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劍君

被白雪覆蓋的黑夜,陳玄德身上的光影照在地上,被冰雪漫射著,微微照亮了整個戰場,那抹黑暗也變得更加刺眼。

”嘻嘻嘻,果然不同凡響,年少有為,嗯,本來也就沒指望幾隻畜牲就能牽製住你,這個力量,可是在深淵取得的,領教一下吧。“

黑暗中,黑衣人的衣服已經被陳玄德那一劍擊碎,露出被黑暗覆蓋著的猙獰軀體,他的眼睛也變得血紅。

隨著黑暗的進一步侵蝕,他的軀體也開始脹大,變得猙獰,手掌已經變得像蟲子一樣,覆蓋著尖甲,黑暗的氣息縈繞在身邊,不斷滋養修複著被陳玄德一劍傷到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陳玄德此時看著黑暗,空洞的眼神有些波動,這氣息有種來自靈魂的熟悉

”哈!“

黑衣人瞬間出現在陳玄德旁邊,利爪割裂了空氣,橫掃而過,切斷了幾縷頭發。

陳玄德感受著那股黑暗,開始有些不屬於自己的回憶慢慢從靈魂深處湧出,讓他有點混亂。

而且這黑暗慢慢侵蝕著,沒有辦法除去。

“還有呢!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的家人,宗門,朋友,愛人,我會一個個用蟲子把他們都啃噬殆盡,一點都不剩!”

被仇恨和黑暗侵蝕了的黑衣人已經瘋狂,雙手將胸口撕開,黑霧噴湧而出,攜帶著駭人心魄的,仿佛來自地獄的哀嚎聲,黑霧中很多雙眼睛閃爍,不帶一絲感情。

就像打開了地府的鬼門關,不詳的氣息撲麵而來。

黑霧覆蓋了陳玄德,鬼爪淩厲地從四麵八方襲來,每一擊都震**著靈魂。

黑衣人的胸口馬上被黑暗修複,得意地看著這一幕,他要看到陳玄德被撕成碎片。

黑暗覆蓋住了陳玄德,一點點侵蝕著。

好熟悉……

時間仿佛忘記了流轉,飄零的雪花在空中停下了匆忙的腳步,風兒也識趣的安靜下來。

【這個世界已經滋生了太多錯誤】

”你是誰?“

【我就是你,但你不是我】

”我要做什麽?“

【撥亂反正】

”我正在做不是嗎?“

【不要留有憐憫】

”上天有好生之德。“

【那是上天的事】

”那和惡有什麽區別?“

【縱容是最大的惡】

”不留餘地?“

【不留餘地】

”斬盡殺絕?"

【斬盡殺絕,除盡天下所有的惡】

“斬之不盡,除之不絕如何?”

【目之所及,為惡即斬,心之所向,正道天光】

“你是劍君?”

【你是劍君,你還不是劍君】

……

“我的正義,是我的正義,這劍君,不當又如何?”

【那便不當】

“有勞劍君前輩。”

【惡即斬,撥亂反正】

“為惡者,死有餘辜。”

【正道滄桑】

”天道無情。”

【恭迎劍君】

“恭送劍君。”

時間再次流轉,但是漫天的風雪卻沒有再回來,靜謐的夜,開始有些天雷轟鳴。

黑衣人想動,卻沒有辦法動,黑暗也縮回了他的體內,與他慰藉著。

天雷開始朝著這邊聚集,陳玄德靜默地看著黑衣人,身上一片清明,腳下巨大的法陣生成,霞光照耀了黑夜,他舉起劍,天雷隨之轟鳴。

“你究竟是誰?!!!”

黑衣人已經被這一幕嚇到癲狂,凝丹期!怎麽可能!不可能!自己在黑暗中被那些東西一遍遍撕裂又修複,又再撕裂,才得到如今的力量,他一個陳玄德,怎麽能這麽輕鬆就破除了黑暗!

“不可能!”

黑衣人陷入瘋狂,強行逆轉體內已經被黑暗侵蝕的真氣,手腳開始膨脹,皮膚血肉一點點皸裂,黑暗再次湧出。

“天地不仁,縱惡橫行,撥亂,扶正,除惡,誅邪,既然天地不管,那就由我代為執行。”

“天雷予我!“

”這一劍,是為天道!”

陳玄德一劍落下,黑衣人身下法陣高亮,一把巨劍從天而降,攜帶著滾滾天雷,以雷霆萬鈞之勢,毀天滅地。

“不可能!"

黑衣人的聲音已經變得不像是人類發出的,低沉嘶啞,就像那些黑暗中的生物一般。

劍壓摧枯拉朽,把所有的黑暗擊散,連帶著還在垂死掙紮的黑衣人,一寸寸把他磨滅。

巨劍終於落下,激起風雪滿天,以巨劍落點為中心,露出了被積雪覆蓋住的大地原本的樣貌,形成一個巨坑,落點裏麵什麽東西都不複存在,無論是黑衣人還是黑暗。

但是天雷還在轟鳴,陳玄德知道這些天雷是朝著自己來的,他揮手把用屏障護住的狐狸們送進宮殿裏,轉身麵對著天雷。

手中的劍還散發著霞光,陳玄德眼中也蘊含著光芒。

他騰空而起,以劍對抗這天雷。

你這天道,對黑暗不管不顧,對修行之人卻如此刻薄,算是什麽天道?

阻礙修行之人的路,是為了包庇黑暗,還是為了王位永存?

這天雷,能擊碎我的正道之心嗎?

若是不能,期年之後,斬除黑暗罪惡的路上,便有你的一份。

我,不是劍君,我就是劍君。

……

淩信良心有所感,抬頭看向某處,有什麽東西蘇醒了……

“信良師兄?怎麽了?”

藍蕪看著停下腳步的淩信良,眼中帶著關心。

“沒什麽,走吧,藍蕪,你的尾巴真好摸。”

淩信良露出笑臉,都蘇醒了最好,我可等不了那麽久,最好就是都出來,打個昏天暗地最好。

浮沽學府最高峰,浮沽子依舊躲藏在霧氣中,一雙眼睛古井無波,看著某處。

“劍君,你也出世了麽?那我也……”

西北大漠,蘇衡正在和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喝著酒,氣氛看起來很是快活。

“劍君,好久不見,浮沽子,你還能躲多久呢?”

“嗯?你說什麽?”

“沒有,你聽錯了,接著喝。”

蘇衡把一小杯酒倒在地上,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南宮白鬥也看向浮沽學府的方向,輕鬆抿了一口茶。

“既然他出來,你知道我不會不管的,蘇衡。”

“師父,我抓到兔子了!”

下麵一個充滿朝氣的聲音傳來,是已經拜入門下的元清,此時提著一隻大兔子,開心的朝著南宮白鬥炫耀。

“我哥教過我烤兔子,師父你一定要嚐下。”

“來了,小妮子,饞不死你。”

南宮白鬥收起東西,轉身下去。

這也是你的算計嗎?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