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兩派來人

大殿內眾人紛紛從座位上起身,不再發出聲音,一時間安靜的似乎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到。

而後便見到一男一女攜手而來,緩步走入大殿紅毯之上,最終來到大殿東側的兩個空椅前坐下。

曲東流身材高大,相貌端正,雖是身著喜服,卻因為常年領導偌大金鼎派而少了幾分喜氣,多了很多威嚴霸氣,雙目生輝,凜然間眾人不敢直視。

隻可惜麵色略有蒼白,少了幾分血色,連帶著整個人也孱弱幾分。

在他身邊的女人也是一身豔麗紅裝,和曲東流的喜服相襯。

其五官標致,身材高挑,隻比曲東流略矮半頭,一口烈焰紅唇嫵媚性感,肌膚雪白,長長的裙尾拖在地上,看起來風姿綽約,美豔動人。

“這女人就是月碧奴,不,月碧雲?好年輕啊,聽月大姐說她和我母親同歲,看起來卻隻如三十不到,拜月宮的內功果然有利於駐顏,要不是母親武功被廢,想必也是這樣的年輕。”

段毅在一眾人中並不起眼,抬頭偷眼打量了下月嬌奴恨之入骨的月碧雲,見這女人美豔如斯,又回想起前身母親的蒼老之態,不由得心生感慨,有些酸澀。

不過更注意到很不尋常的一點。

月碧雲的眼睛很大,很亮,同樣很美,但內中卻全無即將嫁給心愛之人的喜悅,平靜,冷淡的就像是在走一個過場,這實在很不正常,至少不像是一個新婚之人該有的表現,莫非他的猜測是對的?

這場婚事,或許隻是曲東流逼迫所致,而不是她順從本心的選擇。

“各位師弟,弟子們,今天是我曲某人和碧雲的大婚之日,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外人參加這場婚禮,所以隻能由你們這些我最親的人分享喜悅……”

當兩人坐下,曲東流便橫手在前虛按,示意眾人落座,然後開始侃侃而談,大抵意思就是我沒請外人來參加婚禮,大家都是我最親近的人,希望今後也能貫徹如一,另外又緬懷了下接任掌門的艱苦歲月,壯大金鼎派的美好心願等等。

這大致就等同於新人致辭了,隻不過曲東流說的時間長了一些,讓段毅不禁回想起前世在學校當中聽校領導長篇大論的場景,實在有幾分相似。

至於曲東流話中有幾分真誠,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等到曲東流說完,轉頭握了握身邊月碧雲修成白嫩的手掌,示意她也說幾句,然而月碧雲隻是含蓄的點點頭,最終什麽也沒說。

正當場麵尷尬,曲東流麵色變化之際,一個身著金鼎派弟子服飾,胸帶紅花的弟子一臉凝重的從大殿外跨步走進,見到一眾高層將目光投視在他身上,壓力驟生,背冒冷汗,聲音有些走調,朝著曲東流拜道,

“啟稟掌門,山下來了兩撥人馬,乃是青鶴門和問心庵的人,他們要上山恭賀掌門大婚之喜,弟子不知該拒該留,還請掌門示下。”

一時間,大殿沸沸揚揚,紛紛議論起來兩派來這的真正目的。

段毅則有些莫名其妙,鄰居來恭賀大婚不是很正常嗎?何必這麽激動?

“這青鶴門,問心庵是附近的門派,沙麓山的另東南二峰便是被兩派占據,一向同氣同生,和我們很少往來關係十分一般,不知這次來金鼎派是敵是友。”

角落裏,冷青眉娟秀白皙的麵容帶著憂愁,對著旁邊的段毅和賀蘭月兒小聲說道。

聽這意思,十分一般應該是往好聽了說,不好聽就是關係差,這兩派上門,恐怕不是什麽好事情。

“青鶴門傳自一百二十年前分崩離析的武林大派天禽門,門派絕學百禽劍法以及化鶴掌威名不小,隻可惜最厲害的鳳雙飛已經失傳,不然足以匹敵金鼎派的純陽神功。

問心庵比起青鶴門傳承更加悠久,不過是從普通的尼姑庵漸漸演變成武林門派,武功以太清氣功和柳絮劍法較為出眾。”

冷青眉解釋完,段毅旁邊又傳來一聲如絲如線的傳音,乃是裘公公以高深內功向他介紹兩派的來曆,見識果然淵博。

段毅因為前世的職業關係,對於不少武功都有印象,百禽劍法和化鶴掌名聲不大,所知不多,但鳳雙飛恰恰知道一些。

這是古係一脈傳說級別高手天禽老人的絕技,後傳給其子霍天青,霍天青就是用這一招鳳雙飛讓獨孤一鶴大為驚訝,亂了心神,而後消耗其內力,導致獨孤一鶴死在西門吹雪的劍下。

至於問心庵的太清氣功和柳絮劍法,段毅雖然不清楚,想來能被裘公公欣賞,必是上乘武功。

“哦?這兩派竟然不請自來?有意思,各位師弟怎麽看?

青鶴門的青鶴道長一向和咱們金鼎派不對付,我們是見還是不見呢?”

曲東流四平八穩的端坐在上麵,聽到弟子匯報,大殿之上又是一陣爭論,眉頭一挑詢問道。

他看似猶豫拿不定主意,實則是在逐一觀察自己的這些師弟的表情,神態,以及反應,試圖找出有異心的那個人。

金鼎派的實力雄厚,門人眾多,青鶴門以及問心庵兩家同進退,合流一處才堪堪抵擋,還占不了上風,曲東流相信今天這兩家敢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支持。

那個人,或許還和劉磐被刺家中,阮棟被殺有關,這是一條隱藏在陰暗角落裏的毒蛇,實在讓他很在意,一天不找出來,一天便不自在。

然而可惜的是,兩個副掌門,六大長老,八個師弟的麵上都是毫無破綻,任憑他火眼金睛,也是看不出究竟是何人有問題,當真是好定力。

至於為什麽不是底下的弟子勾結兩派?

開玩笑,同級別的人才是對手,縱然是弟子當中最為出色的趙鈺,或許城府夠深,但沒有強悍的武功,談何有膽子做下這等不容饒恕的事情?

歸咎一切,實力才是大膽的底氣。

“師兄,雖然是不請自來,但來即是客,人家既然是來道賀的,咱們萬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一旦傳出去,武林上該如何看待我金鼎派呢?

何況這兩家就在沙麓山上,低頭不見抬頭見,實在不好拒絕,不如便讓他們上山來,看看究竟耍什麽把戲。

以咱們的實力,不變應萬變,相信他們也不敢撕破臉皮。”

出聲的這人是劉誌威,吐氣如雷,聲如洪鍾,壓下大殿其餘的雜音,鄭重道。

金鼎派中除了曲東流,便以他最喜歡過問門中事務,甚至時常想要左右曲東流的行事作風,很有主見的一個人。

其餘七人也是紛紛點頭,尤其是白希文,藝高人膽大,從來也不將兩派放在眼裏,因此一臉的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好,那就請他們上山。”

曲東流見到眾人都附議,吩咐下去。

那個恭候的弟子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如釋重負的拱手退下,一路小跑出金鼎大殿。

段毅搖搖頭,這個人行為輕佻,心性不足,恐怕已經被金鼎派的各大高層看透,今後想要上升,基本無望,隨即將這個念頭拋掉。

左手扶上腰間的十煉劍,握著劍柄隱隱有所觸動,或許曲東流早就知道這兩派會來,不然白希文是從何處得知今日或許不太平,還讓他帶上十煉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