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的帥氣已經不允許我低調了

聽了孫同海的話,齊睿就知道,這頓飯估計是吃不成了,愧對芳姐啊。

他問道:“大中午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孫同海嚴肅地說道:“事情非常重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點兒上給你打電話了,電話裏一句半句的也說不清楚,我已經讓老範過去接你了,你準備一下過來見麵聊吧。”

之前的布局終於發酵了。

齊睿心裏挺高興,提了個要求,“您也要吃午飯不是,要不然幹脆去府菜館吧,咱邊吃邊聊。沒其他領導吧?”

他還真怕李芳不樂意了,芳姐幫了自己不少忙,鴿人家顯然不合適。

這個提議倒是引起了老孫的興趣,嗯,好長時間沒吃過府菜了,也挺饞,既然小睿子想孝敬自個兒,去吃頓飯倒也可以。

“就我跟區長兩個人,行吧,我坐區長的車過去,你讓老範直接把你送店裏去吧,一會兒見麵聊。”說完,老孫掛斷了電話。

齊睿拿著手包走出來,對李芳說道:“芳姐,咱門口等一會兒吧,待會兒來車接咱倆。”

李芳笑道:“喲,都有專車接送了,你這大老板當得可以啊,有理有麵兒。”

齊睿解釋道:“孫大爺剛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有事情要跟我談談,讓我去他辦公室走一趟,派司機過來接我了,不過我給拒了,就提議個見麵的地點改成府菜館,畢竟相應得您,不能放您鴿子不是?”

“嗯,小睿子明白事兒。不過,孫書記這時候找你幹嘛?”李芳先誇了這廝一句,心裏好奇,接著發問。

“估計是關於如何解決鋼板一廠後續問題的事情,找我問計來了。”齊睿臭不要臉地說了一句。

“切,小睿子,我算是發現了,你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臭不要臉,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人那麽大領導,什麽難題沒解決過啊,還找你問計,你也真敢想。”李芳鄙夷道。

齊睿也不反駁她,就嘿嘿笑,心說國企改製這事兒,別看老孫是領導,還真不如自己了解的透徹、研究的明白,畢竟他沒有經曆過,可以說一點經驗都冇。

自己則不然,上輩子見過太多相關改製案例了,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經驗不是一般的豐富。

老孫找自己問計,其實並不稀奇。

老範開著破紅旗過來了,衝齊睿滴滴摁喇叭示意。

等車停穩後,他搖下車窗,衝齊睿嘿嘿一笑,用那口標準的天津腔兒說道:“兄嘚,上車,倆領導可等著您呐。”

齊睿先拉開後車門,請李芳坐進去,關緊車門後自個兒上了副駕駛。

“範哥,地方可變了啊,咱去府菜館。”齊睿笑著對老範說。

“倆領導要過去吃飯?”老範一腳油門,車子竄出去,他問道。

“是啊,這大中午的,領導也要進餐嘛,我就跟領導提議,邊吃邊聊吧,領導就同意了。”

“你小子行啊,招兒招兒往領導的肺管子上招呼。”

齊睿哈哈大笑,老範這人,忒直爽。

“兄嘚,你也不給介紹介紹,這位姑娘是……”老範從後視鏡裏打量一眼李芳,笑眯眯問道。

“我朋友,大記者李芳,芳姐,這位是區委辦小車班的班長,範大海同誌,也是咱們領導的左膀右臂。”齊睿給兩人做著介紹。

“範哥你好。”李芳主動笑著跟老範打招呼。

“你好你好,姑娘可別聽小睿子胡說八道啊,老範我就是一司機,可不是啥左膀右臂。小睿子這張破嘴,啥話都敢往外噴。”老範開車技術很棒,駕駛得很平穩,邊開車邊開玩笑。

“嗯嗯,了解,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賤,不光人賤,嘴也賤。”李芳附和了一句。

“你倆有意思嗎?把我打擊得體無完膚,很有成就感是吧?”小睿子說道。

“是。”這倆人異口同聲,然後都笑了起來。

車子很快開到了西絨線胡同51號院門前,齊睿和李芳剛從車上走下來,就看見從胡同對麵又開過來一輛老紅旗。

兩人駐足,片刻後,紅旗也停下了,後車門打開,走下來兩個身穿中山裝,腳蹬大皮鞋的中年人。

見齊睿在門口候著,旁邊還站了個李芳,孫同海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走過來打趣他道:“難怪你小子非得把見麵的地點改在館子裏,敢情早就佳人有約了。”

齊睿嬉皮笑臉地說道:“您打電話之前我就跟芳姐約好了,誰叫您約得晚啊,我得先緊著芳姐這邊來。畢竟我之前欠了芳姐好大一人情,早就說好要請她暴搓一頓,不能說了不算不是。但也不能鴿了您,幹脆就二合一吧,反正芳姐也不是外人。”

這明顯是給李芳留麵子呢,芳姐看向小睿子的目光有些迷離了。

孫同海哈哈大笑,伸出手指虛點著這貨說道:“我還不了解你,不管什麽事情,無論正的邪的,你小子總能找到理由,你這張嘴啊,死人都能給你說活了。”

齊睿聽罷,撓頭一笑。

孫同海又問李芳道:“芳芳工作不忙嗎?”

李芳臉一紅,像是被長輩窺探出了私密事兒似的,輕聲說道:“不忙的,叔兒。”

齊睿心說,難怪這姑娘知道今天中午要跟孫大佬一起進餐後表現得十分平靜呢,趕緊人家也是老關係啊。

當初隻是覺得李芳在老孫跟前挺有麵兒,沒往深裏想,看兩人這稱呼,這對話,兩家明顯是老交情。

孫同海衝她微一點頭,又對齊睿說道:“小睿,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區的沈建軍區長。”

齊睿主動伸出雙手,跟沈建軍握手說道:“沈區長您好。”

沈建軍一米七左右的個子,很消瘦,長臉,笑起來眼睛眯縫著,挺平易近人的樣子。

“小齊,我來東城時間不長,但是對你的大名可早有耳聞。這兩天也常聽書記念叨你,今日一見,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帥氣一點。”乍一見麵,沈建軍就跟齊睿開起了玩笑。

他是四個人倒台後,區委區政府重新劃分工作職責後被組織派來東城任職的,滿打滿算剛好一年時間。

聽了區長大人的調侃,齊睿樂了,對他印象不錯,覥著臉說道:“您這話可真說到我心縫兒裏去了,雖然說我的帥氣已經不允許我這麽低調了,但是,其實我也很無奈的,帥氣已然成為我的標誌,幹脆我就高調起來吧。”

沈建軍都聽愣了,這麽不要臉的嗎?

孫同海對這貨時不時就發賤已經很習慣了,白他一眼,說道:“你小子別貧了,打算餓死我們倆嗎?趕緊著吧,這也不是個說話的地兒。”

跟齊睿念叨完,他又對沈建軍說道:“老沈你可千萬別捧著他說,他就是個不知道謙虛為何物的家夥,你越誇他,他越膨脹。走吧,咱去吃飯。”

說著,一馬當先朝裏麵走去。

齊睿嘿嘿笑著伸手延請,把苦笑連連的沈建軍往院裏讓,又對芳姐擠咕下眼睛,示意她快點跟上。

李芳白眼兒一翻,走到齊睿身邊,低聲說道:“領導麵前也敢大言不慚,你小子真賤。”

“賤是我的風格啊。”齊睿心說,哥們兒以前不這樣的,不知道這是咋了,重生回來後這性格就越發跑偏。

來到五進院最私密的小包間,齊睿請大家在小圓桌前落座,也沒叫服務員,親自泡茶給三人斟滿,然後去廚房下菜單了。

聽齊睿說區裏兩位領導過來吃飯了,周建剛就明白了,做了六道菜一個湯,讓周嬸兒親自送後院去。

齊睿拿了瓶茅台,征求過兩位領導的意見後打開,也沒用小酒盅,各自倒了一玻璃杯,等菜上來了,開喝。

夾了一筷子蔥燒海參送進嘴裏,沈建軍說道:“早就聽說周家府菜館以菜肴精致、味道可口而聞名京城,今兒嚐過這一回,確實名不虛傳。”

孫同海也樂嗬嗬說道:“小睿還是有點本事的,也善於發現人才利用人才,那位掌勺的周師傅可不是一般人,是前清禦廚的後人,手藝精湛的很,老沈你沒見咱們區裏各單位都把招待宴設在府菜館了麽,都是衝著老周的手藝來的。”

沈建軍笑道:“嗯,我聽說過一些,不過聽別人說,在周家府菜館很難訂到桌啊,你們每天,隻接待四桌客人,飯菜都是限量供應的。”

齊睿解釋道:“我們也沒辦法啊,後廚裏人手就這麽多,也不敢多雇工,總不能跟國家政策頂著來吧。”

沈建軍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小齊這麽做是正確的,不過我相信,國家政策會越來越開明的,套用一句老話,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嘛。”

齊睿知道他這是在為後麵的話做鋪墊,就順著他的話說:“是啊,國家的發展會越來越好,我們對此深信不疑。”

沈建軍跟孫同海對視一眼,示意老大先開口吧,畢竟你是一把手,這事兒讓我說,就有點越俎代庖了。

孫同海微微頷首,放下筷子後對齊睿說道:“你小子啊,別光嘴上說得好聽,前陣子扔了那麽大一顆炸彈給我們,是不是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

齊睿決定裝傻充愣,“您這話說得,我怎麽有點不明白啊。”

孫同海又拿起筷子,照著齊睿的腦門兒敲了一下,說道:“再跟我裝傻,你就離挨踹不遠了。鋼板一廠、鵬飛板房製造廠被搞得一團糟,你敢說不是你的手筆?”

嘿嘿一笑,齊睿說道:“是我的手筆沒錯,但我為什麽整苗東風,相信您應該了解過原因,您把話說到這兒了,我隻能說,這事兒怨不得我,是姓苗的兄妹倆率先挑起戰爭的,我隻是迫於無奈不得不進行反擊,不然,我的廠子就黃攤子了。那麽多工人等著吃飯呢,我那攤子一黃,這些工人們怎麽辦?把他們推向社會,不是相當於給政府製造困難嗎?至於說鋼板廠和板房廠陷入了困境,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我不整苗東風兄妹倆,兩家廠子就不會虧損,不會瀕臨破產了?您這邏輯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