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長安遇故人

雲天很氣,他沒想到長安劍閣竟然這麽黑!一步一頓,在街道中慢慢走著。氣話已經說了,牛已經吹了,但他初來乍到,去哪搞銀子?最氣人的是,剛進昌榮大道,他便發現被人跟蹤了。

跟蹤雲天的是小劉子,小劉子與林平兩人,是雲天兒時最鐵的玩伴,在最難捱的日子裏,給了他最溫暖的依靠和幫助。

驪山城雲莊慘案,小劉子被一個修行老人帶走,雲天和林平進了驪山城,之後兩人便再也沒見過。小劉子跟隨師父來到長安,漢帝國軍部收人,他便考進軍部,做了一個童子軍。

後來,小劉子在長安城安穩,幾番打探,才知道雲天的下落,寫了很多信件寄到驪山城。雲天這才知道小劉子還活著,還混上了長安城軍部侍衛長。而小劉子的師傅,則是在一次追殺中,為了保護小劉子死了。

街道很寬,雲天並不知道跟蹤自己的,便是日思夜想的小劉子,拐了幾個彎,來到一處街道暗角。小劉子剛到暗角,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他猛的掐住脖子,單手提在空中。

現在的他,蠻力非常強,小劉子跟一隻小雞仔一般吊在空中,脖子傳來的窒息,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他連忙將手上的一串精美草鏈瘋狂擺動。

本就心煩的雲天,剛想捏爆他的喉嚨,看到這串草鏈,才猛地鬆手,小劉子重重摔倒在地上,臉色發紫大口咳嗽。“小雲子!你想掐死我啊!”

某人沒好氣道:“堂堂軍部侍衛長,怎麽就沒練好跟蹤呢?再說了招呼也不打,老子哪知道你是誰?”

“你前腳到長安,我飯都沒吃就來找你,你小子可以啊,連劍閣初試資格都能搞到手!驪山孤狼名不虛傳啊!佩服佩服!”

“得了吧,劍閣也不是什麽好地方,你不知道啊,五兩銀子隻給住一天!他們是想錢想瘋了?你手裏還有銀子沒有,拿點給老子用用。”

“五兩銀子還貴?長安哪怕是最便宜的旅館也要這個數!”小劉子伸出兩隻手,十根手指全部打開。

“得得得,到底是長安城啊,富得流油,小爺我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麵。走走走!趕緊給本小爺買點吃的!三頓沒吃了!”

“我告訴你,南街的崔大財主,花了十萬兩銀子才給他家公子,搞到劍閣初試資格,你呀!就知足吧。”

“行了行了,別貧嘴了,老子真餓了!”

……

兩人一路上無話不談,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從小一起經曆生死,提著腦袋睡在一起的感情,就算過去多久,也不會變淡。

小劉子略顯成熟的臉非常白皙,穿著一襲威風凜凜的漢軍黑袍,顯得非常精神,跟小時候變化很大,讓雲天看了又看。

兩人買了三斤熟牛肉,二十個大包子,外加六瓶燒酒,一路笑罵,很快回到雲天住處。

剛開門,夏青山躺在**睜開分外迷人的柳眼,故意露出小女人的神情,魅惑眾生。

滴答!滴答!

流出口水的小劉子眼都直了,呆在原地路都走不動了,直到雲天狠狠賞了他一個爆栗,這才乖乖吃飯。

吃飯的時候,夏青山還給雲天夾了幾塊肥牛肉,讓一旁的小劉子羨慕不已,連連歎氣。三人吃飽喝足,雲天才談起正事。

“雲莊慘案的凶手,查的怎麽樣了?”

小劉子非常謹慎的打開房門,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之後,才小聲說道:“下手的,是猛虎將吳有林,副將張岩中,負責篡改的是太尉李弘彬。吳有林鎮守邊疆看著蠻人,另外兩人都在圖上的位置。”

雲天眉頭一皺,“怎麽隻有三人?其他人呢!小劉子,你是不是故意瞞著我!”

“你別急!三人不少了,這還是我當暗部的時候,花了不少銀子弄來的消息,而且,當晚親王劉涵也在現場!這幾年,很多凶手莫名失蹤,我可告訴你,在長安殺人可不比外邊,你萬事小心。”

話落、雲天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怎麽也想不到,雲莊慘案,連漢帝國親王這等身份的人都會參與。他殺人無數,也沒有把握在長安城殺死一名親王,還不被發現。

“小雲子,我最近進了一個江湖幫派,軍部讓我查這個幫派的底細。幫主昨天跟我聊了一些掏心窩的話,他待我不薄,如果可以,我這條命也能給他……”

雲天伸出手摸了摸小劉子的額頭,在摸摸自己的,確認小劉子沒有發燒才開口。“什麽人能讓你以命相交?小劉子,你要知道,除了自己的命,誰的命都不重要!”

“等你見到我們幫主,你就知道了,我先回去了,免得被人懷疑,對了,最好少找我,這幾天,長安城不太平……”

輕歎一聲,小劉子掏出八十多兩散碎銀子放在桌上,起身離去。雲天沒有送他,拿著小劉子給的地圖仔細看著,臉上的陰霾越來越重。

他的位置在慶功大道的左下角,而副將張岩中,太尉李弘彬則住在福安大道的東處。一個在長安城最東,一個在長安城最西。

兩點距離極遠,雲天仔細盤算,怎樣才能殺人之後快速脫身,回到住處。對著地圖思索了很久,他很快鎖定一處位置。

昌榮大道最東的民宅區,正對著福安大道,往西三百米便是護城河,萬一遇到不測,方便逃跑。第二天一早,天剛亮一絲,雲天便從地板上爬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夏青山,起身去往民宅區。

他挨家挨戶詢問,連問幾百戶,房屋價格太過嚇人,讓他一陣頭疼。小劉子隻留下不到八十兩銀子,估計也是好幾個月的積攢,他也不好意思再張口。而民宅區最便宜的房子,一天便要十五兩銀子。

也不是長安房子貴,而是長安城的百姓實在是太多。漢帝國賦稅極輕,百姓也都安居樂業,手中都有銀子,逐漸也就抬高房屋價錢。

租房子很擔風險,一來,屋子裏住進生人不方便,二來,也不太安全,所以租房價格才高的離譜。

正當雲天打算放棄,找個地方搞點銀子時,一處畫廊的告示引起他的注意。上麵寫著,月租五十兩,內有小院,交金即租。

可是,畫廊上的牌匾明明是嶄新的,為何會如此便宜?半信半疑,雲天剛入畫廊,就看到一位身穿青色書衣的老者,正在收取字畫,牆上還掛著幾幅中堂,倒是有幾分意境。

老板見到他進來,急忙趕來問道:“這位公子,買畫還是租店?”

“門口的告示可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是我寫的,公子你是要租店?不過我可要告誡公子,店麵一但租出,便不能退。”

“沒問題,你把裏麵的東西收拾收拾,給我留下點筆墨紙硯就行,下午我來交租金。”

一番簡短的交流,老板見雲天如此爽朗,連連點頭,雲天則回到了住處。推開房門,就看到夏青山身體正坐在**發呆。

雲天靠在門上,欣賞美的過分的小女人,“要不你就留在長安吧,給小爺我做個小侍女,等小爺在長安混出個人樣,小爺就娶你。”

“嫁給你也可以,不過我嫁的人,隻能是絕世強者,等你什麽時候能打過我再說,對了,這屋子門窗不嚴實,老進灰。”

“下午就換屋子,過些日子,殺個人。”

靠在門邊的雲天,摸著猩紅的弑天戰刀、笑的有點冷,臉上的殺意非常濃烈。

中午兩人一起出去吃飯,夏青山換了一身雲天剛買的紅色漢服,將烏黑秀發隨意盤了盤,兩人便出了門。隨便選了一處餅攤,剛坐下,夏青山便吸引很多路人爭相觀看。

沒辦法,少女實在是太美,美的過分,雲天很享受這種感覺,時不時挑逗一番,讓她臉色微紅。下午,雲天付了房租,老板倒也勤快,將房子整理的幹幹淨淨。

房子空間很大,分為兩層,後麵還有一很大的院子,有一口清澈的老井。兩人順利搬進去,雲天也不用睡地板,他滿心歡喜的看著新住處,稍稍鬆了一口氣。

畢竟,一個月的時間能幹很多事,

比如,殺幾個人。

當天夜裏,雲天才知道被坑了!

夜半三更,他正在酣睡,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門外來了一群人,這些人穿著十分粗獷,皆是虎背熊腰麵色凶惡的江湖莽漢,手中都拿著分量極重的大板斧。

領頭的大漢,生的一張麻子臉,肥厚的手在門前狠狠拍著。突然,街道兩邊又竄出一群持刀漢子人,將這十幾個莽漢團團圍住。

正當雲天準備開門,門外的一番對話讓,他提起耳朵。

“張三!給老子立馬滾蛋!敢在青龍幫的地盤夜擾民宅,你是活膩了吧?啊?“

“嗬嗬!馬老四,老子告訴你,別以為仗著你們幫主,就不把斧頭幫放在眼裏!兄弟們都是混碗飯吃,長安城裏租子,憑什麽好地段,全被你們青龍幫占著!弟兄們就得喝淡湯?”

“張三!老子告訴你,再不停手,老子砍了你!”

馬老四立馬便抽出極長的寬刀,架在張三脖子上。張三沒理會脖子上的鋒利寬刀,繼續拍門,扯著嗓子大聲喊著:“裏麵的人聽著,立刻搬出宅子,不然,老子明日殺你全家!”

雲天在門裏聽得清清楚楚,隨即開門走出,馬老四看著少年僅有十七八歲的摸樣,心中有些忐忑。如果少年遭不住恐嚇,搬出宅子會讓他很難堪。昨日已經走了一個畫廊先生,如若他也搬走,青龍幫便很沒有臉麵。

馬老四急忙喊道:“這位小哥,誰要是敢傷你,我馬四第一個不答應!”

張老三顧不得脖子上的寬刀,舉起板斧就要砍少年。場麵很奇怪,馬老四拿著刀架在張三的脖子上,而張三拿著斧子對著雲天。

睡意被打擾的雲天,想起那位青衣老板,這才明白,他被坑了足足五十兩銀子!現在又受到這般待遇,終於忍不住爆粗口:“都給我滾!

莫說門前是這些地痞流氓,就算是漢帝來了,他也敢這麽說!漢帝國極其重視刑法,他又是一名小有戰功的漢帝國軍人,驪山城周圍惡貫滿盈的黑衣流寇,他都殺膩了!會這些地痞流氓?

張三見少年不懼手中的板斧,反而如此囂張,怒意橫生,舉起板斧囂張喊道:“小子!活膩歪了?敢跟你爺爺這麽說話?”

暴怒的雲天一語不發,抬起右腳狠狠踢在張三臉上。

“噗……”鮮血噴湧,張三被這一腳足足踢飛十丈遠,腦袋都變形了!

馬老四看著飛出去的張三非常解氣,眾人都驚掉下巴,不敢言語。

雲天怒意漸消,對著眾人恭敬行禮說道:“各位好漢,宅子,我是不會搬出去的,請不要打擾我休息,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張三躺在地上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被眾人抬走。一臉懵逼的馬老四剛要開口,雲天卻狠狠關上房門。街道旁邊的角落裏,站著一位中年人,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笑。

“驪山孤狼,果然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