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提醒,提醒,再提醒
月光如水,傾撒在而下,覆蓋與流水青山之間,朦朧而美麗。
朦朧的月光下,一條綿綿不絕的溪水奏出靈動而舒心的樂章,一位身穿粗布麻衣,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的少年人,此刻正站在綿綿溪水中心位置的一塊**在外的漆黑色石塊之上,低頭俯視著流動不息的溪水,好似是在溪水之下尋找些什麽,又像是隨意的觀望。
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年的體力似乎有些不支,身體開始搖晃起來,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呼……舒服。”
在溪水的邊上,一位躺在紅木靠椅之上的俊美男子悠悠的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之後,才從靠椅上站了起來,看向前方的溪水中央。
葉熙白看著搖搖欲倒的莊九卿,葉熙白眉頭輕微皺起,冷聲道,“你在做什麽?”
聽到葉熙白的聲音,臉色慘白的少年便是一個激靈,連忙從漫無目的地尋找中回過神來,轉而看向葉熙白,極其拘束緊張的道,“我,我……我在尋找機緣。”
“呼……”葉熙白深深吸了口氣,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最後還是開口道,“那你尋找到了嗎?”
不得不說,他已經在溪水之中尋找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卻沒有絲毫的收獲,可以說,他連機緣的影子都未曾看見。
莊九卿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紅,極其尷尬的抬手摸了摸腦袋,道,“沒,沒……沒有。”
葉熙白看著站在漆黑巨石之上,戰戰兢兢的莊九卿,隻感覺腦門冒出幾條黑線,一陣無語。
葉熙白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小溪的邊緣,冷漠的道,“你真的沒找到嗎?還是說,本來就沒有用心找?”
他是真的找了啊,而且還極其用心,可就是找不到葉熙白所說的機緣。
莊九卿欲哭無淚。
“哎。”葉熙白輕歎一聲,自語道,“看來,這機緣,於你緣分不大了。”
莊九卿心情失落了極點,卻又不願意放棄,或者說,他不想看到別人對自己失望,尤其是眼前的葉熙白。
那個他睜眼看到的第一人。
咬了咬牙,莊九卿站直了身體,隨後對著葉熙白恭恭敬敬的試了一禮,語言懇切的道,“九卿愚鈍,還請聖子大人明示。”
“罷了,罷了。”葉熙白盯著未曾起身的莊九卿,擺了擺手,道,“起來吧。”
莊九卿起身之後,用明亮如燈的雙眸,期待的盯著葉熙白。
“我便給你一點提示吧。”葉熙白雙手負背,雙眸為凝,道,“你且看腳下。”
“腳下?”
莊九卿眉頭微挑,眼神微愣,低頭看了半圈,心髒忽然劇烈的跳動數下。
壓製住心中的荒誕想法,莊九卿轉頭看向葉熙白,試探性的問道,“您是說……我腳下的這塊漆黑石頭嗎。還是……”
葉熙白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冷聲道,“該給的提示,已經給你了,至於能不能獲取機緣,便看你的造化了。”
話音落下,葉熙白便不去管疑惑莊九卿,而是再次向著紅木靠椅上躺去,心道,“莊九卿啊,莊九卿我能幫你的,也隻有這些了,剩下的便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看著極其慵懶的葉熙白,莊九卿深吸一口氣,暗自下定決心,“我一定不會辜負聖子大人的期盼。”
所有的口頭承諾或者許諾,都無比的脆弱,甚至沒有一張書卷牢固。
可莊九卿卻不是說說而已,隻見,莊九卿忍受著全身的疼痛,跳入還算清涼的溪水之中。
清涼的感覺由雙腳向著身上蔓延,僅僅隻是片刻之間,全身便處在了清爽之中。
原本疲憊的神經,也在這一刻,舒緩了很多。
漆黑石頭**在外的部分並不大,剛好可以放下一雙腳。可水下的部分,卻並不小,足有一口柴火大鍋那麽大。
莊九卿把手放進清涼的溪水之中,在水底摸索著,尋找著著力點。
他想把這塊漆黑的巨石連根拔起,看看機緣究竟在那裏。
想法很美好,可遺憾的是,莊九卿尋找了半天,也沒有在光滑的漆黑石頭上找到著力點。
“不管了,不就是一塊小小的石塊嗎,我難道還不能把它連根拔起?”
莊九卿深吸一口氣,也不管什麽著力點了,直接半蹲下身體,抬手向著漆黑石塊上用力推去。
蓄力。
用力。
漆黑石塊紋絲不動,而莊九卿則因為石塊表麵太滑,以及用力過猛,直接一個踉蹌,向著溪水之中噗了過去。
“嘩啦……”
身體跌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而閉眼小憩的葉熙白,則被這道浪花聲驚醒。
看著從溪水之中爬起來的莊九卿,葉熙白搖了搖頭,又向著靠椅上靠了過去,口中念叨著,“怎麽這麽笨呢。”
從水中爬起來的莊九卿,有意無意的瞥了眼葉熙白的方向,見葉熙白沒有看向自己這邊之後,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還好沒有被看見。”
收回目光,莊九卿便開始重新打量漆黑巨石。
再次蹲下身體,莊九卿順著漆黑石頭的邊緣,向著下方挖著,企圖把黑石周圍的砂石泥土全部刨除,以此把黑石從溪水之中拔出來。
似乎是因為溪水水流的流速太快,又似乎是因為黑石的體積太大,莊九卿剛剛把砂石挖開一些,準備挖另外一邊的時候,之前挖好的砂石便衝洗掩埋了縫隙。
顧東不顧西,可能便是如此吧。
莊九卿並沒有因此放棄,而是直起身來,環顧四周之後,向著岸邊走去。
誰說挖出黑石一定需要雙手呢?難道不知道,還有工具嗎?
撿起樹下的一根粗壯枯樹枝,莊九卿重新向著小溪的中心位置走去,信心滿滿。
有誌者,事竟成,莊九卿深信不疑。
夜色逐漸變深,原本清爽的感覺也被一絲絲的冰冷所取。
一陣有些刺骨的涼風吹過,熟睡之中的葉熙白抖了抖身體,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沒有獲取那份機緣。”
口中念叨著,葉熙白從靠椅上站了起來,向著溪水之中望了過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麽感覺,主角的智商好似被壓製住了呢。”
月光下,一個少年人,雙手緊緊握著一根枯木樹枝,半蜷縮著身體,蹲在冰冷徹骨的溪水之中,不停倒弄著。
看著顫顫巍巍,好似隨時都會倒下的莊九卿,葉熙白眉頭微微皺起,心道,“難道說,這莊九卿不是主角嗎?都在溪水之中泡了數個小時了,連機緣的邊緣都沒有抓到。”
“不對。”這個想法在腦海中產生的一瞬間,便被葉熙白否定了,“應該是我改變了主角的命運,若是讓主角這麽快,這麽輕鬆地便得到機緣,則會使讀者失去繼續讀下去的心情,對。一定是這樣。”
根據自己看過的一些小說,葉熙白推測,一定要讓主角多吃點苦頭,才能獲取機緣,畢竟,隻有在生死之間獲取的東西,才最為珍貴,也最為珍惜。
錦上添花永遠沒有雪中送炭更能觸及人心,永遠都沒有。
臨立寒風之中,葉熙白目光如水,靜靜的看著前方不停努力的莊九卿,神色平靜。
一片落葉隨著吹來的微風落了下來,飄然飛舞,最後落在了溪水之上,隨水而逝。
葉熙白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溪水之中,一直堅持,不停忙碌的莊九卿,搖了搖頭,冰冷的道,“你發現機緣了嗎?”
聽到葉熙白的話語,莊九卿便是一個激靈,本就虛弱到極致的身體再次一個踉蹌,向著前方趴了過去。
好在莊九卿手中還有一根粗木支撐著地麵,才沒讓身體再次跌入冰冷的溪水之中。
顫顫巍巍的轉身看向葉熙白的方向,莊九卿舔了舔發白幹澀的嘴唇,咽了口唾沫,極其慚愧的道,“回聖子大人,還,還,還沒有發現。”
“機緣啊,機緣。”葉熙白念叨了一句,隨後才接著道,“既然這樣,那我最後提醒你一下,你身後的黑色石頭,便是我所說的機緣。”
“怎麽會是黑色石頭。”莊九卿回頭看了眼紋絲不動的石頭,眉頭皺了又皺,心道,“這黑色石頭很普通啊。難道說……”
莊九卿一直以為,葉熙白所說的機緣便在黑色石頭之中,或者是在石頭之下,卻從來沒想過,這所謂的機緣,便是這黑色石頭。
他之所以想著把黑色石頭弄出來,便是想著,先看看黑色石頭之下有沒有葉熙白所說的機緣,若是沒有的話,便把黑色石頭破開看看……
可是沒曾想,黑色石頭固若金湯,不管自己是推,還是挖,又或者撬,都是紋絲不動。
重新打量著黑色石頭,莊九卿雙眸微凝,心道,“若這石頭真是法器或者寶貝的話,那我……”
心中想著,莊九卿也不猶豫,從冰冷徹骨的溪水之中取出一塊尖銳的石塊,便向著自己的手上劃了過去。
一道一寸多長的傷口出現在了手掌之上,殷紅的鮮血好似泉水一般汩汩流出。
好似不知疼痛的莊九卿,看了眼不停湧出的鮮血,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的抬手,向著前方的黑色石頭按了過去。
看著莊九卿的動作,葉熙白的心中也是掀起了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