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九藝上場

兩人在舞台上你一言我一語的繼續說道:

“站在堂口他這一聲得喊出去啊!”

於千應承道:

“那得要嗓子。”

林清風點頭說道:

“那是啊。 想吧。”

“你母親一想,”

“我園子裏邊兒有一個賣藥糖的。”

“大夥兒都來了, 一瞧那兒正吆喝呢!”

於千說道:

“ 吆喝藥糖?”

林清風不等其他人有什麽疑問,張嘴唱到:

“買藥糖哎, 誰還買我的藥糖啊, 桔子還有香蕉, 山藥, 人丹。 買的買, 瞧的瞧, 賣藥糖的又來了, 吃了嘛的味兒啊, 有了嘛的味兒啊, 桔子薄荷冒涼氣兒, 吐酸水啊打了飽嗝兒,吃了我的藥糖都管事兒, 小子兒不賣, 大子兒一塊!”

清亮的嗓音穿過層層阻礙,不管觀眾坐在了拿裏,這一段清亮的唱詞都完整地送進觀眾的耳朵。

台下的觀眾再一次歡呼起來。

現在所有觀眾的眼中,都散發著一抹激動地眼光!

九藝鬧公堂。

還能真的唱得出九種藝術的樣子嗎?!

要知道對於千現在的大部分人來說,別說九種戲曲。

就是唱上一兩句的京劇都算得上是難得了!

畢竟,喜歡傳統藝術的人寥寥無幾。

要不是現在有這個麽多的宣傳,恐怕九成九的人說不出幾個戲曲類型。

觀眾們對後麵的的劇情越發的感興趣。

於千等著底下的觀眾歡呼完了,這才繼續自己的表演:

“這嗓子,還是真好!”

林清風也繼續說道:

“ 這行嗎? 你爸爸一瞧, 這好嗓子啊,叫他!”

“ 你母親喊他: ‘丈夫!’”

於千又一次問道:

“ 哎等會兒!怎麽又改丈夫了?”

林清風慢慢解釋道:

“ 他姓張, 弓長張, 夫, 就是天字出頭, 叫“張夫”。

但是你母親有口音哪, ‘丈夫!’!”

“過來一說這個事兒, 你願意嗎?”

於千問道:“ 他說?”

林清風答道:

“忒好咧!”

於千哈哈一笑:

“ 好嘛, 全這味兒敢情!”

林清風提聲說道:

“欣然允諾, 高興。 一查點人數還是不夠, 還有一個帶案的。”

“從班房兒把犯人帶到公堂上, 有一個帶案的。”

“你母親一想啊,”

“我還認識一個拉洋片的呢!”

“天橋這兒藝人很多啊, 大夥兒都來了啊, 一瞧那兒, 正喊著呢。”

“再往裏邊兒再看哪, 又一層, 大清以上那是大明, 大明坐了十六帝, 末帝崇禎不得太平。 三年旱來三年澇, 米貴如珠價往上邊兒扔, 有錢的人家賣騾馬, 沒錢的人家賣兒童, 男女老少遭了不幸了, 出了位英雄叫李自成哎——”

於千也不由得鼓掌叫好:

“ 好! 就是這個味兒啊!”

“還需要有一個掌刑打人的,這怎麽辦呢? 想來想去你母親又樂了”

於千問道:

“ 怎麽?”

林清風仍然使用標準好河南話說道:

“我還認識個跑旱船的呢!”

“吳橋落子跑旱船, 好聽!”

“大年初一頭一天, 小二妹妹跪在姐姐麵前, 大姐一見忙攙起

呀, 走上前拉衣衫, 伸手掏出了壓歲錢, 一奶同胞拜的什麽年哪。”

於千鼓掌叫好:

“ 這真脆生這個!”

林清風說道:“ 這多好這個, 你爸爸樂了, 叫他叫他!”

“你媽喊他: ‘爺們兒!’”

於千前連忙攔住:

“ 這可不行!”

“爺們兒可沒有!”

林清風當即解釋道:

“ 這個人歲數大, 跟你長輩論哥們兒。 老北京的稱呼, 比你大一輩兒的人, 論爺們兒!

於千恍然大悟: “奧, 這個爺們兒論的!”

林清風繼續說道:

“ 對, ‘爺們兒, 來!’ 過來一說這事兒, 你願意不願意? 他很高興!”

兩人同時喊了一聲:

“忒好咧!”

於千接著就說道:

“您換換口音行不行?”

林清風反問道:“哎?你怎麽會的這個?”

於千沒好氣地回答道:

“我媽這味兒我能不會嗎? 別來這口音了!”

林清風繼續說道:

“ 人馬齊了, 唯獨還差一個回事,就是跑裏跑外回稟事情的二爺。”

“怎麽辦呢? 你父親很著急, 問你母親, “還認識什麽人嗎? ”

“沒有了, 你爸爸一琢磨, 我出去私訪去吧!”

“自個兒找去吧。 順著大街出來, 左瞧瞧, 右看看, 突然間眼前來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衣衫襤褸, 蓬頭垢麵,手裏還拄著個拐棍兒, 哆裏哆嗦, 顫顫巍巍, 很可憐。”

“你爸爸眼淚都下來了。”

於千也跟著感歎道:

“ 可憐啊。”

林清風深情款款地說到:

“父親。”

於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先等會兒, 叫父親?”

林清風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是你祖父!”

於千一臉震驚:

“還真是他?”

林清風解釋道:

“就是你爺爺。 多少年沒見了? 想當初漫天飛雪中走出了大宅門, 父子恩斷義絕, 今天再見到, 老爺子跟街上要了飯了, 那是什麽心情啊?”

於千:

“真是難受。 想當初家裏有錢。”

林清風說道:

“ 不, 當初也是要飯的……”

於千當即抬高了一個嗓門:

“啊? 那還出什麽大宅門啊?”

林清風用俏皮的聲音說道:

“ 住在廟裏邊兒啊?”

於千也樂了:

“ 哎呀。 沒打聽清楚, 要飯的可不是住廟裏嗎!”

林清風繼續開始講:

“ 跟這兒哆裏哆嗦, 挺可憐。 你爸爸眼淚都下來了, 一張嘴啊,”

“ 就唱上了……”

“老爹爹, 你何必手持荊杖。”

於千立刻就反應過來:

“好嘛! 我爸爸譚富英!”

林清風繼續唱到:

“有什麽衷腸話細說端詳。 我雖然前列縣身為縣長, 怎比得老爹爹蓬頭垢麵你何等的風光啊。”

“我的親爹呀, 您怎麽這樣了? ”

說完,林清風當即換了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說道:

“老爺, 給點兒吃的吧!”

於千惋惜的說到:

“這個都不認人了?”

林清風回答道:

“ 不是啊, 習慣了。”

“叫街擂磚嗓子都喊劈了。”

“你爸爸眼淚下來了, 別幹這個了, 您哪怕上我那兒去, 回事也好啊,攙著老爺子回來, 人都齊了,這就準備走馬上任。”

於千回應了一聲: “去吧那就。”

林清風聲音一轉,繼續說道: 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來了之後就有打官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