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撿了個大活人

12月16日這天,令國人震驚不已的消息傳來,中美兩國政府分別在北京和華盛頓同時發表聯合公報,決定自1979年1月1日起兩國建立外交關係。同日,美國宣布斷絕與台灣的外交關係。

齊睿是在電視上看到的這則新聞,可以說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中。

大老美再強勢、再霸權主義,也無法忽視一個正在悄然崛起的大國的存在,兩國建交是必然的結果。

這時候的美國總統是誰來著?

想不起來了,總之很出名。

小度小度,告訴我現今的美國總統是誰。

是吉米·卡特。

小度顯然是不存在的。

12月18日,團結、勝利的大會終於在人民熱切的期盼中召開了。

如齊睿期待般一樣,全會作出把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實行改革開放的曆史性決策等等。

齊睿死死盯著電視屏幕,這年頭兒的國臉也很端莊漂亮啊,這位是誰來著?好像叫李娟,男的就很臉熟了,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們繁殖的季節……

略略略……

沒錯,就是畫驢趙。

看著年輕版的趙老師、李老師,齊睿莫名開心,兩點,第一、毫無疑問,政策放開了,國家正式進入到嶄新的發展階段,對自個兒的事業來說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第二、就是開心啊,非要有什麽理由麽?

一眨麽眼兒的工夫就到了臘月23,小年兒。

今年家裏添了口人,小舅媽柳思思,大家對過年的熱情都特高漲。

難得的是自打結婚後,張雲鵬整個人都安穩了下來,平日裏也不出去瞎胡混了,安心給媳婦兒當保鏢,早晨送晚上接的,害怕媳婦兒吃不好,中午還得送頓飯。

齊睿見他這麽積極,如此殷勤,幹脆把送飯的任務全交給他了,包括高三三班全體同學每天中午雷打不動的四個硬菜四個蔬菜,和甜甜姐的小灶。

周建剛為此專門調出一個廚師來,負責給同學們和倆重點人物做飯。

小舅沒出門,正在給齊睿打下手。

齊睿準備了八道菜,京醬肉絲、酸菜白肉、跨燉鯉魚、醬燜蹄髈,還有兩道青菜兩個涼拚,一道黃瓜絲木耳鵪鶉蛋湯。

正忙活著,突然想起一事兒來,他問道:“給灶王爺上供了沒?”

大家都懵。

唐甜說道:“沒呢。”

“哎呀,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忘了呢?來年還指著灶王爺保佑咱一家老小幸福平安呢。歆姐你別吃啦,那關東糖買來是封灶王爺嘴的,你給吃沒了,回頭灶王爺到了天庭,在玉帝老兒麵前說咱家點兒壞話可就完犢子啦。”

柳思思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小睿你還挺迷信的。”

齊睿心說,我連重生這事兒都經曆過了,敬畏下鬼神有什麽好稀奇的?

但是不能說啊,說了你也不信,他就衝小舅媽嘿嘿笑了笑。

齊歆不情不願地把關東糖放進盤子裏,問道:“現在就上供嗎?”

“上吧,早上早利索。”

三個女……一個婦女領著倆少女開始忙活,從抽屜裏把蠟燭拿出來點上,放在供桌前,牆麵上貼著灶王爺的畫像,凶神惡煞的,很不好惹的亞子。

臘月23這天,是灶王爺返回天庭向玉帝匯報這家人善行或惡行的時候,民間稱“送灶”或“辭灶”,要擺供品,比如說水果、豬頭、燒雞、清水、草料之類的,後兩種是給坐騎預備的料。

為了讓灶王爺在玉帝麵前嘴下留情,就得把關東糖化開了,塗抹在灶王爺嘴唇上,這樣,他就不能在玉帝麵前瞎嗶嗶了。

兩大一小忙活半天,該擺的擺了,該放的放了,嘴唇也抹了,蠟燭點燃,正想行大禮,被齊睿突然喊停。

“稍等稍等,剛想起來,男不拜月女不祭灶,這是規矩。小舅,還是你來吧。”

唐甜翻個白眼兒,說道:“照你這麽說,尼姑庵裏還都不過小年兒了?”

齊睿放下手中的刀,說道:“嘿,你這就是抬杠了,和尚廟裏還不過三八婦女節呢就問你信不信?”

唐甜再翻白眼兒,說:“廢話,他們過六一兒童節。”

其他三位被逗得哈哈大笑。

小舅舅接過三人手裏的香,笑著說道:“都別貧了,要我說,這也就是個習俗,圖的是個節日氣氛,較什麽真兒啊你倆。”

說完,他鄭重其事朝灶王爺的畫像拜了三拜,嘴裏念念有詞,說了些什麽肯定他在玉帝麵前多言好事,保佑一家平安巴拉巴拉。念叨完,把香插進香爐裏,衝玉帝敬了個美式軍禮,這套流程就算完了。

齊睿手腳利索,八道菜一個湯很快做完,剛端上桌,老媽也回來了。

一家人坐下開吃,其樂融融。

大年三十這天上午,齊睿拉著小舅上街買鞭炮,剛走出胡同口,就發現靠在牆根兒邊兒的一女人半閉著眼,眼看著出的氣兒多進的氣兒少了。

齊睿觀察了一下,這女人披頭散發的,臉上全是泥點子,穿得很單薄,這麽冷的天就一件破的露出棉絮的襖子,下麵是一條軍綠色的老棉褲,沒穿襪子,蹬一雙露腳指頭的破棉鞋。

看不出多大年齡來,抱著膀子哆嗦著,嘴唇煞白。

齊睿抬腿就往女人身邊走,被小舅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幹什麽?”小舅沉聲問道。

“沒見人都快不行了麽,我過去看看。”齊睿又開始同情心泛濫了。

“人行不行的,跟你有毛的關係啊?你知道她是幹嘛的?大過年的你可別沒事兒找事兒啊。”小舅仍然執拗地抓住齊睿的胳膊不放。

“舅啊,正是因為過年了,咱才不能不管啊,這要是死在胡同口了,多不吉利啊。”

“那就報警,讓警察來管,反正這事兒你不能伸手。”

齊睿歎息一聲,認真看著小舅說道:“我媽從小就教育我,施比受更有福。小舅,今天我也告訴您一個真理吧,世界上能為別人減輕負擔的都不是庸庸碌碌之輩。還有,我小舅媽肚子裏可懷著你的種呢,你就不想為孩子積德增福?”

他這麽一說,張雲鵬遭不住了,一甩他的胳膊,說聲靠,大步走到女人麵前,伸出手在她鼻子前探了探,發現還有氣兒,二話不說扛起她來就走。

“你去哪兒啊?”齊睿急忙追上來。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家了,好歹家裏有個醫生不是麽?”看二傻子一樣瞪了眼齊睿,張雲鵬繼續大步流星。

齊睿居然無語苦笑,忘記了,老媽今兒在家呢。

兩人回到家裏,見張慧茹正在水池邊拾掇魚,齊睿喊道:“母後,快來過來看看。”

張慧茹聞言抬頭,見兄弟扛著一個人回來了,震驚一下,把魚扔盆裏就走了過來,慌忙問道:“怎麽個情況啊這是?”

張雲鵬苦笑著說:“還不是您的好兒子多管閑事招來的,這女人躺胡同口牆根兒底下了,奄奄一息的,小睿非得伸把手,這不,我擰不過他,就給扛家裏來了。”

張慧茹手都來不及洗,扒開女人的眼皮觀察了一下,接著說:“小睿做得對,趕緊進屋放**,她是凍死過去了,得采取些急救措施。”

張雲鵬把女人扛進屋裏,也顧不上她渾身髒兮兮的了,讓她平躺在大姐的**。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柳思思幾人的關注,少婦少女都跑過來湊趣。

卻被張慧茹趕了出去。

拉過被子給女人蓋上,伸手一摸,額頭滾燙,張慧茹憂心忡忡道:“高燒,怕是得有三十九度多,小睿,把大立櫃裏麵的藥箱拿出來。”

齊睿趕緊翻出藥箱遞給老媽。

張慧茹從裏麵拿出一瓶撲熱息,倒出一粒送入女人的嘴裏,齊睿適時地遞上溫水,張慧茹把女人扶起來,小心翼翼灌了點進去。

就見女人喉頭動了一下,退燒藥滑進了肚子中。

張慧茹又取出酒精、棉球,對兩人說道:“這麽燒下去不行,我得給她做物理降溫,你倆也出去吧,倆大老爺們兒在這兒畢竟不方便。”

齊睿琢磨琢磨,說道:“媽,要不我跑一趟你單位吧,看看誰在急診,把醫生請過來給治療一下,畢竟咱家藥品也不全啊。”

張慧日沉吟片刻,點頭道:“也成,那你就趕緊去一趟。”

齊睿和小舅連忙退了出來。

院子外麵,好奇三人組見兩人出來了,便走過來詢問。

齊睿隻是說撿了個大活人回來,那人病得很重,具體怎麽回事留給小舅解釋吧,他蹬上摩托就出了院門。

好在百花胡同距離積水潭醫院距離很近,騎車五分鍾就到了。

把車停好,齊睿向急診室走去,剛進了輸液大廳,迎麵就碰上了王學東。

“這大過年的,你小子怎麽跑這兒來了?”王學東也夠悲催的,大年三十都得值班,見齊睿單槍匹馬闖進來,忍不住調侃他道。

“叔兒,正好你在,跟我走一趟吧,對了,你藥箱子呢?”齊睿抓著王學東的胳膊就往外拉。

“不是,你鬆手,怎麽個情況啊我就得跟你走?你小子山大王啊?要搶也搶個美女回去,搶我一大老爺們兒幹啥?去你家過年啊?”王學東嘴特貧,定住腳步後還跟齊睿打鑔呢。

齊睿苦笑道:“情況有點兒緊急,不好意思了叔兒。家裏來了個重病號,我媽說,發高燒估計快到40°了,要是不能及時治療的話,人估計挺不過去了。”

王學東愣了一下,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他反過來拽了把齊睿,健步如飛,“那還等什麽,人命關天,趕緊著吧。那誰,小瞿,帶上醫療箱和簡易氧氣瓶,趕緊跟我走!”

【作者有話說】

冇了,今天更了一萬三,補齊了昨天那些,請大家熱烈鼓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