上……”
蘇卿語聽後震驚又感動,美眸泛起了濕意。
她完全沒想到,皇上今晚設宴,竟是為了她。
入宮以來,蘇卿語的確受到很多針對,日子過得並不好。
原本她是認命了的。
一入宮門深似海,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離開這座冰冷牢籠。
但皇上想起了她!
他那溫暖的懷抱,讓她重新對未來有了期望。
蘇卿語覺得,隻要皇上喜歡她,就夠了。
曾今受到的那些委屈,都不再重要。
可如今皇上卻說,要替她算賬。
蘇卿語鼻尖一酸,眼淚忽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語兒別哭,朕保證,今後你絕不會再受他人的欺淩。”
趙信將其擁入懷中,輕聲安慰。
順便給了侍立一旁那挎刀錦衣人一個眼神。
不多時,便見幾名禁軍侍衛將一群宮女宦官帶了過來。
這些人,皆是宮內各監各局的人。
他們甚至不知自己為何被抓,此時被帶來麵見皇上,俱滿麵驚惶,戰戰兢兢地跪在宴會場中。
“萬超,念。”趙信冷淡道。
這萬超,是雨化田的心腹手下。
因雨化田受傷,趙信便讓他協同李存孝去清理宮廷。
萬超負責的目標便是這宦官二十四衙門,餘下的禁衛、宮女等,皆由李存孝負責。
“遵旨!”
萬超攤開手中冊子,聲音洪亮地宣讀著其上內容。
其上所書,皆是此些人的罪狀,樁樁件件清晰分明。
萬超念完一人,宣其刑罰,輕則幾十大棍,重則杖斃。
禁軍侍衛立即上前將人拖下去,就在宴會場外施刑。
“皇上……饒命啊皇上!奴婢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被拖下去的人慌張驚恐地求饒著,不一會求饒聲就變成了痛苦的慘叫聲。
在陣陣慘叫聲中,萬超繼續有條不紊地往下念。
跪在場中等待宣判的那些宮女太監,皆都瑟瑟發抖,麵無人色。
在座的妃嬪們,有做過虧心事的則嚇得手腳冰涼,忐忑恐慌。
而沒做過什麽壞事的,則對皇後羨慕又敬畏了起來。
經今晚之事,再也不會有人敢對皇後不敬了。
宴會場上,杖責聲與慘叫聲混雜一片。
夜風將血腥吹散開,遮住了珍饈佳肴的香味。
隨著一個個求饒的宦官、宮女被慘叫著打死,宴會場上的氣氛也越加壓抑恐慌。
“畫意苑賢妃,賄賂收買禦膳房劉公公,在皇後所用膳食之中下毒,意圖謀害皇後。
劉公公杖斃,賢妃賜白綾!”
賢妃身子一晃險些栽到下來,精心裝扮的妝容,也遮不住那慘白的臉。
她驚惶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直響,額頭很快就紅腫了一片,淚流滿麵地淒聲喊冤。
“皇上……臣妾沒有……臣妾冤枉啊!皇上……”
趙信目光冰冷,如看一個死人:“鐵證如山,還敢狡辯?拖下去!”
“皇上饒命啊!皇後娘娘……求您饒了臣妾吧!”賢妃絕望慌亂地跪走向蘇卿語,哭天喊地求饒道,“皇後娘娘,求您救救臣妾……”
蘇卿語性子良善溫柔,今夜諸多宮人被處罰甚至杖斃,她早已心生不忍。
“皇上,臣妾已知您心意,不如……饒他們一命吧,改成重罰可好?”
她其實是不想皇上為了她,手染太多鮮血,犯下過重殺孽。
因皇後開口求情,將賢妃拖走的侍衛遲疑了一瞬,等待皇上的處決。
賢妃絕望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希望。
趙信並不打算饒恕這些人。
該殺殺,該處罰的處罰。
他不僅僅是要為皇後算賬,更是要樹立威信。
他是這皇宮之主,未來更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自己掌握著他們的生死!
“語兒,為這種人起慈悲心,不值得!”
趙信的話語中,含著不容置疑。
蘇卿語知道改變不了皇上的想法,便忍住了求情的念頭,“臣妾聽皇上的。”
“愣著幹什麽?!賢妃毒害皇後,罪不容恕!”
見賢妃最終被拖了下去,有些妃嬪已是嚇得麵無人色。
甚至在萬超又念到一個妃嬪的名號時,有人已嚇暈了過去。
禦花園的角落中,慘叫不斷,幾乎與日間永安宮裏的場麵,如出一轍。
慘淡寒涼的月光,灑落在被火爐圍繞的滿是美味佳肴的餐桌上。
一切的一切,滿是違和!
直至萬超名冊念完……
被帶上來的所有太監宮女都受到應有懲處。
前來參加宴會的眾位妃嬪,此時還完好無損坐在桌上的,僅剩三十餘人。
這些妃嬪,皆無針對過皇後,亦未犯過宮規。
這些人中,未被昏君染指且他忠誠度高的,趙信挑選了幾個姿色上乘的留了下來。
餘者,皆削去名分,降為了宮人。
至於那些犯了罪的妃嬪,要麽打入冷宮,要麽發配太廟。
處置完這些人,趙信起身道:“一直以來,六宮之事皆是母後掌管,而今母後身體欠安,對此些繁雜之事已是力不從心。
此後六宮事宜,皆由皇後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