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奉為鎮宗之寶

天俠宗。

主峰。

這裏是鴻恩老祖的道場。

虛影消散後,張翠山便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裏。

“老祖...”

木屋前,他輕喚出聲。

“是翠山啊。”

“進來吧。”

鴻恩老祖聲音有些虛弱。

“是!”

老祖這是怎麽了?

張翠山狐疑間,應聲而入。

可就在他剛推開門之際。

“噗!”

端坐在蒲團上的鴻恩老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老祖!”

張翠山驚呼,趕緊上前查探!

前麵他就感覺老祖有些不太對勁。

要知道。

今天來的那幾位。

誰的手上沒有沾染過他們天俠宗弟子的鮮血?

特別是那名叫熾焰的。

當年若不是他。

興許天俠宗早就成為了南域第一大宗門了。

現在放他們回去?

必定會聯起手來對付天俠宗。

無異於縱虎歸山!

但老祖還是這麽做了。

再結合現在。

果然!

老祖出事了!

鴻恩老祖擺了擺手。

“無妨,隻是淤血。”

淤血?

張翠山麵色凝重。

老祖可是天俠宗的頂梁柱。

如果他有個什麽意外,對於天俠宗來說,無疑於滅頂大劫!

可隨著靈力在老祖體內遊走一周後。

凝重的臉色,一片煞白。

老祖體內...竟無一絲靈氣!

這...

怎麽可能?

“不用大驚小怪。”

鴻恩老祖臉上恢複了幾分血色,淡笑著解釋道。

“所謂洞虛,實為窺覷虛空大道。”

“世間萬物,皆從有到無,再由無到有。”

“而洞虛境,則是一個從有到無的過程。”

“你且看。”

音落。

鴻恩老祖微抬手臂,遠處一個茶碗,瞬間飛到了他的手中。

隔空取物?

別說張翠山這種化神大能了。

隻要是達到金丹境的修士,都能做到這一點。

可像老祖這般。

絲毫不帶靈力波動的隔空取物,張翠山簡直是聞所未聞。

難道這就是從有到無?

萬道歸於無形...

張翠山想著想著,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眼前閃過。

想抓。

卻一下子無從下手。

可又極力想要抓住。

異常難受。

“緣到之時,自會領悟,切勿心急。”

“我就是吃了急求心切的苦啊。”

張翠山疑惑:“那老祖您現在的境界?”

“高於化神,但並未達到洞虛之境。”

“如果真要有個定位的話,應該算是半步洞虛吧。”

半步洞虛?

就能輕輕鬆鬆把一名在化神巔峰停留上百年的巨頭重傷?

那真正的洞虛境,得有多可怕?

張翠山驚愕之時。

鴻恩老祖已起身從牆上取下了一幅畫。

那幅畫,張翠山認識。

正是老祖遊曆凡塵時,帶回來的那山水幅。

鴻恩老祖把畫平鋪在桌上,小心翼翼的程度,不亞於一件先天至寶。

眼底更是帶著幾絲崇敬和不舍。

“翠山,從今天起,這幅畫就當做我天俠宗的鎮宗之寶吧。”

這...

張翠山嘴角一抽。

苦笑道:“老祖,這畫真的有這麽...這等價值?”

張翠山的話,似乎是在褻瀆神靈,直接被鴻恩老祖怒瞪了一眼。

嚇得他趕緊低頭。

“你隻知道此次突破,我得益於它,但你卻不知道,如果我並非隻能參悟其十之一二的話,那今天,就絕非隻是半步洞虛了。”

“什麽!”

一幅畫中,蘊藏著從化神突破到洞虛的契機,已經夠讓張翠山驚訝的了。

現在老祖居然說,隻參悟了其十之一二?

他可是清楚,自家老祖雖說在各大宗門的老祖級行列中,屬於後起之秀。

但老祖之天資,那是毋庸置疑的。

甚至遠遠高出其他宗門的老祖千百倍。

而現在。

這樣一位天資卓越的巨頭,居然...

究竟是老祖天賦不行,還是這幅山水畫真的高深莫測?

細思極恐。

難道說...

那位叫龐浩洋的年輕人,真的是什麽隱世老怪?

鴻恩老祖似是看穿了張翠山的心思,微微沉吟後,緩緩說道:“其實當初我也懷疑過。”

“畢竟到了我等境界,外表不過是一念之事,唯有骨齡方才是判定的根本。”

“當日我曾探查過龐前輩的骨齡,確實隻有二十歲。”

“要不是當時此寶畫墨跡未幹,我也會懷疑,此畫是源自旁人之手的。”

在老祖說話之間,張翠山已經在心裏暗暗思量。

不行。

天俠衛絕對不能派出去!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

保護是肯定多餘的了。

現在需要的是態度。

天俠宗的一個態度。

而他。

身為天俠宗宗主。

親自侍奉其左右,相信這個態度,總夠了吧?

麵子?

算個屁啊!

別說被人詬病幾句了。

哪怕是有人當麵罵他是狗,都無所謂了。

畢竟能侍奉這種巨擘,是多少強者求都求不來的。

隻是他哪想到。

有這樣想法的,可不止他一個。

“翠山啊。”

張翠山回神:“呃...老祖?”

“咳咳,那什麽,自今日起,我需閉關潛修,早日踏出那一步,不過這天俠山上,似乎是沒什麽機緣了,所以我決定,打算再次去世俗遊曆一番,至於地點嘛...就龐前輩那邊吧。”

我……

張翠山心中一萬隻MMP奔湧而過。

老祖這是在跟我搶機緣啊!

不行。

絕對不行。

張翠山眼珠子一轉,心中想好了措詞:“那個老祖,其實...其實我已經讓秋月過去了,所以...”

“秋月?”

鴻恩老祖一愣,隨即看向天際:“她回來了。”

回來了?

不對啊。

自己可是下了死命令。

和那位必須保持寸步不離的程度。

怎麽可能回來呢?

可沒等張翠山想通,鴻恩老祖伸手一招,一名俏生生,美眸中還帶著一抹迷茫的女子,便出現在了眼前。

“師尊?”

“老祖?”

“我...”

寒秋月有些迷糊。

自己剛到山門前,突然眼前一花,就來到了這裏。

什麽時候家門口也擺傳送陣了?

鴻恩老祖並沒有解釋這個問題。

至於張翠山,心裏那叫一個難受。

叫你待在人家跟前,你丫的怎麽跑回來了?

平常你跑回來也就算了,可現在老子正在跟老祖搶機緣呢.

你跑回來,我拿啥來堵老祖的嘴?

寒秋月哪知道自家師尊有這麽多戲。

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弟子寒秋月,拜見老祖,拜見師尊。”

“起來吧。”

鴻恩老祖麵含笑意。

隻是這抹笑意,在張翠山看來,怎麽那麽像小人得誌呢……

“秋月,你怎麽回來了?”

張翠山心裏有些惱怒,質問道。

寒秋月還以為師尊是怪自己擅離職守呢。

忙解釋:“回師尊的話,弟子感覺到宗門有霞光出現,恐有事發生,所以在征詢了龐大師同意後,才回來的。”

在聽到寒秋月是在征得龐浩洋同意後才回來後,張翠山也沒了脾氣。

大佬都答應了。

他隻是個化身初期的小角色,有啥資格說話?

於是隻能瞪著倆眼珠子,幹生氣。

反倒是鴻恩老祖,笑得很開心:“秋月有心了。”

誇讚完,他還挑釁似的看了眼張翠山。

惹得張翠山是直翻白眼。

“好了,秋月你也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嗯?

寒秋月愣住了。

她看了看老祖。

又看了看師尊。

再看了看老祖。

麵有難色。

“怎麽,還有事?”

鴻恩老祖微皺眉頭問道。

“回稟老祖,龐大師說...”

見寒秋月有些欲言又止,鴻恩老祖直接說道:“但說無妨。”

有了老祖的首肯,寒秋月也大了些膽子。

“龐大師說,等我回去、回去...吃飯。”

在說完這句話時。

寒秋月倆臉頰,早已經紅霞滿布。

要知道。

天俠宗雖位處南陽國,但也是整個南域的大宗門。

能入得宗門者。

最次也達到了金丹境。

而此等修士。

早已達到了辟穀的程度。

吃飯?

要是被外人聽到。

恐怕早就笑掉大牙了。

但鴻恩老祖和張翠山卻不同。

這等高人還需要吃飯?

自然不是。

此間必定另有含義。

難道是那位相中了這女娃子?

生怕自己兩人不讓她回去不成?

一念至此。

鴻恩老祖連忙點頭:“龐大師既然都說了,那理應去的。”

“翠山啊。”

“今日宗門內事務繁忙,你就留下來處理吧。”

“我陪秋月去一趟便可。”

我……

我也想去啊!

張翠山一張臉苦的都快滴下墨來。

其實這爺倆,倒也不是真小肚雞腸。

隻是機緣在前,如果不把握,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行吧。

張翠山心一橫,眼光瞄向了桌上那幅山水畫。

先參悟它再說!

至於寒秋月,則是一臉懵逼。

怎麽聽這話,感覺自己跟個小屁孩兒似的。

出個門還需要大人護送呢?

……

天俠山下。

木屋。

寒秋月離開已經快有一個時辰了。

現在夜幕都已降臨。

龐浩洋站在院子裏,仰頭望天,囔囔自語:“這晚上到底要不要準備她那份呢……”

係統給他的技藝裏。

除了修煉外,所有生活技能算是一應俱全。

所以做飯這塊,自是沒落下。

甚至當初他都想開一家飯館來著。

隻是後來聽聞修士一般不吃飯後,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不管回不回來,先做了再說吧,總不能讓人說咱小氣。”

打定主意後,回到了屋內。

食材本來是沒有的。

不過龐浩洋還是多了個心眼,全給帶上了。

這個世界可沒外賣。

要是沒有食材,修士無所謂,他就得餓肚子了。

把米蒸上。

又把一塊不大不小的三層肉和青椒切吧切吧。

準備做道農家小炒肉。

說起這小炒肉,還是龐浩洋沒穿越前學來的。

那可是下飯神器啊。

何況龐浩洋這十年來日子過的也比較清苦。

要不是為了晚上招待大美女。

恐怕他都不會下這個血本。

“哎呀!”

可當菜出鍋時,龐浩洋方才想起。

居然忘帶碗筷了。

這可怎麽辦?

他四下張望,最終把視線落在了院子裏的一堆廢材上。

心裏盤算。

應該來得及吧...

……

此時的寒秋月,已和鴻恩老祖停留在了附近。

她指著前麵不遠處,正冒著炊煙的木屋,說道:

“老祖,便是前麵了。”

鴻恩老祖先是朝寒秋月所指之處張望了兩眼,隨後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秋月,龐、龐大師真的要你回來吃飯?”

寒秋月不明老祖為什麽會有所懷疑。

但她還是表情認真的說道:“請老祖放心,寒秋月願以天道起誓,絕……”

“誒誒誒,不用起誓,不用搞得那麽嚴肅。”

鴻恩老祖連忙擺手製止。

開玩笑。

這可是連那位都親自邀請的存在。

自己哪裏有懷疑的資格啊。

“對了,你說龐大師為人比較和善,不知道具體表現在哪裏?”

雖說相比較寒秋月,他是第一個接觸到龐浩洋的。

但那天他完全是在惶恐中度過的。

甚至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幅畫所吸引。

至於龐浩洋這個人,他倒了解不多。

現在既然要去人家家裏混飯吃,自然了解多點還是有好處的。

寒秋月歪著腦袋想了想。

然後把今天所發生的點點滴滴,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了鴻恩老祖。

甚至在說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時,她還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可她是說的開心,但鴻恩老祖卻聽得驚心。

特別是當寒秋月說,自己跟那位居然結拜成了兄妹時。

鴻恩老祖差點驚得神魂都出竅了。

“你、你、你是說,你跟龐大師,現在是兄妹?”

“嗯。”

寒秋月點頭說道:“當時龐大師說這番話的時候,弟子其實也受寵若驚。”

“不過弟子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當大師說要以那株柳樹為證時,弟子似乎從那株柳樹上,發現了一絲無法理解的奇怪現象。”

“就好像、好像是那株柳樹突然有了生命,而且還在窺視我一樣。”

言出法隨。

絕逼的言出法隨啊。

實錘了!

如果說之前鴻恩老祖還懷疑龐浩洋身份的話,那現在。

有了寒秋月這番話後,他已經能夠肯定。

這位。

絕逼的高人呐!

證實了這一點。

鴻恩老祖看向寒秋月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同時心中暗自在慶幸。

幸好當年在麵對寒家問題的時候,天俠宗保持的是中立。

否則的話。

就現如今那位對待寒秋月的態度。

恐怕十個天俠宗,都不夠人家玩的。

真是天佑我天俠宗啊!

“老祖,您怎麽了?”

秋寒月有些愕然。

她總覺得,今天老祖怪怪的。

“哦,沒事。”

鴻恩老祖收回思緒,語氣認真的說道:“秋月,記得,這將是你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機緣,一定要把握住,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