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家
“仙師，您快看，仙緣，我有仙緣…”
少年的激動，手舞足蹈，這恐怕是周洛此生，第一次如此的興高采烈，因為，父母可以免遭羞辱了。
黑袍老者看了眼手持仙緣石的連淩，後者輕蔑笑道：“仙緣石確有變化，卻一閃而消，雖有仙緣，不入流而已，進了仙門，也是個廢物。”
話音傳來，周震川夫婦神色頓時一寒。
周洛卻是大聲道：“既有仙緣，便可修仙，為什麽，不讓我入仙門？”
黑袍老者冷冷道：“他先前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憑你這不入流的仙緣，修煉一生，也是個廢物，沒必要浪費時間…”
“不入流的仙緣，那也是仙緣，而且，誰說沒有仙緣，便不能修仙了？”
客廳外，走進一位年輕女子，容顏俏麗，猶若仙子，氣質清冷，不食人間煙火，她無視了黑袍老者的冷厲，來到周洛身前，說道：“你下定了決心，當真要進仙門，開啟修仙之路？”
“秦清，什麽時候，由你來決斷了？”
秦清這才看向黑袍老者，問道：“我想請教師叔，這孩子，為何不能進仙門？”
不待對方回答，秦清再道：“所謂修仙，仙緣隻是根本，也許在以往，沒有仙緣，確實不能修仙，現在，師叔敢保證，不會有意外嗎？”
黑袍老者喝道：“荒唐，仙緣是一切修仙的根本，沒有仙緣，如何修仙？”
秦清道：“我老師，正陽真人，便不具備仙緣，師叔忘記了？”
黑袍老者神色不由一滯，片刻後冷聲道：“你竟拿這小子，與你老師相提並論？”
秦清平靜的道：“在老師未曾開啟修仙之路前，包括師叔你在內，都認為老師是一介廢物，在宗門中，是在浪費時間，在給宗門丟臉，但老師現在如何？”
“這個孩子的未來怎樣，我們誰都無法預料，誰又敢保證，他不會是另外一個正陽真人？”
“何況，不入流的仙緣，同樣也是仙緣，隻要有仙緣，我昊元仙門就不能放棄他，師叔，這是宗門鐵律。”
黑袍老者無話可說，因為秦清所說，一切皆乃屬實。
他沉默了良久，放聲一笑，喝道：“好，既然你用宗門鐵律來說話，本座也用宗門鐵律與你對話，這小子，可以入我昊元仙門，但一切，按照門規來執行。”
他手中，一道靈光暴掠而出，落在周洛身前，再道：“此乃我昊元仙門令牌，你需徒步前往昊元仙門，三月之內若能趕到，便是我昊元仙門的弟子，否則，就隻能說一聲抱歉了。”
“連淩，我們走！”
四人離開，柳蒙冷視了周洛一眼，緊隨而去，倒是那些個少男少女們，雖先前受了黑袍老者的話，此刻，仍然是向著周震川夫婦以及周洛拜了一拜之後，這才離去。
“這位仙師，謝謝您！”
周洛連忙給秦清磕頭，不是她，便進不了宗門，那麽父母…
秦清扶起周洛，說道：“我叫秦清，隻是昊元仙門的弟子而已，你以後，會是我的師弟，當然，在此之前，你必須要在三個月內走到昊元仙門，周洛，跋山涉水，萬裏之遙，一路艱難。”
“你若做好了準備，便要堅持到底，不能中途放棄，若是覺得苦，也可以不用去，我向你保證，你所擔心的事，絕不會發生。”
周洛猛地看向秦清，後者輕輕點頭，拍了下周洛肩膀，與周震川夫婦打了聲招呼，飄然遠去。
客廳中，一片安靜。
周震川夫婦對視了數眼後，阮萱來到兒子麵前，輕輕扶著他的雙肩，柔聲問道：“洛兒，告訴娘，為什麽，一定要進仙門修仙，在這裏生活不好嗎？”
周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娘，孩兒看書上說，修仙之人，禦劍而行，一日萬裏，逍遙自在，所以，孩兒有些向往。”
周震川道：“洛兒，你從來都不會撒謊，也從未撒過謊，你性子沉穩，從不強求，今天，為何如此堅持，一定要修仙？”
周洛沉默了許久，知道瞞不過父母，便隻好將柳蒙所說的話，完整的複述了一遍。
周震川夫婦眼中，一道殺機掠過，還真的養了一頭白眼狼。
“那麽現在，你當真要修仙？你要知道，你這仙緣，可能此一生，都不會有成就。”
周洛道：“孩兒會努力，而且秦清仙師也說了，沒有仙緣，亦可修仙，這個機會，孩兒不想錯過，也不能錯過。”
阮萱緊緊的抱住了兒子，這麽懂事的兒子，他們夫婦，此生無憾了。
周震川默然片刻，說道：“好，這是你此生做的第一個決定，父母支持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出發，前往昊元仙門。”
“震川？”
“無妨，我心中有數！”
目送兒子離開，阮萱立即說道：“洛兒要修仙，何必要送到昊元仙門，區區青州十大仙門而已，並且，還排名靠後。”
周震川道：“你忘記了，當年我們為何離開，隱居在此？”
“我們想陪洛兒一生，卻人算不如天算，出了這樣一檔子事，但這也未必是壞事，蒼天有變，未來會怎樣，誰都無法把握到，在這場變化中，如若我們做不到獨善其身，終究要與洛兒分別。”
“就趁此時機，讓洛兒去昊元仙門，算是一場曆練，他以後的人生，應該他自己走，放心，洛兒很懂事，那位秦清姑娘品行不錯，必然會幫襯一二，至於別的人，你去為洛兒準備一下，我去去就回。”
“我周震川的兒子，也敢罵是廢物？”
鎮子上，一個房間中，彌漫著濃鬱的酒氣，中年人喝的伶仃大醉，卻依然神采飛揚。
周震川走進，淡淡道：“這麽好的酒，你可沒錢買。”
中年人雖醉眼熏熏，也是認出了周震川，他哈哈一笑，說道：“周老爺…不，周震川，我兒子進仙門修仙了，仙門中人，別說喝這個酒，我要整個鎮子，乃至縣城，都沒有人敢反對。”
“所以啊，你對老子客氣些，要不然，老子首先就要你周家，讓你夫婦二人，給老子好好伺候著。”
周震川笑了笑，道：“當年見你修為被廢，著實可憐，故而救你一命，給你父子一個棲身之地，沒想到父子倆一個德性，全都是忘恩負義之輩。”
中年人眼中的醉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再看向周震川時，震驚之中，亦有一份驚懼。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隨我去周家，此生，就在我周家做牛做馬，好好償還你父子欠下的債！”
周震川離開，中年人憑空消失不見，再度出現時，已在周家茅廁邊，從此，這裏就是他生活的地方，方圓倆丈之地，就是他的空間。
半空上，一道道流光，閃電般的掠過，這就是禦劍而行，讓人心生向往。
但陡然間，天際上，如有驚雷誕生，無數驚雷相融，化為一隻驚天的雷霆巨掌從天而降，其中四道流光直接崩潰，流光中的四個人，如斷翅的鳥兒般，砸在了大地上，口吐鮮血，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所謂仙人，現在也是如四條死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