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龍去脈

“複仇?莫非月大姐在和我說笑?你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和我仔細的說明白。”

段毅意識到有些是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原本興奮和喜悅的心情頓時散去不少,反而有些緊張,連忙詢問道。

月嬌奴聞言,也知道自己突然說出這等事情,實在不是一個從小長在山村的少年能夠承受的,但既然對方是老宮主的嫡傳血脈,又必須得承受,因此緩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出。

原來段毅的老娘來曆並不簡單,乃是大夏懷州武林一流勢力拜月宮的少宮主,顏芳菲。

其武學天資號稱百年難得一遇,早在二十歲那年已經除自家母親外打遍拜月宮無敵手,並將拜月宮嫡傳神功明玉功練到第六重,被宮內上下視為未來宮主的唯一人選。

不過十六年前,顏芳菲外出闖**,遇到一個普通書生,墜入愛河,就此不可自拔,甚至私定終身。

在段毅看來,除了那個明玉功有些紮眼,倒也算是一段佳話,才子配佳人,不正是一樁美談嗎?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原來這拜月宮是一個純女人的武林門派,門中以宮主地位最高,下麵的女人都是以月為姓,以奴為尾音,比如月嬌奴,月碧奴,月心奴等等。

段毅的外婆名叫顏素素,是一個類似滅絕師太的老女人,自己年輕時應該感情受到過傷害,未婚先孕,生下了段毅老娘,也就是顏芳菲,之後嚴令宮內上下誰也不許談婚論嫁,包括自己的女兒。

結果顏芳菲不但明知故犯,還選了一個完全不懂任何武功的普通人作為自己的丈夫,惹怒了顏素素,為此大發雷霆,追殺自己的女兒和女婿。

後來拜月宮果真找到了段越以及顏芳菲夫婦,卻發現此時的顏芳菲已經產下段毅,生米煮成熟飯。

而且當時顏芳菲的態度極為堅決,寧願自廢武功也不願離開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顏素素也沒辦法,隻能放過段毅一家。

畢竟母女一場,感情深厚,何況還有了外孫,難不成還能真殺了這一家?

聽到這裏,段毅這才明白為何看起來本該十分健康的母親如此體弱多病,原來都是當初被逼的自廢武功害的,對於拜月宮也就沒多少好感。

段毅這個人不太會隱藏自己的情感,心中有了芥蒂,看著月嬌奴的眼神也變得冷漠。

月嬌奴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看出段毅態度的轉變,苦笑一聲,繼續道,

“少主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放過段毅一家之後,顏素素回到拜月宮便廢掉了顏芳菲的少宮主之位,並大肆提拔和其同一輩分的出色弟子,看模樣是想從中選出下一任宮主。

其中,一個叫做月碧奴的女人雖然習武資質不是很高,但很會討人喜歡,事事都做的貼合顏素素的心意,便越發得寵。

不但得到拜月宮高深武學的傳授,地位也漸漸與普通弟子有了分別,並以此拉攏提拔了好一批人,形成了一股不弱的勢力。

然而接下來卻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拜月宮有一門內家絕學明玉功,威力絕倫,非宮主不傳,月碧奴雖然得到顏素素信任以及提拔,並學習不少高深武學,卻始終難以得到明玉功的傳承,這就讓她心生猜忌。

幾番打探,旁敲側擊,外加她平日偽裝的好,顏素素一時不查,竟然將自己真正的心思告訴了月碧奴。

就是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兒有朝一日能回心轉意,回到拜月宮接掌大位。

雖然段毅的老娘顏芳菲自廢武功,但並非無法可醫,顏素素便有方法讓顏芳菲武功恢複,甚至更上一層樓,隻是等著自己的女兒向自己服軟罷了。

得知這個消息,對於月碧奴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任誰以為十拿九穩的位子竟然從頭到尾都不屬於自己,想必都會心生不滿,她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月碧奴癡戀河北道魏州大派金鼎派的掌門曲東流,兩人暗通款曲,就等著月碧奴上位好光明正大的修改門規,雙宿雙棲,結果她就位無望,兩人之間也就永遠不能光明正大。

為此,月碧奴起了歹心,聯合曲東流,外加自身在拜月宮經營多年的勢力,反了顏素素,更借助顏素素多年信任暗算了她。

結局正如段毅現在所看到的,正統拜月宮被顛覆,顏素素自盡前讓月嬌奴來尋找顏芳菲,就是為了讓她重新恢複武功,並向月碧奴以及曲東流複仇。

月嬌奴殺出重圍,來到玉溪村找到段毅,然後就有了故事開頭的那一幕,這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段毅聽罷,腦筋飛速轉動,十分冷靜,沒有對眼下的糟糕處境有太大的擔憂,而是開口問道,

“你有什麽辦法能讓我母親廢掉的武功恢複過來?”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點,先不提報不報仇的事情,若是他能借此擁有一定的實力,豈不美哉?

不是段毅冷血,穿越者的靈魂且不提。

小段毅十四年來親人隻有一父一母,和這個名義上的外婆從未見過一麵,也未曾相處過一刻,血脈雖連,但親情全無,讓他直接將複仇大任攬在身上,實在不現實。

因此,他更多是關注自身。

“老宮主昔年和南海血頭僧有交情,而這血頭僧聞名於世的神照功便能讓人廢功重修,且更上一層樓,這完整的長生鎖便是信物。

隻需少宮主持長生鎖去找到血頭僧,便能求取神照功,從而恢複武功,為老宮主報仇雪恨。”

月嬌奴所知,都是最後緊要關頭顏素素對她口述的,因此十分篤定。

段毅聽聞神照功三個字,修長的眉毛就是一挑。

先是明玉功,再是神照功,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啊,武俠大亂鬥?

而且這個血頭僧是什麽鬼,聽起來怪怪的。

不過這個疑問目下不重要,段毅再次問出關鍵的一點,

“你可知道血頭僧人在哪裏?我們如果動身去找他,將這完整長生鎖給他看,可能求取到神照功嗎?”

“這長生鎖就是信物,隻要證明了您和老宮主的關係,血頭僧必不會推辭。

隻是不瞞少主,老宮主臨終前並未說出血頭僧的所在,而他在江湖中已經近十年沒有消息了。

我想,少宮主是知道此人的下落的,隻是不知她是否跟您提及?”

月嬌奴帶著期盼,雖然她看出段毅一點武功根基也沒有,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村少年,但是說不定少宮主會透露出一些關鍵的信息。

然而段毅聽到這話,心裏就是一涼,他老娘日常托著病體做工將他這麽一個半大小子養活就不容易了,哪還會和他說這些?

甚至連一招半式都沒教他,更不可能和他說這種江湖上的事情了。

要在大夏皇朝找一個消失了十年的血頭僧,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艱難。

這神照功,完全就是吊人胃口,聽得到,卻看不到,更摸不到了。

看著將頭搖成撥浪鼓狀的段毅,月嬌奴臉上也露出失望之色。

一時間,昏暗的房間之中,段毅和月嬌奴兩個人唉聲歎氣,愁眉以對。

段毅歎氣,是因為自己和絕頂武功失之交臂,旁人不知神照功的底細,他還不知嗎?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月嬌奴則是因為複仇無望,心中憋悶。

麵對拜月宮以及金鼎派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們兩個的力量實在渺小,現在連最後的希望也沒了,難道真要坐視大仇人逍遙快活嗎?

過了好一會兒,段毅才整理好心情,讓月嬌奴先到隔壁的房間休息,等明天再商議。

月嬌奴見天色已晚,便就此離去。

段毅收拾收拾,也準備休息。

在熄燈前,才注意到木榻上的長生鎖。

兩半的長生鎖加在一起也隻有半個巴掌大小,銀色金屬製品,分量卻很輕,上麵還刻著長命富貴的字樣。

段毅記憶中,從他懂事起,就戴著其中的一半,直到今日才見到另一半,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圓滿。

想到這一點,段毅便嚐試著將手中的兩半長生鎖拚湊在一起,卻不料斷麵一合攏,鎖上頓時出現一股強橫的吸攝之力,如同吸鐵石一般死死的貼在一起,嚴絲合縫,任憑段毅如何掰扯都無法分開。

“這?”

異變陡生,段毅來不及驚訝,眼前一黑,已經暈倒,而手中的長生鎖則發出幽暗的光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