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民速度
從出現第一個幫忙的人開始，人群中就不斷地走出了許多人。
很多的觀眾自發的朝周邊的店麵借凳子。
周邊的店麵借完了，觀眾就一家一家的朝著外麵的店鋪去問。
遇見路上搬凳子椅子過來的，就上前問是不是去劇場的，要不要幫忙抬。
很快，一個個凳子椅子馬紮就流水般的送到了劇場門口！
隨著送來的東西，還有一張張記著地址的借條。
張老爺子和其他演員，在劇場門口不停地感謝著一位位的觀眾。
沒有任何一位演員能想到，觀眾會主動過來幫忙！
而且還有這麽多的觀眾！
其中一位觀眾還與張老爺子聊了兩句，告訴了事情的經過。
順便解答了張老爺子心中的疑慮。
“老人家，我們願意過來幫忙，就是衝著你們好！”
“人也好，心也好。最難得的就是您這裏的演員有已經沒有的那種精神。”
“那種對觀眾的尊重。”
“對我們的尊重！”
“所以，我們願意來幫忙，我們覺得你們值得讓我們幫這個忙！”
說完，這位觀眾也離開，繼續朝著其他的地方去借凳子。
張老爺子聽完這一段起因結果。
心中十分感慨。
“班主，你這些年的堅持，終於是有了回報啊！”
深深地感歎了一句以後。
想起這些年自從林清風接人班主職位，不斷地堅持著對於觀眾的尊重，堅持著相聲回到觀眾中去的方式。
也堅持著，已經被其他九成九的相聲演員放棄的傳統相聲。
這樣的堅持，也感染了劇團裏其他的演員。
堅持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如今。
想著這些年受過的刁難，受過的白眼，經曆過的那些物是人非。
不由得老淚縱橫！
“我們做對了！”
“隻要我們還惦記著觀眾，觀眾就不會忘記我們的！”
張老爺子一邊流著淚，一邊看著眼前來來往往幫忙的觀眾。
嘴裏不斷的小聲念叨著。
劇院裏來了這麽多的觀眾，不值得哭。
班主一下子出名了，也不值得哭。
唯獨這麽多的觀眾承認了演員，願意來來用自己的一份力來幫助演員。
這值得哭！
張老爺子轉過身，抬起手來用袖口擦了擦眼淚。
然後邁步朝著劇場裏麵走去。
這場表演，他有些想法。
需要和自家少爺商量一下。
張老爺子的轉身離開，並沒有引起多少波瀾。
門口的演員們，仍然在不停的朝著每一位幫忙的觀眾獻上真誠的感謝。
在感謝的同時，其他演員們也趕緊來回的搬運著送來的桌椅板凳。
一個個模樣大小風格款式千差萬別的座椅，就紛紛的出現在了劇場的二樓和後排。
劇場內的許多觀眾，也通過微博上知道了劇場外發生的事情。
紛紛的擼起袖子，主動幫著演員們將一個個的凳子排列整齊。
並且不辭辛苦的將將座椅從一樓搬到二樓，一趟又一趟。
互相之間再來回的幫助之間，笑著點點頭。
就好像是已經認識了許久的好友一般。
原本以為會花費大量時間的借凳子和調整座位。
在諸多觀眾的幫助下，居然十分順利的就這麽完成了！
之前剛出去的時候，離著正式開場表演還有不到三個小時。
原本以為在所有演員的努力下，能在最後半個小時之內完成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但是現在，隻不過了一個來小時。
所需要的幾百個凳子椅子，就都被熱心腸的觀眾們一點點搬運了過來！
場外的觀眾們為了能及時的湊齊椅子，甚至還組團去了附近的小區，一家一家的敲門去借。
就這樣才能硬生生的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凳子湊齊拍好。
直到後來，劇院裏的椅子甚至要比剛開始計劃需要的數量多得多！
多到椅子和凳子就足夠放滿現有的觀眾台，借來的馬紮甚至用不上了！
演員連忙出去，千恩萬謝的告訴大家，椅子已經足夠了。
幫忙的觀眾們這才逐漸散去。
劇場外重新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就是劇場內的安排了。
在這一個多小時裏，又來了百來位觀眾。
一樓已經坐了接近四百多位觀眾了。
相信很快，搶到票的人就會全部到齊了。
那時候，新賣票的觀眾才逐漸進場。
張老爺子剛剛過來跟林清風商量了個事情，是要不要加兩個節目。
也算是回報觀眾們的支持和鼓勵。
林清風直接就說到：
“隻加兩個節目可不夠！我覺得，表演時長加一倍都不過分！”
按照原本的節目單，一場相聲演出也不過就是兩個半小時。
但是現場的觀眾真的是太好了！
區區兩個多小時的表演，根本不夠演員報答觀眾這份心的啊！
相聲演員其他的做不了，多說兩段相聲還做不到嗎！
至於現在重新安排節目會不會來不及，會不會有的演員演不好。
兩人都沒有放在心上。
基本功紮實，最不怕的就是直接上場！
林清風拍板以後，就上到了二樓。
將拍的稍有點亂的椅子整理好，又擦了擦搬來的凳子。
把東西都擦的差不多了，林清風站起身來。
扭了扭身子，感覺骨頭哢哢的響了幾聲，身上一陣舒爽。
長出了口氣，晃著胳膊來到了二樓的觀景台。
看著舞台上已將開始的第五輪小表演，以及一樓已經坐了三四百人的一樓觀眾台。
臉上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樣的場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在之前，為了維持劇場的工資和日常維護，都會把劇場暫時外借給其他劇團做表演。
有一些外地劇團來北京表演話劇，表演地方戲，都會吸引不少的觀眾願意過來觀看。
那時候，林清風就自己一個人坐在二樓的調音台，看著滿劇場熱鬧的場景。
心裏不羨慕那是扯淡。
但是，想振興一門已經被世人遺忘的傳統藝術何其艱難啊！
自己和自己劇團裏的這群人，都是心裏還存留著一些振興相聲的一點希望才堅持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