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火熱的心,激動的手

曉柔姐這句“一群大傻缺”把趙一鳴和悶三兒逗得開懷大笑。

她仿佛天生具備這種神奇的能力,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讓人樂不可支。

馮茉莉出去後,三個人就坐在沙發上耐心等消息,趙一鳴讓毛小四搞了幾道小菜送過來,他拿了瓶洋河大曲打開,跟悶三兒慢悠悠喝起來。

“你小子真不打算去上學了?”抿了一口酒,趙一鳴問悶三兒。

“沒意思,去幹嘛?再說了,我也不是讀書的那塊料,與其在學校裏浪費時間,還不如找點事情幹掙點錢來得實惠。”悶三兒挺有自知之明,也知道為自個兒的將來做打算。

其實這貨也蠻精明的,自打上次幫了齊睿一個小忙後,他一眼就看出來齊睿發了,所以趙一鳴找他幫忙的時候,他才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下來,他明白著呢,跟這哥兒倆處好了,對他來說是個機會。

“那你找到事兒做了嗎?”趙一鳴笑著問道。

“沒呢,這年頭兒,工作不好找啊。”悶三兒垂頭喪氣地說道,捏著酒盅子滋溜喝了一個。

跟齊睿混了一年多的趙一鳴成長了很多,看人看物的眼光都有了長足的進步,盡管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要折騰一下,心裏其實有數著呢。

他從悶三兒含著鬱悶的話語中就能察覺出來,這廝起了跟他倆混的心思,要不然,也不會說什麽工作不好找這種屁話。

趙一鳴心說,這年頭,隻要你肯下力氣,去火車站扛大包一月也能掙不少錢,就算你沒那麽大氣力,幹不動重活兒,往垃圾堆裏一紮,挑挑揀揀的,月入個百兒八十的都不是夢。

不是工作不好找,是你小子拉不下臉來去幹。

“喝酒喝酒,不提這些鬱悶的事情。工作嘛,認真找找總還能找到的。”趙一鳴也不傻,相反他很機靈,他才不會為了麵子一口答應下來,兄弟,跟我混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那不是局氣,是傻氣。

人與人相交,看的是緣分,交的是義氣。

你悶三兒想要跟我們哥兒倆混,用小睿子的話說,你總得納個投名狀啥的吧,倆肩膀上晃**個腦袋就來了,空口白牙一頓白活說加入就加入,我倆也信不過你不是?

見趙一鳴捏起了酒盅,笑眯眯望著自己,說出口的話帶著敷衍,悶三兒更鬱悶了,卻也心知肚明,沒點拿得出手的東西,自個兒想上人家的船,無比艱難。

他下定決心先把苗鳳仙這事兒給哥兒倆辦漂亮了,讓哥兒倆也見識見識他悶三爺不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悶三爺也是個橫慣了的主兒,對你倆來說是有用的,接下來再聊加盟一事,怕是就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了。

“對對對,不聊不聊,喝酒喝酒。”悶三兒迅速調整好心態,捏著酒盅子跟趙一鳴碰了一下,仰脖喝幹。

這份豪氣倒是讓趙一鳴對他有些欣賞了,趙一鳴沒想到,悶三兒還挺知趣的。

柔姐一直在冷眼旁觀,心裏盤算著,如果悶三兒能繼續放平心態,踏踏實實把這事兒給辦了,倒讓人刮目相看了,如果能把他收為己用,用的得當,也不失為一員猛將。

眼看著小睿子這攤子越鋪越大,擺在明麵上的兩門生意已經被人惦記上了一門,還有個暫時見不得光的養殖、種植基地,在高層政策還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養殖、種植基地若是被曝光了,小睿子就難做了。

從某一個方麵上來說,有些事情小睿子確實也不好出麵,是需要有那麽一個人替他幹點兒髒活兒、累活兒的,悶三兒,顯然是個不錯的人選。

別看柔姐總是以一副傻大姐的麵目示人,心思細膩著呢,她打心眼兒裏為齊睿這個弟弟考慮,在這個初步形成的小集團裏,她一直給自己設定的人設是軍師,雖然她這個軍師時不常地就不靠譜、愛跑偏,但是架不住柔姐偶爾還是會靈光一閃的。

這時候就能看出來一個人的成長環境對她的思維、格局會產生多大的影響了。

出生在幹部家庭,還是高幹家庭,柔姐的眼界、思想都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所不具備的。

在齊睿還沒意識到危機之前,她已經在為臭弟弟進行預防性的謀劃了。

打扮得跟個老鴇子似的苗鳳仙喝興奮了,臉蛋通紅,柔情似水的眸子深情凝視著葛興勇葛大處長,纖纖玉指在他大腿上輕輕一摸,輕啟紅唇道:“葛處,我再敬您一杯,咱可說好了啊,一千間板房,我給您這個數兒的提成,回頭咱就把合同給簽了。”

三十出頭的苗鳳仙,正處在女人一生中最嫵媚,最妖嬈的年齡階段,再加上她舉手投足間不經意釋放出來的騷氣,讓酒桌上的三個老爺們兒瞬間熱血沸騰。

尤其葛興勇,一低頭,見大腿上伸出的三根手指,根根如叢杆般白嫩纖細,不動聲色撩撥著他的心弦,更是心潮澎湃雞動難耐。

想控製一下身體的不良反應,沒控製住,捏著酒盅的手輕輕一抖,酒灑出來一些。

葛興勇禮貌又不失尷尬地笑了笑,對苗鳳仙說道:“激動了激動了,讓苗總看笑話了,來來來,再給我倒滿,我和苗總幹了這杯。”

服務員袁玫微笑著走到葛興勇身邊,拿起他味碟旁邊的分酒器,姿態優雅給他倒滿,點頭致意,心裏罵道:我呸,一對狗男女。

“苗總,這杯敬你。”葛興勇笑著說道。

“喲,那可使不得,您是領導,我敬您。”苗鳳仙說完,落落大方一口喝幹,還衝葛興勇亮了亮杯底,以示誠意十足。

葛興勇也不是個好玩意兒,爽快幹了一杯後,表麵上不動聲色穩如老狗,殊不知人家是鴨子劃水——底下使勁兒,波棱蓋兒早就頂在苗鳳仙大腿上一下下摩挲了。

苗鳳仙也早已修煉成精,笑靨如花卻泰然自若,順勢遞給葛興勇一個嫵媚的眼神兒,說道:“葛處,那小妹剛才說的那事兒,您看……”

一聲“小妹”,聽得葛興勇心都酥了,連忙說道:“好說,好說,就按妹子你說的辦。那誰,這頓酒喝完,你就跟苗總把供貨合同簽了。”

那誰笑容滿麵,馬屁如潮:“謹遵領導聖諭。”

葛興勇興奮地哈哈大笑起來,一指那誰,帶著絲埋怨的語氣說道:“你小子啊,就會說好聽的。”

那誰明顯是葛興勇的心腹,被領導調侃了,也不生氣,沒皮沒臉地嘿嘿一樂,跟多光榮似的,捏著酒盅說道:“領導,這杯我敬您。”

葛興勇板著臉,官架子十足,擺著手說道:“不行了不行了,喝不動了,你敬苗總一杯吧,今後就是合作夥伴了,大家夥兒要加深了解、互通有無,這樣才能更緊密地合作下去。”

那誰笑容更加燦爛了,彩虹屁順嘴就往外冒,“要不怎麽說您才是領導呢,這思想境界,用高屋建瓴四個字兒都不足以形容。小柴不才,自認為領導這番話的中心思想可以概括為八個字。”

眉毛一挑,葛興勇笑著說道:“哦?哪八個字?說來聽聽,我看看你理解得透不透徹。”

小柴嬉皮笑臉道:“互通有無,緊密合作。”

葛興勇哈哈大笑,“你啊你,什麽好詞兒到了你小子嘴裏都得變味兒。”

苗鳳仙也咂麽出了味道,臉熱心跳,白了小柴一眼,嬌嗔道:“柴主任真壞,一肚子花花腸子。”

小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幹的就是這拍馬屁的活兒,深知隻有把領導拍舒服了,他的前途才會一片光明。

“善於總結,隻是善於總結罷了,不值一提,倒讓苗總看了笑話。”小柴覥著臉說道。

“喝酒吧你,廢話真多。”葛興勇臉上笑眯眯,心裏媽賣批,早就對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小柴起了膩歪,就你話多,咋的,當著老子的麵,你個狗日的還想跟苗鳳仙勾搭一下子不成?簡直放肆。

小柴也是個識眼色的,見領導不悅乎了,忙捏起酒盅,對苗鳳仙說道:“苗總我敬您,我幹了,您隨意。”

苗鳳仙也察覺到葛興勇不開心不高興了,心裏有那麽一絲小鄙夷,這些男人啊,一個個的都特麽是色中餓鬼,這還沒怎麽著呢,就急於宣誓主權,真當老娘不值錢,誰的床都肯上?

要不是為了打垮騰飛廠,搶占市場份額,老娘才懶得跟你姓葛的王八蛋應酬交際呢,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長得那揍性,一張臉如夢似幻的,透著一股子匪夷所思,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為了製定好的目標,為了把騰飛廠打垮,苗鳳仙也隻能強忍著惡心捏著酒杯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柴主任太客氣了,您是領導,理應我敬您。哎喲,您把酒盅抬高啊,這我可不敢當。不是有那麽句話嘛,火熱的心,激動的手,我敬領導一杯酒,領導在上我在下,您說幾下就幾下。”

袁玫一扭頭,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心裏罵道:臭婊子!

小柴心裏臥槽一聲,捏著酒盅的手嚇得一哆嗦,驚恐萬分望著苗鳳仙,心說姐姐你可別害我啊,我領導還在這兒坐著呢,當我領導麵你說這話,不是把我架火上烤麽?你可不能這麽坑我啊。

葛興勇肺管子都快氣炸了,這特麽是明目張膽的調情啊,還你說幾下就幾下,你讓他動一下我看看,還想簽合同,去你奶奶個腿兒的吧。

目光陰鷙打量著苗鳳仙,葛興勇不鹹不淡地說道:“苗總,我看咱們這供貨合同還是暫緩簽訂吧,我又斟酌了一下,雖說齊睿同誌騰飛廠生產的板房價格高了一點,但起碼質量是能夠保證的,你們鵬飛廠的板房,畢竟沒經過市場檢驗嘛,是否合格還有待於觀察。”

聞言,苗鳳仙猛地呆住了,見葛興勇不像是開玩笑,她才意識到,靠,用力過猛,玩笑開大了!

她連忙放下酒盅,坐下後把身子整個靠在老葛的肩膀上,大燈一陣猛烈的摩擦,溫言細語補救道:“您這是說得哪裏話啊我的哥,小妹跟您保證,我們鵬飛廠製造出來的板房,質量絕對沒得說,起碼不比齊睿廠裏生產出來的差。剛才小妹一時高興,口不擇言了,哥你不要生氣嘛。你知道,小妹這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