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偶得名冊

翌日,朱雀再去林家藥鋪,發現藥鋪關了門,估計是知道自己行蹤暴露,所以連夜走了。

又過了兩日,朱雀和李覓蹤碰頭的時候,發現事情的調查已經有了一些進展。

周家逆反案,牽扯到當年的親王謀反,被先王親自領兵討逆,親王兵敗被擒後,所有和親王有關係的人幾乎都被滅了九族。

周家是經商出身,走南闖北,經營不小,進而免不了和各省地方都有些來往,當然和親王扯不上關係,但是或許曾經和親王的下人打過交道,做過買賣,以致後來被密奏為親王謀反提供糧草。

這裏麵其實有很大的誣告成分。周家商而優則仕,未曾得罪過什麽人,被人誣告密奏,估計是和晉升提拔有關,也就是說周家成了別人升官發財的絆腳石,所以被人陷害。

以此推斷,這個密奏陷害他的人,就應在周家老爺要晉升的職位上,可能性最大。

李覓蹤梳列了三個人的名字,王剛雄,李伯才,孫進忠。這三個人在周家滅門後,都得到晉升,所晉升的位子,周家老爺都有可能被提拔到。

朱雀也以為然,不過又有些懷疑地說道:“若是此人陷害了周家,卻沒有得到升遷呢?”李覓蹤說道:“這點應該還是有把握的,否則豈不枉費了這麽大力氣,卻成了為別人做嫁衣了嗎?”

朱雀點點頭,說道:“可曾查到周家有誰幸存下來?”

李覓蹤說道:“據行刑的名單,周家滿門都被都被砍了頭,未曾查到有幸存下來的。”

朱雀又問道:“那端木鷹揚參與周家抄家滅門,可查到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之事?”

李覓蹤搖了搖頭道:“這個未曾查到,所有抄家捉人,都沒有他獨自去做的,和他一起辦案的同僚所言,並沒有什麽不妥。”

這就怪了,朱雀知道端木鷹揚一定做了什麽,或者從周家拿到了什麽重要東西,才引來被殺之禍,這樣才能說得通。

對此他決定親自去查探。便讓李覓蹤再接著查王李孫三人的底細,因為一旦確認是誰誣告周家,則此人也將陷於險地,有白蓮教的人為周家幸存者撐腰,誰都不敢等閑視之。

待李覓蹤走後,他招來在城東調查的手下,幾人都說道:“城東所有的旅店青樓都去查過,並未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

朱雀估計即使凶手曾在城東住過,在對端木鷹揚得手後,也早就該遠走高飛了。

朱雀讓手下繼續調查京城以及周邊的白蓮教,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麽,特別說明了有兩個女教徒,打聽下她們的身份。遂告知手下二女的相貌,便讓他們去了。

這批手下都是二公子分派給他的,都是王府的人,所以行起事來分外容易。

當晚,朱雀換了一身夜行衣,去端木鷹揚家裏查探。端木鷹揚家在柳樹胡同裏,是個並不起眼的四合院。

夜深人靜,以他的身手,自不會被人發覺。從後牆翻身入內,無驚無險來到端木鷹揚的書房。

自端木鷹揚被殺後,這裏應沒再來過人。借著月光,可以看到書案上都帶著一層浮灰。

朱雀站在書房裏,四周查看,並沒有礙眼的東西,心中想著,若我是端木鷹揚,有什麽東西要藏起來的話,會放在什麽地方呢?

他順手拿起案子上的硯台,在手裏掂了掂,沒有夾層,剛要放下,忽然看到硯台上有個手印,硯台許久沒用,布滿灰塵,有人摸過,就會留下很明顯的痕跡,這說明有人和自己一樣,在端木鷹揚死後,也曾拿過這個硯台。可是到底是他家裏的人呢,還是別的人,像自己一樣,也想找出端木鷹揚秘密的人?

有了硯台上手印的提醒,朱雀運足目力,在書房四周查看,果然看到幾處被人翻找過的痕跡,如果是端木鷹揚的家人來這裏找東西,不會僅去翻這些地方,肯定是和自己懷有同樣目的的人。

被人翻過的地方,想來已經沒有再找一次的意義了,如果有什麽東西被藏起來,這當兒也該被拿走,沒有東西的話,自己再翻一遍,也是一樣。隻能期望在自己之前的人,沒有找到什麽東西。

朱雀在書房裏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麽古怪的地方,地下也沒有空洞的聲音。

端木鷹揚的書房陳設簡單,一張案台,兩把椅子,靠後牆兩排書櫃,書櫃左右一邊一個,中間有四五尺的間隔,掛了一幅山水畫,書櫃裏放著些經史子集,但書都很新,顯然未曾被閱讀過,端木鷹揚這般擺設,估計是為了附庸風雅。

朱雀過去把畫掀開,後麵是牆,也沒有什麽暗門。書櫃下的櫃子更不用說,已被翻過。整個書房一眼看去,並無能藏秘密的地方。

如此空手而回,又心有不甘,總感覺端木鷹揚應該留下點什麽。可是四周找遍,地下也沒有,忽然心中一動,抬頭向上看去,書房的屋脊由一根大梁和幾根橫梁組成,大梁是一根一尺見方的鬆木,離地有一丈半高,一般人沒有梯子,很難上去。以端木鷹揚的功夫,上去放些東西不難,更別說朱雀的輕功勝過他不少了。

朱雀一個縱躍,便抓住了橫梁,曲臂向上一看,果然有兩包東西,伸手拿了過來,身子落下,將包袱放在了案台上。

兩包東西都由油布包裹,一大一小。打開大的,裏麵放滿了銀票,都是一百兩二百兩大額的,有新有舊厚厚一疊,怕不有上萬兩。不知道端木鷹揚從何處得來,總之絕不是尋正途得來的,也不是一次得來。

以端木鷹揚的身份,想來都是從他抓捕的人身上搜刮或者敲詐得來的。朱雀不禁想起那白衣姑娘的師妹說他卑鄙無恥,看來也不一定就是冤枉了他。

打開那個小的包袱,裏麵放著一本賬本樣的冊子,打開一看,都是人名地名,第一個寫的是張賽兒,這個朱雀是知道的,她是白蓮教上一任的教主,造反失敗後不知所蹤,在她的名字後麵寫著西湖,下麵的一個名字是張玉蝶,後麵也寫著西湖,其後有殷無形濟南府,白公青德州府,劉一刀太原府等等。

朱雀看得心中怦然一動,這本冊子上,所記應是白蓮教各首領的名字和所在地,不知端木鷹揚從何處得來。償若被官府得去,白蓮教將有覆亡之禍。

朱雀不敢多作停留,將兩個包袱並作一包,放入懷中,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