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屍人之亂(十)
鬥大的汗珠不斷的往下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偶爾還一陣黑。
“師妹,可還好?”看著柳睿這副樣子,祁陽擔心的問道。
柳睿搖了搖頭,隻覺得胸腹間一陣陣的劇痛,像是有兩頭上古凶獸在裏麵打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睿的臉色越來越紅,然後急速轉白。
“噗”的一聲,一口黑紅的血被柳睿吐出,一股惡心的氣味迅速彌漫開來。再次咳出幾口鮮血,血液終於成了正常的鮮紅色,柳睿的臉色也白的有點可怕,流出的汗水濕透了整個衣衫。
“顧神醫,可還有……”看著眯著眼給柳睿診脈的神醫顧安,葉聽雪小心翼翼的問道。
“哦,這位姑娘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需要多修養幾天。”將手收了回來,顧安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我開個養身的方子,好好調理幾天就行。說真的,老夫真的佩服能想出這個以毒攻毒法子的人,隻要一個不慎,就是必死之局啊。敢這樣用的人,肯定是一個對藥理和毒物都研究的相當深。”
“這法子有多凶險?”看著柳睿沉沉睡去,祁陽鬆了一口氣後問道。
“砒霜是劇毒之物就不用說了,全蠍也不用說,但甘草卻有清熱解毒之效,然後用金蠶子這種毒蠱做藥引,這樣的法子來對付‘白骨千機散’這種天下劇毒,研究出這法子的人當真是膽大心細之輩。”顧安捋了捋胡子佩服的道。
“什麽意思?”
“以毒攻毒總是會有餘毒,這甘草就是用來清餘毒的,所以說是膽大心細啊。”顧安笑著解釋道,“好了,看樣子這位姑娘也安全了,老朽這就告辭了。”
“有勞神醫了,四弟,你替大哥送送顧神醫老大人。”葉聽楓也鬆了口氣道。
“是,大哥。”
思過崖。
看著信鴿上竹筒裏綁著的小小字條,高建瓴頭疼的直歎氣,雨凝煙則是憋著一臉的笑。果然,前些日子老是打噴嚏就不是個好兆頭,他的好徒孫沐天青頂著他“飄渺刺客”的名頭在南疆興風作浪,據說自願成為了屍人的“槍聖”王坤都死在了那個“飄渺刺客”的手裏。
“罷了。”雖然頭疼,但高建瓴還是決定替這個很得他心的徒孫擦屁股,“凝煙,如果有人到思過崖來問這件事,你就說師兄我早一個月前就去南疆做客去了。”
“好的。”雨凝煙點點頭,但看著高建瓴好像確實有出門的意思,不禁問道:“師兄,你,不會真的要去南疆吧?”
“去,怎麽不去?”高建瓴淡淡的道,“年輕一代的弟子中,我最看好的就是天青,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出事,再說,屍人的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雨凝煙點點頭,屍人的危害有多慘烈雖然沒有經曆過,但純陽的藏書關於屍人的記載幾乎是一章章的血淚。
“也好,師妹就在這裏靜候師兄佳音了。”
順手收拾了幾個沒來得及跑路的萬劍門探子,沐天青看著手裏的一個小牌牌陷入了深思。小牌牌很普通,就是普通的楊木做的,但沐天青打死都不會相信憑萬劍門這樣財大勢大的江湖門派,給門下的弟子代表身份的牌牌會用楊木。
“有意思,看來,萬劍門的水挺深的啊。”隨手將木牌捏了個粉碎,拍掉手裏的木頭渣滓,沐天青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事兒,越來越有趣了啊。
“楚恒,你繼續隱藏在苗疆,將這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隻要是重要的就隨時上報。”
“是,首領。”
看著領命出去的袁楚恒,白衣首領疲憊的歎了口氣,見四周沒有外人了,就將鐵麵具給摘了下來。如果有對萬劍門熟悉的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大吃一驚,這麵孔不是宋正剛還能是誰。
“義父,這袁楚恒,信得過嗎?”張慶走進來道。
“別的不說,對於本門此人是忠心耿耿,雖然有點好色。”宋正剛疲憊的揉了揉眉頭,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曲寒煙竟然是高建瓴的義妹,使得一切的謀劃都成了一場空。
“對了,慶兒,高建瓴的行蹤有沒有打探到?”張慶搖搖頭,但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義父大人,這件事,會不會是沐天青易容成高建瓴幹的?”
宋正剛搖搖頭道:“為父開始也很懷疑,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高建瓴是什麽樣的實力,沐天青又是什麽樣的實力?這樣的實力差距可不是一個易容術就能解決的。更何況,王坤的實力遠不是沐天青能夠對付的,更別說王坤成為了屍人後功力大增,怎麽可能會被沐天青殺死。想來想去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高建瓴真的在苗疆了,而且是很早就來了,隻不過沒幾人知道而已。”
聽了宋正剛的話,張慶仔細的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如果沐天青真有那樣的實力,恐怕伍素雲早就死了。
“幸不辱命。”除掉了易容,沐天青看著曲寒煙淡淡的道。
曲寒煙則是一臉驚訝的盯著沐天青,就算是地處苗疆信息不通,“槍聖”王坤是什麽樣的實力曲寒煙還是清楚的,可竟然被沐天青給解決了。而現在看沐天青的樣子,貌似很輕鬆嗎,這讓曲寒煙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看來,聖教和中原隔開的太久了,真的和井底之蛙沒什麽太多區別了。
“教主,叛徒伍素雲又來進攻了。”
聽到弟子的報信曲寒煙愣了愣,按道理說伍素雲被這樣打擊後應該是去找個地方貓著啊,怎麽還主動進攻起來了,這不是找死麽。
伍素雲當然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能躲的地方有多少。而且除了那些屍人外,中原的漢人幫手突然之間跑的一幹二淨,如果不是最厲害的三個屍人高手死了,估計那些屍人高手也都會跑掉。所以,寧可窩窩囊囊的躲著,伍素雲不如痛痛快快的求死,更何況,是勝是負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