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除惡務盡

此時衛青乘,已然感覺到不對。

再這麽繼續下去,別說斬殺蕭河已經成為不可能,這些武卒甚至有可能倒戈。

所謂死士,隻有在他擁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他們才會悍不畏死。如果形勢逆轉,就很難說。

一念至此,他的身體暴起,大喝一聲,“我敢!”

蕭河猛回頭,就見衛青乘雙臂一抖,全身真氣瞬間爆發,化為絲絲縷縷,在刹那之間,鋪天蓋地而來,就如同天網一樣,將蕭河籠罩在了其中。

天網落下之際,上麵冒出絲絲熱氣,竟然還微微泛著紅色,所過之處,空氣中傳來一片焦糊的味道。

這張由無形真氣織成的大網,好像炮烙刑具一樣,竟然還帶有極高的溫度。

“地獄烈網!”

這是衛青乘的獨門氣功功法,昔日他遊曆之時,曾經深入地下裂縫,見到地底深處熾熱的岩漿。於是他汲取岩漿之精華,融入真氣之中,有焦灼萬物之威。

在他看來,剛才蕭河的一巴掌,實在是出其不意這才得逞。現在他要把對方燒成焦炭,以報剛才的受辱之仇。

地獄烈網速度之快,如風如電,眨眼即至。

就在烈網落下的那一個刹那,蕭河的身形突然一動。

此時蕭河的身體,仿佛一尊洪荒猛獸一般,撕裂空氣,發出微弱的金石之音。

刹那之間,蕭河好像一顆流星一樣,撞在地獄烈網上麵。

轟隆!

一陣轟鳴聲音傳來,蕭河人已經從地獄烈網的包圍之中衝了出來。

那張熾熱的烈火之網,頓時被撞碎,化作一朵朵的火焰,全部墜落在地上。

火焰落在地麵之上,竟然還在燃燒,可見地獄烈網威力之可怖。

此時蕭河,距離衛青乘又近一步。

望著眼前衛青乘,蕭河緩緩踏出一步。這一步,悄無聲息。但是在衛青乘看來,這一步卻像是踏在了他的心尖上,震懾得他全身瑟瑟。

一擊不中,自己賴以成名的絕技,在蕭河的眼裏,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衛青乘的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白——蕭河,比他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就在此時,衛青乘的腦海當中,不由得出現了一個念頭,之前要將蕭河狠狠踩在腳下的想法,似乎已經不那麽可靠了。

一念轉,衛青乘運轉全身真氣,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來,“立地橫峰。”

一招至此,全身要害,都在他一雙臂膀的防禦之下,可謂是無懈可擊。

可是沒有等他說完,眼前忽然拳影一閃,一股開山大力襲來,一下子整個人就好像斷線風箏一樣,瞬間就飛了出去。

一息之後,衛青乘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在百步之外,重重跌落在地上。隨即,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

衛青乘一動,身上忽然就傳來喀嚓喀嚓的骨頭碎斷的聲音——蕭河的那一拳,徹底打碎了他全身的骨頭。

“不,這不可能。你隻不過是煉真四段而已,我是煉真五段的修為,怎麽可能被你打敗,這不可能!”衛青乘瘋狂著,咆哮著。他的眼睛已經充血,人已經陷入到了一種癲狂狀態。

頃刻之間,在場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

一招,蕭河隻有一招,就將不可一世的衛青乘徹底擊碎,不是打敗,是擊碎。此時的衛青乘,就像一座城池,已經徹底的土崩瓦解,再也沒有恢複的可能。

望著幾近瘋癲的衛青乘,蕭河發出一聲冷笑,“我曾經告訴過蕭紅椒,隻要我不死,你們這些人,連狗都做不成。看來你們倆不熟,她沒有告訴過你這些。”

衛青乘的一雙眼睛突出的好像一堆蛤蟆眼,死死地盯著蕭河,嘴巴裏含糊不清的叫出一聲:“世子——”

蕭河將手一擺,“什麽都不要說了,下地獄吧。”

話音落,他的一隻腳已經如大山壓頂一樣,朝著衛青乘的頭上呼嘯而來。

砰!

衛青乘的整個頭顱,在他的一踏之下,瞬間崩裂,迸成血肉碎片。

血肉的碎片迸射到王府武卒的身上,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些人全部都是衛青乘一手選拔的,在他們心中,衛青乘是像神一樣的存在,是不可打敗的。

可是現在,就這樣被蕭河輕而易舉地一腳踏成了碎片。

這對他們而言,絕對是一種驚駭。

蕭河將目光掃向眾人,隻聽到撲通撲通一片跪倒之聲,世子饒命的呼聲響成了一片。

他在眾人身上逡巡一眼,一語未發,踏步流星一樣揚長而去。

昔日鬱鬱不得誌之時,這些人無不對他充滿了嘲弄與鄙視,但是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淨世華蓮重塑了身體和靈魂之後,蕭河的性情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此時他的胸襟和魄力,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在他眼中,這些人形同螻蟻一樣,不值得自己出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眼下他真正的對手是大夫人白蓮花和二王蕭無勉。不除掉這兩個人,他在東海王府中的境遇,永遠不會改變。

一念至此,蕭河踏步朝著靈堂的方向而去。

現在,東海王謝世的消息已經公開於眾,此時王府之中,稍有點分量的人,都會在靈堂聚齊,白蓮花和蕭無勉更是不能例外。

一到靈堂之外,蕭河就聽到裏麵傳出的聲音。

隻是這個聲音並非治喪的哭聲,而是喧嘩之聲。

父親屍骨未寒,這些人竟然膽敢在靈堂之中就開始爭執,其野心勃勃已經昭然若揭。

蕭河一腳踏在靈堂之外,忽然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他抬眼看去,那人上庭極短,下巴去出奇地長,儼然一副月牙鏟的模樣。

此人正是東海王內府管家,楊奴。

這個楊奴,是二王蕭無勉提攜而來,算是他的忠實走狗。

此時楊奴一臉輕蔑神色,一伸手就將蕭河擋在了靈堂之外,“站住,這裏是靈堂莊重之地,是你來的地方嗎?”

說完之後,一雙賊眼看向蕭河,一副似笑非笑的奸詐模樣。

蕭河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這裏是靈堂,我身為東海王府世子,來為父王守孝,怎麽,你想攔我嗎?”

蕭河這話說的淡淡如水,但是平淡之中帶著一股子威嚴。楊奴以小人之心,擋在他的麵前,不免有些氣虛,於是幹咳一聲,“大夫人和二王正在裏麵議事,閑雜人等一律免進。”

“閑雜人等?免進?”蕭河雙眼微眯,盯著楊奴。

楊奴狗仗人勢,一見壓製管用,不由得洋洋得意,“那是——”

他口中的是字還沒出口,就見蕭河揚手一抬,一個漏風巴掌,直接扇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個耳光力道極大,打得楊奴整個人好像陀螺一樣,原地轉了數圈兒,隨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楊奴身為東海王府的內府管家,權勢極重,王府上下除了幾個主子之外,其他人一向對他敬畏有加,還從來沒有挨過誰的打,更何況是眼前這個落魄世子。

於是不由一怒,“你敢打我!”

說話間,楊奴身形一提,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隻是還沒等他站穩,蕭河反手一個巴掌已然到了。

就聽啪——嗤啦一聲,楊奴不但再度挨了一個耳光,就連耳朵也被扇飛了一隻,瞬間一聲慘叫就響徹了起來。

“楊奴,別忘了你的身份,奴才就應該守奴才的規矩。如果還有下一次,就不隻是要你的耳朵這麽簡單了。”蕭河說完,頭也不回,向靈堂之內走去。

他一步還沒邁出,就聽裏麵傳來二王蕭無勉的聲音,“大膽的奴才,狂呼亂叫什麽,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伴隨他的喝問,三名帶甲武卒隨即就從裏麵衝了出來。

武卒一見來人是蕭河,頓時就是一愣。蕭河身份尷尬,雖貴為世子,但在整個王府中一向不受待見。但他畢竟有個世子的身份,況且此時蕭河身上透出一股王者氣息,鎮得這幾個武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攔還是不該攔。

蕭河一整衣冠,從內袍中撕下一塊一塊白布纏在頭上,以示戴孝,口中說道,“二王叔息怒,剛才有個奴才不守規矩,被我教訓了一下而已。”

話音落,他一腳已經踩進了靈堂之中。

此時偌大的靈堂當中,已經人滿為患,除了大夫人白蓮花和二王蕭無勉之外,還有眾多臣公以及家族子弟,林林總總,不下百人。

看到進來的人竟然是蕭河,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怔。

蕭河的尷尬身份,在東海王府中人盡皆知,他自己更是清清楚楚。以往像這種眾人雲集的地方,他都是能避則避,這也是他自保的一種方式。

可是沒有想到,就在今天這種時候,蕭河竟然主動出現在靈堂之中,而且來勢洶洶,這不能不讓眾人吃驚。

剛才還無比喧嘩的靈堂當中,瞬間就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