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配為醫
薑雲的傷，如果放在前世，必死無疑。
但此一時彼一時，雖被玻璃刺破了大動脈，但血已被秦銳截住，短時間內不會因大出血而亡。
更是點了昏睡穴，大大降低了身體器官的耗氧量。
隻要將血管接上便能脫離危險。
秦銳抱著妻子，衝到了街上。
攔下一輛麵的，不到十分鍾便回到自己上班的醫院，直奔手術室。
到了門口，碰到從裏麵出來的護士張萌。
見狀驚呼道：“秦銳，你老婆怎麽了？”
秦銳來不及解釋，一腳踹開手術室的門，把妻子放到了手術**。
頭也不回說道：“張萌，幫我準備手術工具，我要親自給薑雲做血管縫合手術，快！”
路上耽誤了近十分鍾，雖然自己已讓妻子陷入昏睡，也把血截住。
但大動脈長時間不流通，身體其它器官會因為缺氧逐漸衰竭。
一秒都耽擱不得。
“可……秦銳你沒有手術資格啊，而且手術室馬上要給陳主任用，他的病人馬上就要進來了……”張萌聞言明顯慌了神，滿臉不知所措。
“難道你要看著你嫂子死嗎？”秦銳哪有空跟她解釋，心急如焚，聲調不由提高。
張萌大眼裏一陣糾結，但很快便升起一抹絕決。
點頭轉身，去替秦銳拿工具。
呯！
還沒來得及開門，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推門而入。
臉上沒帶口罩，五官十分立體英俊。
眼骨突出，眼神深邃陰戾。
中年人身後，跟著幾名年青的醫生護士，都是秦銳的同事，心腦血管科的實習生。
看到房內這一幕，中年人瞳孔急劇收縮，掃了薑雲一眼後臉色陰沉罵道：“秦銳，你知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
“隻不過是個實習生，怎麽敢違規占用我的手術室。”
“真是無法無天！”
罵完，對張萌一瞪：“還有你張萌，明知道我馬上要給一個大人物做手術嗎？”
“竟然還讓秦銳一個實習醫生弄髒手術室，你這是嚴重瀆職！”
張萌被罵的眼裏充滿著委屈，低著小聲說道：“陳主任……可是人命關天呐……”
麵前的，是心腦血管科主任陳天明。
仗著自己高文憑跟背景關係，平時在醫院高高在上，除了院長外誰都怕他三分。
出了名的心眼小、氣性大。
惹怒了他，以後自己恐怕小鞋要穿不完了。
陳天明一臉不屑，冷哼道：“人命關天？”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一個女兒而已，跟我的病人能比嗎？”
“耽誤了我的事，你付得起責任麽。”
“壞了醫院的規矩，你吃不了兜著走，趕緊把人給我弄走！”
頤指氣使，仿佛秦銳妻子的命，賤如草芥，不值一提。
聽到要開除自己，張萌眼裏滿是慌亂。
家裏托盡了關係才能把她安排到醫院，要是因為得罪陳天明被開除，以後在親戚朋友麵前還怎麽抬得起頭？
一時間差點哭出來。
站在陳天明身後的實習醫生，個個麵露不忍。
但其中有一個死魚眼的，躍眾而出，準備把薑雲拖走。
不過沒走兩步，便被秦銳瞪了一眼。
四目相對，那人腳步一滯，再不敢前進半步，額頭冷汗直冒，表情驚聳。
那是什麽眼神？
恨意滔天，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沒有半點感情，仿佛一把血染的長刀。
差點把他靈魂都給劈開。
嚇的他臉色蒼白，全身發軟，再不敢跟秦銳對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銳眼神一錯，落在陳天明身上，冷聲說道：“陳天明，你的病人是病人，我老婆難道不是病人？”
“堂堂科室主任，連大醫精誠四個字都忘的一幹二淨。”
“隻知道眼前利益，你不配為醫！”
他深埋心底的記憶，如流水般衝涮上來。
陳天明嘴裏的大人物，是他們慶元縣首富，錢建明。
得了腦溢血，情況早已穩定下來，手術晚幾天都不會出現危險。
而自己妻子卻一刻都等不了。
誰輕誰重，一目了然。
陳天明這種主任級別的醫生，怎麽可能看不出薑雲危在旦昔。
明知如此，還要讓張萌把他們趕出手術室。
**裸的為財害命。
秦銳一生，心中執念便是讓妻子起死回生，卻被陳天明阻止，怎麽可能不怒。
嘶……
一句話，引得眾實習生倒吸涼氣。
秦銳怎麽會這麽狂？
竟然敢這麽說陳主任，這不是在找死麽？
雖然大家都知道秦銳平時性格直，做事衝動，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陳天明更是眼中戾芒閃爍，臉色一陣青白。
惱羞成怒：“秦銳，你膽大包天，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不配為醫！”
“一個沒實力沒背景的實習生，目中無人，膽大包天。”
“你得罪了多少人，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我命令你，三分鍾內給我滾出手術室，否則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他幹了二十多年醫生，當了五年主任，竟被一個小小實習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罵他沒資格為醫。
可想而知有多惱火。
更可氣的是秦銳說的是事實，他竟無法反駁。
當醫生本來就是為了撈錢，這有什麽不對麽？
反倒是秦銳，年紀輕輕不知輕重好歹，前段時間竟然舉報另一個主任收紅包。
這事在院裏掀起軒然大波，大部分醫生都已經把秦銳列為黑名單，他卻還絲毫沒有自知之名。
今天更是敢來搶自己手術室。
是可忍，恕不可忍！
“張萌，去拿工具。”秦銳沒有理他，而是看向遊離不定的張萌。
似乎被秦銳清亮的眼眸打動，張萌最終還是選擇了幫他。
年輕人，身上總歸有股不懼現實的熱血。
扭頭衝出手術室。
這個選擇，更讓陳天明臉色鐵青，眼中陰毒之色爆閃。
不止秦銳，現在連一個小護士都敢跟他對著幹了，簡直就是在公然打他的臉。
氣的額頭青筋亂跳，卻竭力隱忍道：“好，你不滾是吧，一會我讓你跪著求我！”
“手術**這個女人大動脈斷裂，人沒有意識，屬於病危重症。”
“你一個實習生，沒有導師指導的情況下，單獨診療還想私自進行手術，你已經犯了非法行醫罪。”
“我會親手把你送進大牢，讓你蹲滿十年，一天都不能少！”
這……
眾實習生聞言齊齊打了個寒顫。
陳主任心太狠了。
這一個非法行醫罪這個大帽子扣下來，秦銳將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