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劍出江湖(二)

後山,思過崖。

看著在那悠閑的磕著鬆子喂著鬆鼠的沐天青,雨凝煙走過去道:“小子,你還真是思過崖的常客啊,師伯沒記錯的話,距離上次也不過才隔了兩個月吧。”

苦著臉翻了個白眼,沐天青一臉冤枉的道:“師伯,別說了好不,弟子隻不過行俠仗義抄了一個猴王的老窩,然後將東西還給了山民回來晚了點,弟子都沒地兒去訴說不白之冤呢。還好,還有小灰陪著我,小灰,是不是哥哥我對你最好?”

“吱吱吱”小鬆鼠小嘴動的飛快,同時不停的點頭。

看著這一人一鼠這般搞笑,雨凝煙在旁邊也笑了起來。

“師伯,問個問題,紫霞功第九重很難練到嗎?”收起了臉上的輕鬆,沐天青鄭重的問道。

雨凝煙臉上的笑意消失了,躊躇了一會兒道:“難,真的很難。師伯五十歲練到了第八重,但到了現在,卻還是第八重。不過,師伯很看好你。”

撇撇嘴,沐天青又將一顆鬆子磕開喂到小鬆鼠的嘴裏一臉隨意的道:“師伯,弟子很懶的,看,懶得都在喂鬆鼠了。”

“你懶?”聽了沐天青的話,雨凝煙嗤之以鼻,撿起一顆鬆子一捏,看著鬆殼裂成兩瓣,露出裏麵完好無損的鬆仁,“將鬆殼磕開容易,可磕開後裏麵的鬆仁還是完好無損就難了,要知道你手裏的鬆子可不是炒好的,而是最新鮮的。放眼純陽這一輩的弟子,除了你這個怪胎外,還有誰能做到?”

將手裏的鬆仁喂給小鬆鼠,雨凝煙站起身接著說道:“放著好好的石床不睡,每天晚上躺在樹上睡覺,躺的還是最細的樹枝,用手一掰就能斷的那種,可你卻躺的安安穩穩的。別告訴師伯說睡在那裏舒坦,沒有極為精深的內功打底,就算梯雲縱學的再好也是做不到的。小子,隱藏的這麽深是為了什麽?”

沐天青沒有說什麽,隻是久久的沉默,雨凝煙見狀道:“是為了五十年前的那件事吧?”

沐天青點點頭,走到洞口看著朝陽初升時華山翻滾的雲煙霧海道:“師伯,您是知道的,當年的天龍山,所謂的正道死傷最慘的就是我純陽,當年的清虛燕前輩更是圍攻身死。雖然我是掌門領進純陽的,但弟子卻是清虛門下,當年的那一戰,弟子絕對要查個清楚,以告慰燕前輩的在天之靈。”

“師伯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小子看起來懶散,但認定的事情卻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罷罷罷,江湖的水很深,以後如果厭倦了,思過崖始終是你的家。”雨凝煙搖搖頭,往自己住的小木屋慢慢走去。

沐天青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看著外麵的雲海,雙手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捏的鐵緊了。

將武當的兩位來客送出了山門,祁陽當即回身就往大殿走去,他很想知道掌門師兄為什麽就這麽輕易的將武當來人給打發了。

看著急匆匆走過來的紫虛師弟,謝寒山知道他想問什麽,抬手阻止了祁陽的問話道:“七星劍的事,純陽不想再摻合,當年流的血純陽不想再流一次!”

看著師兄那斬釘截鐵的神色,祁陽歎口氣後問道:“那當年的血就白流了嗎?”

“這件事等名劍大會後再說,我純陽已經有三十年沒有參加名劍大會了,江湖上大概都忘記了還有純陽這個門派了。”謝寒山慢慢的走到殿外,看著那越升越高的紅日,“祁陽,這次你和小師妹一起帶隊,男女弟子各選五個下山。女弟子中選一個紫霞功練到了第四重的,男弟子,就讓天青領隊吧,剩下的選二三重境界的就行了。既不能讓外麵小覷了純陽,也不能讓他們摸清純陽的實力。”

祁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剛要邁步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麽道:“師兄,天青這孩子的實力,你能看透嗎?”

謝寒山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起來像個發現了什麽好玩的物事的小孩子:“當然,看不透。“

看著一臉憋屈的祁陽,謝寒山接著道:”師兄我也想知道他什麽實力,但這家夥太滑頭了,每次試探死活隻露出第五重的實力。而要想抓住他,辦不到啊,除非雨長老出手,他的梯雲縱師兄都追不上。“

祁陽無語,隻好拱手下去安排了。

臨近中午了,柳睿提著一個食盒往思過崖的方向走去。快到思過崖時,邊上一個小屋裏走出兩個鶴發童顏的老人,柳睿見狀趕緊放下食盒躬身施禮道:“見過雨師叔,見過高師叔。”

雨凝煙甩了甩手裏的拂塵,伸手扶起柳睿調侃道:“柳師侄,怎麽,又來看你那個到處惹禍的大弟子啊?”

高建瓴更是搖了搖頭道:”你這大弟子,真是思過崖的常客啊,從他十二年前拜入純陽起,好像每年都有三個月的時間是在思過崖過的吧。“

柳睿苦笑,說真的,其實她也就比沐天青大了兩歲而已,如果不是她是被老掌門看中收為關門弟子,而沐天青卻是被掌門師兄給收入門下的,否則的話,兩人應該是師姐弟才是最正確的稱呼。而掌門師兄謝寒山之所以將沐天青放入柳睿門下,就是擔心這個小師妹被欺負。但唯一沒考慮的後果就是,柳睿門下的清虛弟子確實沒有人欺負,畢竟清虛的大師兄也是所有弟子的大師兄,但沐天青本人卻能將柳睿給氣個七竅生煙沒有任何問題。

看著一邊搖頭一邊提起食盒往洞裏走去的柳睿,雨凝煙和高建瓴搖了搖頭,攤上這麽一個孩子氣嚴重的弟子確實是個很頭疼的事。

看著柳睿消失在了洞口的身影,雨凝煙捅捅高建瓴道:“誒,師兄,我覺得柳睿和天青這兩孩子挺般配的。”

高建瓴搖搖頭道:“醒醒吧,師妹。他們是師徒,哪怕隻是相差兩歲也是師徒,又不像我們兩個是師兄妹。更何況就柳睿那孩子冷冰冰的性子,怎麽看都和天青不搭調,想想,想想就行了啊。”

看著高建瓴邊搖頭邊往往棋盤走去,雨凝煙歪頭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