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找上門來

秦府之中,在石燈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兩道黑影緩步前行。

林辰一雙夜眼,黑夜白晝對他來說沒多大的區別,此時他自然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兩道黑影正是今日出現在城東民宅內的兩名黑袍武者。

這麽快就發現了?

林辰有些驚訝,本來他以為這幾個笨蛋還要在渭水城裏多逛上幾天呢,沒想到傍晚說完,深夜就找來了秦府。

兩人雖然行走時非常小心,但顯然並沒有將秦家放在眼中,之所以不想被秦家的人發現,並不是害怕秦家,而是因為不想將黑石令的事情泄露出去,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林辰目露寒芒,這兩個武者的目標非常明確,是奔著秦鍾靈的小院去的,距離目標越近,寄魂牌的紅光就越濃。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林辰默不作聲,跟在兩人身後十餘米外,悄無聲息,好似鬼魅。

“這幾日,我聽說秦家的秦鍾靈可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不如我們將秦鍾靈也一並綁走快活幾日?”

“你瘋了?沒聽說秦鍾靈的夫君林辰一劍可斬殺八品武者嗎?此人怕是有武師的實力。”

“怕什麽,一個武師而已,咱們家又不是沒有。”

“總之不能節外生枝,我們的目的隻是江清影,抓住江清影直接就走,你若是喜歡秦鍾靈,等來日我陪你一起綁她!”

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討論,伴隨著陣陣壞笑。

“敢侮辱我家小姐,受死!”

在路過張發白居住小院之時,從院中傳來一聲暴喝,銀白色的劍芒劃破寂靜的夜空,頃刻間便奪走了一名黑袍武者的性命。

張發白從院中跳出,手持長劍,神情冷冽。

下一刻,他突然看到了跟在兩人身後的林辰,連忙單膝跪地,拱手道:“參見大人。”

“做的不錯,劍術又有精進。”

林辰負手而立,淡漠的目光看向那一名瑟瑟發抖的黑袍武者。

黑袍武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這小小的秦家之中,竟然隱藏著張發白這樣的高手。

他身旁之同伴,雖然實力比他稍弱,可也是一個六品武者啊!

一個六品武者,就這麽頃刻之間便被斬殺,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

而聽到林辰的聲音時,黑袍武者觸電般的轉身,驚恐的目光看向林辰,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們的身後竟然有人跟著,而他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目光在林辰身上掃視,黑袍武者生出心悸之感。

深不可測!

表麵上看,不管是林辰還是張發白,都隻是淬體境的修為,在武者麵前本應不堪一擊,可是張發白一劍殺了黑袍武者的同伴,這讓他如何能將張發白跟淬體境聯係在一起?

黑袍武者心中一狠,開口說道:“我是東陽城許家的人,你們若敢殺我,許家頃刻間便可將你們這小小的秦家滿門殺盡!”

“滅門嗎?”

林辰的眼神變得赤紅,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

黑袍武者的話,讓前世仿佛夢魘一般的慘痛經曆徘徊在林辰的腦海之中。

鮮血一般的天空,遍地的屍骸。

排山倒海般的殺氣,瘋狂的湧向黑袍武者。

黑袍武者渾身一震,雙眼突然瞪的滾圓,眼珠血絲瞬間擴大,鮮血從雙眼之中流出。

砰!

黑袍武者渾身毛孔湧出無盡血滴,身軀轟然倒地。

張發白走上前去,將手指放在黑袍武者的鼻子前,刹那間,張發白震驚的回頭看向林辰。

黑袍武者,死了,居然是被林辰活生生嚇死的。

至死,他都沒有閉上眼睛,那一雙眼睛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恐懼,便仿佛是看到了心中最懼怕的東西一般。

這一刻,張發白突然對林辰有了更深的了解。

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樣的屍山屍海,才能養成如此恐怖的殺氣,竟然能將一個在刀口上舔血的武者活生生嚇死!

張發白閱人無數,數十年來看盡世間百態,在身為白雲丹皇時也曾見過無數強者,可是卻從來沒有在哪個強者的身上,感受到像林辰這般恐怖的殺氣。

林辰負手而立,胸中殺氣漸漸消散,開口道:“將這兩人屍體處理了,然後你跟我去一處地方。”

“是!”

張發白心中一顫,連忙雙手抓住兩具屍體,直接拖進了他的小院之中。

天空泛起魚肚白,林辰與張發白兩人走出秦家,七拐八繞,再一次來到了城東的一處民宅之中。

穿過陣法,林辰與張發白兩人坐在房頂,靜靜的等待。

張發白不時的看向林辰,欲言又止,遲疑了許久,才忍不住開口說道:“大人,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林辰目光看著院門,目不斜視。

張發白低聲道:“那黑袍武者所言他們是來自於東陽城許家,據我了解,這東陽城的許家不是一個簡單的家族,在許家之中,聽說是有一位九品武靈的存在,我們現在還處於起步階段,若是得罪了許家,是不是有些不好?”

一番話,說的張發白心中忐忑,生怕被林辰責怪。

但事實也正是如此,許家乃是傳承千年的世家,在整個東陽郡中都擁有極其深厚的實力,絕不是渭水城裏的那些家族可以媲美的。

別的不說,就說武道方麵,渭水城裏家族雖多,但最強也也隻不過是武者而已,可是在許家,武者根本就排不上號,就算是武師境界的存在也是多不勝數,更何況還有那一位傳說中的存在。

林辰聞言卻是微微一笑,搖頭道:“你的道心,被時光消磨了不少,你我都是劍客,一時的忍氣吞聲,是可以的,但別人都跑進我們家裏了,若是再不主動出擊,那就是慫了。”

張發白聽完林辰所言,沉默了起來。

的確,這三十年的時間,他生活在渭水城的底層,見到了太多的世態炎涼,原本白雲丹皇時的傲氣被時光磨滅了許多,變得有些畏首畏尾。

終究還是實力不夠,所以才會畏懼。

幾個呼吸的時間,張發白抬起頭,眼中露出堅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