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驚變

隨著白希文的離山,段毅處事越發小心,因為有人每天送餐,便連大門也不出,窩在家裏一心鑽研武學,如此漸入佳境。

隻是過了不到三天,賀蘭月兒以及裘公公和安婆婆來到大宅中,言明不日就要離山。

因為她這次來金鼎派,本就是接到曲東流的書信來參加這場婚禮的,現在婚禮完成,她也該回賀蘭家族了。

殘陽如血,天邊紅雲浸染如深秋霜葉,院中的段毅立在原地也陷入沉默。

他麵前的少女麵色略顯憔悴,一雙有神的眼睛外圈變黑,顯然沒有休息好,但依然衝著他展露笑顏,如最鮮豔嬌嫩的花朵一般。

裘公公以及安婆婆很是知情知趣的將空間留給兩人,待在大宅之外等候。

“段毅,我就要走了,你在山上要好好練武,我相信你一定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如果再見麵,希望你還能記得我,再見哦!

這是賀蘭月兒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很平靜,也很悵然,更多的還是期許,希望自己所喜歡的人,能生活的更好的一種期許。

麵對如此深情的少女,段毅的心底不禁泛起漣漪。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誠然,賀蘭月兒還小,還很不成熟,空前絕後的身材也絕不是段毅喜歡的那種類型,但恰恰是這種青澀以及純純的情意,才分外讓人動容。

然而段毅終究沒有說出什麽挽留的話,沒有立場,也擔不起如此沉重的責任。

臨走前,賀蘭月兒將一塊香囊贈送給段毅,手工略顯粗糙,上麵還以銀絲繡著一個字,月,顯然是少女親手做的,

對此,眼下的段毅同樣無法給出什麽承諾,隻能將少女的這份情意收藏在心底深處,同時將香囊貼身收藏,直到再見麵的那一天。

這天晚上,段毅沒有如往常那般進入藏武樓內繼續鑽研武功。

而是一個人避過金鼎派的弟子,來到沙麓山半腰的一處懸崖邊。

雙臂枕在腦後,躺在一塊冰涼的大石上,兩眼看著星空點點,腦海中則回想著與賀蘭月兒相識後的一點一滴。

初相識的鬥嘴鬥氣,到再相逢的喜笑顏開,無私幫助……最終是斜陽西落,少女漸行漸遠。

一幅幅畫麵在段毅的腦子裏旋轉不停,心底也猶如海上的波濤,洶湧難平。

“將來如果有機會,去賀蘭家族看看她吧。”

……

時間過得很快,段毅一邊在山上練武,一邊等待白希文的歸來。

可惜過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他的武功更有精進,內功愈發渾厚,然而白希文依然杳然無蹤,隻等到了兩個金鼎派弟子的傳召。

“什麽?曲掌門要見我?不知兩位師兄可知道是什麽事情?”

因為剛剛練過劍,段毅臉上還有汗水未曾抹幹,緊了緊手裏的十煉劍,裝作好奇的模樣,然而心裏麵已經升起極大的警惕。

要說他與金鼎派,唯一的聯係也就是白希文了,現在白希文不在山上,他實在想不出對方要見他的理由,莫非是發現他的身份了?

再者,曲東流就算不知道段毅的身份,然而幾次三番的針對他,可見對他也沒什麽好感。

在白希文離山的情況下單獨去見他曲東流,簡直和老虎洞裏轉圈圈沒什麽兩樣,段毅實在有點打怵。

來傳令的兩個弟子都是曲東流的親傳弟子,隻是不如趙鈺受器重,根本不知道曲東流的用意,回道,

“我們也不知道,不過與師傅在一起的還有龐師祖,趙師兄,想來應該是有事和段師弟商議,你還是快點跟我們去見師傅吧。”

段毅沒得到想知道的消息,略顯失望,而且眼皮直跳,心裏發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了想,指著一頭大汗的自己說道,

“我剛剛練劍,一身的臭汗,若是就這麽和兩位師兄去見曲掌門,實在失禮,還請你們等我清潔一下身體再說。”

那兩個弟子知道曲東流平時很嚴肅,講禮數,因此也覺得段毅說的話有道理,便等在大堂處等候。

段毅則悄無聲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先是以內功驅散身上的汗水,然後換了一身幹淨整潔的衣裳,將自己的行禮打包。

最後走到房間角落,將賀蘭月兒的香囊以及幾兩散碎的銀子貼身收藏,環視住了將近兩個月的房間,暗道,

“曲東流是萬萬不能見的,不如直接下山,反正我不是金鼎派的人,貿然下山,金鼎派的門規也管不到我,也就有了回旋的餘地。

再者,以我現在的武功雖不足以縱橫江湖,但自保卻是綽綽有餘,可以外出闖**一番,增長見聞。”

作為一個處在曲東流這個凶猛野獸嘴下的小獸,段毅時時刻刻保持著警惕,更多的是謹慎。

現在外麵倆貨他還有把握對付,有機會跑,但真等到了金鼎大殿,曲東流要對他下手,連跑的機會都沒了。

背著包袱,提著十煉劍,整裝待發的段毅運轉嶽王神箭的輕功,以寒冰真氣自封氣息,悄悄來到大堂外。

先是側耳聽了聽內中的聲音,靜悄悄一片,然後舔了舔手指,戳破窗上的紗布朝裏望去,卻見到一幅意外的畫麵。

原本一直等著他的兩個金鼎派弟子已經紛紛倒下。

一個仰躺在木椅上,手中長劍掉落在地,,雙腿耷拉,好在胸膛還在起伏,且很是平穩,顯然隻是意識不清,陷入昏迷。

另一個人則是整個人倒在地麵上,躺的四仰八叉的,同樣被人以重手擊暈。

這兩人都是曲東流的弟子,武功不高,但也絕不低。

段毅要想正麵拿下其中一人,也不容易,現在竟然無聲無息的被人打暈,可見事態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了。

最關鍵的是,是誰打暈了他們?

“什麽情況?還有外人在這?”

看到這幅畫麵的一刹那,段毅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周身汗毛乍起,氣血湧動下,感覺到身後傳來異常。

腳下一點,如箭矢一般哐的一聲衝破窗戶,跳到大堂之內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站起後手中十煉劍順勢出鞘,橫在胸前。

而他的對麵,則站著一個帶著鬥笠,穿著灰衣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