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元境二重

誰也沒注意到的是,張雲風脖頸間的那枚暖玉正發出淡淡的幽光,這些光正漸漸化作無數白色顆粒狀滲透進張雲風的傷口處。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慢慢的,張雲風呼吸也變得平穩,那塊暖玉便不再發光,又再一次的暗淡下來。

一個時辰後。

“咳,咳咳!”咳嗽了幾聲後,張雲風漸漸轉醒。

迷離地睜開還有些腫脹的雙眼,隨手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跡,朝四周望了望,又抬頭看了看天,天還是黑的。

“還好,天還沒亮,不然就這麽躺到天明,這臉可要丟遍東海城了。”張雲風言語了一句,支撐起來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晃了兩下。

“嘶!”張雲風的左腿被打的嚴重,吃疼嘶了一句。

“苗成,你很好。”罵了一句後又揉了揉自己的略微紅腫的臉一瘸一拐地回走向自己的住處。

途經大門時守衛已經換了人,不過見張雲風進來便直接開門,什麽也沒問,大概是之前那消瘦的守衛打過了招呼,倒也機靈。

清洗了一番,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後,張雲風側躺在熟悉的床榻上,腦袋裏回想著黑衣人的話,心情隱隱有些激動,攥著胸前白玉的手竟有些顫抖,他害怕滴入他的血液後沒有什麽奇跡會發生。

張雲風慢慢把玉牌從脖子上摘下,隨後將自己的指頭咬破,滴向那塊白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心裏祈禱著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一滴,兩滴,三滴。

對於張雲風來說,這段時光變得格外漫長,血液漸漸融化滲透其中,那塊玉牌由白色漸漸變得紫紅,宛若張雲風雙眸中瞳孔之色!在黑夜中綻放出絢麗奪目之光!

八滴,九滴,就在張雲風呼吸急促,緊張的注視下,奇跡發生了!

隻見那塊白玉忽然變得通體璀璨,晶瑩剔透,綻放之光,照得房屋通明,宛若白晝!

在紫玉中其中仿佛能看見一代帝王身影氣吞山河,不可一世!震撼人心!

遠離東海城億萬裏外。

神洲大地,中洲,聖皇城。

一座極為奢華高聳九天的塔式宮殿內,一道中年男子身影閉目修行,渾身散發著恐怖的聖道氣息。

忽然這道身影猛一睜眼,眼中發出攝人心魄的鋒利之光,目光掃向東方,這目光穿透力極強,仿佛能橫跨無盡疆域。

隨後目光收斂,平靜出口:“來人”。

一道身影迅速而來,隨後躬身跪拜:“聖王。”聲音虔誠,不敢有絲毫不敬之意。

“天生異象,紫氣東來,不知是福是禍,這神洲大地平靜了數萬年,該有大事發生了。”男子聲音平淡如水,看不清是喜是怒:“你去東方轉轉去罷。”

“屬下領旨!”隨後躬身後退,出了房間後身影快速消失。

張雲風並不知道遠方發生的一切,此刻的他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紫玉忽離開了張雲風的手心,懸空而起於張雲風眼前。

此刻紫紅之光更甚!還好有房屋牆壁遮擋不至於外露,那紫玉漸漸地虛幻起來,像是由固轉液,而後又化為一縷紫氣。

張雲風盯著這一切已然說不出話來。

隻見那紫氣忽然動了!“嗖!”那縷氣息輕飄飄地鑽進了張雲風的眉心,隨後流進四肢百骸,玉也隨之消失不見,光芒消失,一切恢複平靜。

如果張雲風能內視,那他一定會震驚無比,因為流進張雲風身體裏的那縷氣息像是蛟龍入了大海,歡快的到處遊**,衝撞著張雲風體內堵塞的經脈。

隨後那道氣息化作紫龍狀,盤旋在張雲風心髒周圍,紫龍身上竟有一絲仙威!當然,這些張雲風並不知道。

不知不覺間已快天亮,此刻的張雲風隻覺得渾身通透,神清氣爽,耳聰目明,仿佛能看的見周圍天地靈氣的流動,感知力也變得極為強大。

張雲風竟能敏銳地感知到屋外某處草地上趴著一隻小昆蟲正在**晨曦之露水,傳聞隻有到了靈府境,靈氣聚集到了一定程度才能生出修行者的感知力。

一宿沒睡的張雲風沒有絲毫困之意!清爽之極,趁著天還沒徹底亮,便嚐試著引靈氣入體。

隻見他盤膝而坐,閉上眼睛,雙手搭在膝蓋上,指尖朝上,隨後感知力向外瞬發而出,竟達到方圓一裏之境,此刻一裏乃是張雲風感知的極限了。

若是他人知道張雲風還未開元便可感知外界,那麽一定會對此嗤之以鼻,整個天墉城範圍內最妖孽的天才聽說最早的也隻是開元境八重,接近了靈府境,才可以做到,他張雲風難道比最妖孽的天才更妖孽不成?

以張雲風為中心,方圓一裏的靈氣盡皆出現在他腦海之中,靈氣的氣旋流動,方位等清晰無比。

他身體仿佛閘門大開,周身靈氣呼嘯地朝張雲風而去!

整個張家,乃至整個東海城上空的靈氣動**不安,此時張雲風心髒周圍盤旋的那條氣息紫龍,仿佛活了過來,貪婪地吸收著新鮮的靈氣,好像永遠也吃不飽。

反觀張雲風,隻見他眉頭緊皺,額頭上滲出點點汗水,置身其中,靈氣大部分都被那道氣息所吸收,剩下為數不多的部分則流進張雲風的身軀。他此刻感覺無比舒服,除了臉上仍有些紅腫之外,腿上的骨傷也漸漸好了起來。

他就這樣沉浸其中,不知時間流逝。

等到張雲風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太陽高懸,已是午時。

雙手一握,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力量,傻笑了一聲:“這就是開元境二重的力量了嗎,怎麽感覺比其他人稍微強上那麽一點呢。”而後便起身練劍,這是張雲風每天的習慣,從未間斷過。

張雲風並不知道的是,幾個時辰內便跨越兩重境界對於修行者意味著什麽。

練劍期間張雲風自然發現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或者是反應力,辨別力,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一套下來竟呼吸平穩,氣息內斂,這是以前萬萬做不到的。

“雲風,今日之劍法可是大有長進!”伴隨著一道朗聲誇讚,庭院前走來兩道身影,一人為張崇山,另一位則自然是夫人了。

“風兒練武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像你義父年輕時候似的,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沈元香柔聲說道,且顯然也是修行之人,年過半百肌膚卻如雙十少女般,與巧巧幾分神似,隻是穿著雍容華貴,氣質典雅。

張雲風朝著二人走了過去,一拜:“義父,義母”。

這夫妻二人這才發現張雲風臉上竟有些紅腫。

“是誰欺負的你,跟娘說,我讓你義父為你出頭!”沈元香不悅道。張崇山暗自歎息,倒也沒說什麽,他知道,這是雲風的命。

夫妻二人隻有女兒,沒有兒子,所以夫人對張雲風可算得上是格外寵愛,見不得他受一點委屈。

張雲風有些慚愧,這樣的情景在記憶中已經發生過很多遍了,隻是今日之後,再也不會了!

他隻好不在意的一笑,說道:“沒事兒,我自己不小心摔到的。”怕又遭到詢問,隻見張雲風直接腳底抹油,留下一道拉長的聲音:“我去比武台那邊轉轉!”

夫妻二人目送張雲風離開後,張崇山開口道:“香兒,有沒有感覺今日雲風似乎有些不同,但具體哪裏不同我又說不上來。”

“我看風兒沒有不同,隻是你越來越窩囊了,明知道風兒被欺,也不替風兒出頭!”沈元香白了張崇山一眼,扭身便走開了。

張崇山一愣,看著那道背影,摸了摸鼻子,低罵一聲:“婦人之見!”隨後邁步追了上去,口中喊道:“夫人,夫人聽我一言啊!”

張家在這東海城底蘊豐厚,客棧,靈礦,拍賣皆有涉獵,所以家族在東海城這地界,占地極廣,除家主府,長老府,傭人們等住的地方外,還有藏書閣比武台等地。

比武台是族內弟子相互切磋印證之地,除此之外,每年張家都會在這比武台中進行一次族內大比,前三甲,家主便會親自帶領到所處東海城中心區域的東海學宮修行,今年的大比,眼看就要到了。

大周皇朝境內崇尚武道,層層設立學宮,選拔人才。天資優秀妖孽者,更有可能被皇室選中,進宮當個一官半職,那是所有人的夢想,皇城的修行資源,那可不是小小的東海城可以比擬的,進入皇城,那就意味著離更高的境界更進一步。

作為張雲風要去的正是這比武台試試身手。

“少爺好。”

“少爺。”

張雲風一路上,路過的下人跟丫鬟向他問好,張雲風盡皆點頭回應。

比武台有五大擂台立於一片巨大的空地上,中間一台最為壯觀,為純金鑄造,四周雕梁畫柱,擂台四周則是刻有無數人名,想來就是這些人見證著張家的強盛之路,讓弟子們向先輩們學習武道精神。

以純金擂台為中心,東南西北四方各有一台,比之相對較小,為純銀打造!其上有人正在切磋,圍觀之人甚多,這算是張家最熱鬧的地方之一了。

張雲風緩緩走向比武台方向,心情澎湃。

“這不是張雲風嗎,你不在你的庭院練劍,來這修行者的地方做什麽?”一道刺耳的嘲笑聲從側麵一道青年身影口出吐出,青年旁邊還有一位少女。

張家長輩中,張崇山為家主,其兄長張崇海,其弟張崇江為四大長老之二,地位極高,能左右家主決定,另外兩人則是外姓,由家族聘請供奉,以守護家族。

這青年便是張崇海與其夫人苗夜蓉之子,張澤,他仗著地位不凡,為人張狂,將張雲風視為廢物。

女子為張琳,張家旁係之人,有幾分姿色,最近與張澤走得頗近,大家誰都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對此張澤也不在意,畢竟是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