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名劍大會(十三)

“唐笑輸了。”

“什麽?”正在樹上磕鬆子的沐天青一個沒穩住,直直的摔了下來,濺起一地的塵土。

“我靠,天青兄,你的鉛塊還在身上啊!”柳雲峰睜大了雙眼,“嘖嘖,地上都被你快砸出一個坑了。”

“別岔開,唐笑怎麽輸的?”沐天青爬起來拍拍灰塵問道。

“你沒去看?”葉飛羽和柳雲峰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話一出口兩人就覺得應該是白問,以沐天青那特殊的神經來看,他應該、可能、也許、絕對沒去看。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沐天青才不會說上午打完後就回房裏眯著去了,除了中飯,一直睡到天擦黑才起來,所以下午的比試是什麽樣的狀況壓根不知道。

“算了算了,也不早了,我回去歇著了,兩位大俠晚安。”瀟灑的揮揮手,沐天青迅速的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中。

看看東邊才升起的圓月,樹下的兩人無語的對視了一眼,葉飛羽聳聳肩雙手一攤,柳雲峰鬱悶的拍拍額頭,也回去了。

“殷師妹的情況怎麽樣,師父?”瞧瞧周圍沒人,沐天青迅速的閃進了殷秀的房間裏,裏麵祁陽柳睿都在。

“沒有什麽大礙,也沒留下什麽後遺症。”仔細的把了把躺在**的殷秀的脈搏,柳睿答道。

“祁師父,你有沒有覺的這次的名劍大會很是蹊蹺。”躊躇了一會兒,沐天青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也看出來了?”祁陽的眼中精光閃動。

“這次的名劍大會,來得高手太少了。”沐天青頓了一頓,接著道:“各門各派看中的隻有英傑賽和下麵的五人賽,所以月濯寶劍的爭奪從來都是門派高手少,野路子的高手很多,但這次,野路子的高手竟然隻有項城一個,而且還隻是中上的。那麽多的高手都去哪了?別說什麽藏劍鑄的寶劍不入人眼這種不入流的廢話?”

“確實如此,可惜的是,我們純陽很久沒有介入武林深處了,現在就算想查也是兩眼一抹黑。”祁陽無奈的搖搖頭,純陽這些年太過低調,好處是不容易招人注意,壞處就是江湖上的消息太不靈通了。

“對了,今天下午你躲在哪了?”柳睿問道,“房間裏沒人?外麵也找不到?雖然最後你是從房間裏走出來的,但照你的性子,根本就沒在房裏吧。說吧,使了什麽障眼法將藏劍的人給全部瞞住了。”

“很簡單,和明教的那個大弟子庫蘭很合得來,所以他就教了我一點點明教障眼術的法門。”沐天青老老實實的招供,“師父,那個歐陽明遠根本就不是武當的人,和唐笑對戰時雖然用的是武當的武功,但他忘了什麽是太極的真意。純陽武當同屬道家一脈,兩家的內功大同小異,辨識起來太容易了。”

祁陽和柳睿對視一眼後都微笑著點點頭,他們當然也都看出來了,但卻沒有說,從棚子裏武當來的那些人的表情看,祁陽和柳睿已經覺察到,武當被外人滲透的相當厲害了。

“怎麽還沒下手?”

西湖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樹叢裏,兩個黑衣人又在一起了。

“大人,真的很難找到機會。”右邊的那個黑衣人跪在地上身影瑟瑟發抖。

“五人賽五天內就會結束,如果這五天你還沒做到的話,後果你很清楚。”站著的黑影語氣森寒的說道。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盡快動手。”

看著迅速遠去的那個影子,小樹叢裏的黑影繼續的站了一會兒,半晌後,“唰”的一把折扇打開慢慢搖著,怎麽看怎麽詭異。

“殷師妹,身體恢複的如何了?”提著一罐魚湯走進殷秀的房間,在別的女弟子羨慕的眼神中沐天青將魚湯倒在碗裏問道。

“大師兄,其實那天我就回複的差不多了,不用還在**躺著吧。”雖然很是享受師兄的關懷,但殷秀也快承受不住師妹們那吃人的眼光了。

“讓你躺著就讓你躺著,師父怎麽說你就怎麽做。”看看魚湯不怎麽燙了,又看看別的師妹沐天青也覺得不好再呆下去,“你們慢慢喝,別亂來啊,不然等回了華山看師兄怎麽收拾你們。”

“知道了,大師兄。”剩下的四個純陽女弟子異口同聲的道。

翻了翻白眼,沐天青轉身出去了。

走到一棵大樹下,一縱身找了個細樹枝靠著樹幹坐下,沐天青呆呆的看著藍天。“呼”的風聲飄過,沐天青的邊上多了一個人。

“為什麽要將這麽多的事都藏在心裏?”將一個小小的酒葫蘆遞給了沐天青,柳睿問道。

“師父,我記得你……”看著手裏的酒葫蘆,沐天青慢慢的轉動著卻沒將話說完。

“這江南的女兒紅不錯。”柳睿這句話似乎很不應景。

拔開塞子,濃鬱的酒香竄入鼻孔,輕輕抿了一口,感受著酒漿在嘴裏打轉的滋味再緩緩咽下,沐天青吐出一口氣道:“確實好酒。”

“那就說出來吧。”柳睿靜靜的看著沐天青,她真的很想知道沐天青為什麽要這麽做。

沉默,長久的沉默。看著沉默的沐天青,柳睿的右手往沐天青的懷裏一伸,觸碰到了那冰冷的硬物之後縮了回來。

“天青,你,還綁著鉛塊?”

“習慣了,不綁都不怎麽踏實。”

“經常犯事去思過崖是為了更好的練功吧?”

“是,在那裏上躥下跳左奔右突沒人管,而且兩位長老也都很照顧我。”

“這麽苦,你為了什麽?”

沐天青的身子微微動了一動,低下頭慢慢的轉著手裏的小酒葫蘆。

“雖然我是掌門帶回來的,但我現在是清虛門下弟子。師父,你一直在暗中查著那件事就真的以為沒人知道嗎?”

柳睿沉默了,半晌後才道:“這件事,很危險。”

“既然危險,為什麽一個人?”

“會死的。”柳睿猛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沐天青,眼眶微微有點紅。

“要死,我也死在你的前麵,師父!”

鄭重的將酒葫蘆放在柳睿的手裏,沐天青跳下了大樹,頭也不回的走了。

“師父,哪怕我死,你也不能死!”

一滴清淚,從柳睿的臉上慢慢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