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草木皆兵
方子平在家裏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通往皇宮的朱雀大街上等候周墨他們，之後隨同他們一起進宮。
冊封太子是朝廷大事，所有有資格上朝的官員今日都會出席，算是一個大朝會。
普通朝會，有些沒有什麽重要職務的勳貴是不需要參加的，今日卻必須參加。
除此之外，北鬥宮、無極觀和太廟的人也都會到場。
不過大司命作為一品強者，就算是冊封太子這樣的大事，也是沒有興趣參加的。
作為壽元超過三百年，與國同壽的強者，若非老皇帝是一品天命師，他在朝中一直是有超然地位的，像冊封太子這般“小事”，也就是派個門下弟子過來觀禮。
大夏如今共傳承12帝，也隻有太祖皇帝和先帝神宗達到一品天命師，其他皇帝有三位達到了中三品，其他都是在下三品晃悠，本身一絲實力都沒有，隻是讓他們在帝王之術上有些幫助罷了。
方子平到朱雀大街約好等候的地方，發現秦書、葉敏學和黃青茂三人已經到了。
他們三人應該居住在附近的客棧中，自然比方子平方便。
四人問候一番，沒等多久，便看到朱雀上一架架馬車匯成車流，朝著皇宮方向聚集而去。
這些應該都是參加大朝會官員的馬車。
又等了半柱香時間，才看到書院的兩架馬車緩緩駛來。
方子平四人各自上了兩架馬車，隨著車流朝著皇宮駛去。
到了皇宮外的廣場上，廣場一側有專門停放馬車的地方，書院的馬車停放好之後，方子平和秦書便侍候在周墨身邊，朝著皇宮正門走去。
很多官員看到兩位大儒聯袂而來，都是開口問好，顯然對他們兩人很熟悉的樣子。
周墨和陳述鈺也是寒暄了一陣，官員越來越多，終於到了某個時刻，皇宮正門洞開。
一般皇宮的正門是不會開的，隻會開兩側的側門，但今日冊封太子自然屬於特殊時間。
朝廷眾臣被特許從正門進入，說來也算是禮法的一部分。
眾臣按照文武站為四排，朝著皇宮內走入其中。
方子平四和兩位大儒都沒有官身，但因為是書院的人，所以也勉強算是文官之列，跟隨一同進入了皇宮之中。
隻是方子平剛進入門洞之中，便立刻感覺到像是進入了一個怪物的巨口一般，讓他有種立刻逃離的衝動。
但是今天這個場合，是說什麽也不能後退的，要不然不但自己丟臉丟到朝堂上，書院也會跟著丟臉。
而且這樣的預感恐怕就算是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隻會以為是他膽子小，對皇家感覺到敬畏導致的。
走過門洞之後，方子平心中那股進入怪獸巨口的感覺才弱了幾分，但他的額頭上還是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他的異狀，繼續朝著皇宮太極殿走去。
一路上方子平微微發現了一些端倪，他二叔便是虎賁衛，自然對皇帝的近衛有所了解。
從大夏朝建立，便由虎賁衛和羽林衛兩隻衛隊護衛皇宮與皇帝的安全，如今他卻看到兩側的衛士竟不是這兩隻衛隊。
他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些甲士雖然穿著跟羽林衛和虎賁衛一般的鎧甲，但是胸口上卻是分別刻著“千牛”和“金吾”。
“什麽時候虎賁衛和羽林衛，換成千牛衛和金吾衛了？”他心中升起這般念頭，卻發現周圍的大臣都不在意的樣子。
他心中不安的感覺一直沒有消失，抬頭看向與他相隔不少人的周墨和陳述鈺兩位大儒，發現這兩人都沒有絲毫異狀，其他大臣也都是如此。
他因為是被帶來觀禮的，自然不能跟兩位大儒走在一起。
兩位大儒雖然也沒有官身，但是儒家四品的修為卻足夠他們有四品官員的地位，所以也是在四品文官的位置。
而他們卻是跟在最後麵，之間隔著不少人。
因為入宮便需要遵守禮儀，所以不能開口說話，讓方子平憋在心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進了宮門便讓我感覺處處都不正常似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一直到全部進入太極殿中，也沒有一點事情發生，方子平卻還是沒有放下心來。
他和秦書三人因為在最後麵觀禮，所以堪堪站在太極殿門檻外，並沒有進入殿中。
“陛下駕到！”
一聲尖利的喊聲，方子平隔著遠遠的距離，微微抬頭看到一位身穿龍袍、頭戴平天冠的身影走出，坐在了上方的龍椅上，具體麵容卻看不清，他也不敢多看連忙低頭。
所有人都是躬身行禮，口稱：“拜見陛下！”
“眾卿平身！”
方子平隨著所有人站直身體，開始了今日的冊封大典。
一位太監走出來，用他抑揚頓挫的聲音開始拿出一道聖旨念起來。
隨後有太廟的廟祝走出，領著一個身高還不足一米的小孩子從一側走了出來。
如今的皇帝也隻有二十歲許，要冊封太子的皇子自然也大不到哪兒去，今年也隻有八歲而已。
但是國之儲君卻是萬萬不能少的，就像老皇帝突然駕崩一般，有太子繼位便能穩定住局勢。
那小皇子也顯得非常聰明，一板一眼的接受冊封之後，再接受眾臣的禮物。
所有人因為身份不同，根據禮記上麵送出的禮物也是有所不同，但也隻是一個禮儀而已，都並不是太貴重的東西，方子平按照禮記中買的，也就是花了五錢銀子而已。
太子接受群臣禮物，自然不是一個個上前接受，隻是親自接受了其中一品大員的賀禮後，便有一群太監魚貫而出，替太子收下禮物。
方子平提著的自然也被一個小太監收走了。
就在方子平以為今日一定有大事發生的時候，卻一直到了大典結束，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跟隨兩位大儒參加了冊封大典後的宴會後，到了午時便隨著兩位大儒出了皇宮。
竟然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
“定嶽，我看你今日神色緊張，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周墨上了馬車，一直走出了皇宮很遠後才突然開口問道。
“讓老師擔心了，我身體很好，隻是進入皇宮後便有種不安的感覺。”方子平不好意思說道。
“嗬嗬，你臉上寫著不安的感覺，不會是從進入皇宮便開始了吧？”周墨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