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異亂紛起，人心有變
第六十二章 異亂紛起，人心有變
“葉大師，長老會有請。”
葉揚回到東方區不到三天，丹陽山密衛上門相請，神情略帶悲傷。
東方區長老會是一個很特殊的機構。它由三大山門聯合，同時盟結其它世家宗族，由一些威望最高的年老強者任職。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元老會與暗衛，是一明一暗的守護神。
葉揚居住在丹陽山，平時除煉丹煮藥，不見任何人。
正常情況下，沒人敢剛剛才售拍出三瓶中級龍虎破製丸的他，連丹陽宗主也不敢。
此番，他沒有被帶到元老會的議殿，而是丹陽山宗主的修練禁地。這個地方，連丹陽山的長老也不得邁進一步，屬於非請勿進的超級重地。根據曾進入者提及，整個丹陽山的藏寶都在此地。最頂級罡武兵器，最珍貴的靈丹妙藥，最稀有的奇金異鐵。
總之，在裏麵隨便拿一份，就足夠你建立一個家族的費用。
密衛引路後，也不敢進入。
閃身隱沒。
葉揚步入內間，發現這兒真是個珍寶世界。鋒芒外吐的劍器，奇香入體的靈植，還有種種不知名的金屬，無一不是絕世奇珍。內間秘殿大廳頂上嵌有九顆夜明珠，以九宮排列。中央一顆，足有籃球大小。殿中圓桌，靜坐十六人，包括倪裳這名絕世高手，以及一位全身罩袍的神秘人物。
他們都像瞎了眼似的，對這些奇珍異寶視而不見。
無聲無息中，閃現人影，遞上一份資料。
葉揚接過，隨即隱沒。
輕輕一翻後，葉揚眼神立變。
“這是怎麽回事，哨衛們都死光了嗎？”葉揚越看越生氣，不禁怒吼：“蟲潮這種事，不是提前一兩個月就有禍亂的苗頭嗎，你們第一天出生啊，連這種事都不懂。監視各獸領的哨衛，都放假回家吃奶了嗎？”
怒斥聲音回蕩，眾人不言不駁。
元老們不是覺得失職，而是著急接下來的禍端。
“你們讓我來，有什麽事？”葉揚雖沒見過，亦知蟲潮之危。這可是發生一次就響世警鍾。若提前一兩個月準備和撤離，禍害還不算很大，至少平民傷亡不大。相反，時間太短，就算逃跑也跑不過蟲獸。
不用十天，這片地區將被蟲子淹沒。
根本沒時間了。
“解除熔火蟻洞的毒粉，引領平民進駐避難。”為首的老人，正是丹陽山宗主：“我們，不惜任何代價。”
說完，微微低頭。
似在祈求。
“代價你妹，低頭有用的話，老子早給跪了。”葉揚腦海裏，總是浮現蟲潮降臨的情形。這可比星河戰隊那種蟲族大軍恐怖得多，連逃都逃不掉：“熔火蟻之事不難，等會就辦。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那裏能容得下多少人？還有，你們平時建造的避難所呢？”
“用於聚藏精英，少壯，”丹陽宗主也不作假：“哪怕再有潑水的位置，也塞進人了。”
葉揚聞言，不禁大失所望。
蟲潮降臨，幾乎淹沒整個東方區。要收容要避難的，根本不是一族兩族。危難時，優先保存菁英，的確是統治的常用方案。無論那一個世界，最先被放棄的總是平民。
葉揚最不爽的，也是這一點。
“我們這些老人，最後再走。”一位氣勢微弱的老者，似表代某個團體說話：“讓小孩和年青人先進蟻洞，能走多少是多少，我們留待最後。”
葉揚知道熔火蟻群壯大，洞穴也越挖越深。
可是，若說能將整個東方區的人藏進去，那根本是胡扯。
蟲潮來臨，能夠抗禦的恐怕隻有地勢危要的三大山門，六城，九穀地，十二堡壘。其它世家宗族的小城寨，和紙糊的沒什麽兩樣。算起來，這些地方加上避難所，再加上熔火蟻的洞穴也藏不了多少人。
這一關，怎麽過？
葉揚自認不是什麽救世主，亦不是什麽大善人。
若蟲潮發生在西元諸國，他鐵定不予理會，甚至沒事偷著樂。可，同樣黑發暗瞳黃皮膚的東方區人，他無論如何都不忍心袖手旁觀。蟲潮勢大，他又不是神仙，也沒有什麽救助方法。元老會請他們來，無非是想借助熔火蟻洞穴，多救一些人。
“這個計劃，到底是誰布置的，西元諸國的人都瘋了嗎？犧牲了多少平民，他們腦子都進水了？”
葉揚不禁低聲暗咒。
“回葉大師的話，西元諸國的人很清醒。”神秘的罩袍人，忽然回應似的開口道：“犧牲了多少平民，老夫也說不出來，總之，這個數量會讓人銘記百年。還有，這件事情並非西元諸國布置，而是白族。”
“白族不是你們的老大嗎？”葉揚反問。
“是，我們一直受白族庇佑。”
葉揚不禁細細觀察此人，發現他已現死機，不由更怪：“你是誰，來這當叛徒？”
“不是，嚴格來說，我是忠於西元諸國的其中一個平民，代表西元長老會跟你們商量。葉大師可能不解，事實上，長老會不可能做出這種兩敗俱傷的蠢事。”神秘人平靜應對。
葉揚笑了：“我信嗎？”
“好吧，這樣說葉大師是不信的，老夫換一個說法。這樣做，整個西元諸國一點好處都沒有。”神秘人不理葉揚的反應，又道：“沒好處的事，我們一般不做。相反，些事壞處太大。如若東方區蟲禍，平民盡喪，相信西元諸國幾年甚至幾十年後，都刺客無數，國王領主連門口都不敢出。”
葉揚轉眼看了看丹陽宗主，發現他還真有這個意思：你不讓我的人民存活，我就殺光你的皇貴。
“這麽說來，你們老大在坑小弟啊。”
神秘人緩了緩，似乎隱藏某種想法：“誰知道呢，說不定白族為了我們好。東方區近乎滅族，我們也少了最頭痛對手。換個角度看，指不定是一件好事。如若我們的國王和貴族夠偉大，早就該獻身了。”
這話，誰都聽得出來，是自嘲多於認同。
沒有那個帝皇權貴，願意犧牲自己而為了平民求得利益。
“有道理。不過我想問一個問題，你們最頭痛的敵人，不是綠水沼澤的綠皮族嗎？你們建立黑河防線，千裏巨牆，不是為了天天入侵的綠皮族。國王們都不能出門，那些蜥蜴人誰來對付？”葉揚輕蔑笑道。
西元諸國最麻煩的對手，絕不是生性平和的東方區人。
而是大陸凶族之一的綠皮族。
這些蜥蜴人般的怪人種族，每天都在入侵西元諸國的領土。戰鬥，沒有一天中斷過。壽命隻有二十年左右的綠皮族，根本毫不畏死，每戰皆打到清光為止。
“誰知道呢，真應付不來，求助白族吧，我們又不是沒有這樣幹過。”神秘人的自嘲，也變得無力。
葉揚凝神觀察，發現神秘人沒有作假。
“你們的大哥，人真好。”兩虎相爭之事，葉揚又不是看不懂。此事對東方區，對西元諸國都無益，對白族卻可有益了。西元諸國這個小弟損傷慘重，當大哥也可以救治。可一旦東方區崛起，它就麻煩多多。
真正用心，誰能猜透。
“能問一個問題嗎？”葉揚繼續道。
“知無不言。”神秘人應道。
“聽說，西元長老會有一個軍師，是叫洛奇嗎？”葉揚從刺客的口中，曾經得出這個名字。心想當時想要自己命的，大概就是這家夥。後來聽說西元諸國元老會，有一個天才謀略家，心想會不會是同一人。
神秘人猶豫了下，本來是打死都不說。
可一回想，這裏除了葉揚，沒人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吧。
“不是。”神秘人正聲道，態度也變得嚴肅：“那個人的名字是貝琪，我們都稱貝琪公主。”
葉揚一副‘我信嗎’的表情。
“大概在二十六年前，貝琪公主正式成為元老會的指引者。我簡單點說，在這二十六年來，西元諸國的總領土，擴充接近三份之一。按數字算，是之前四百二十七年的總和。還有，黑河防線是二十年前開始建造。按照貝琪公主的計劃，由兩端先開始建造，以弧形突入綠水沼澤，成形今日規模。”
“還有嗎？”
神秘人想了想，換一種說法：“貝琪公主上任七年後，再沒有一個居民死於綠皮族之手。”
說完這句話，神秘人似乎同有榮耀。
葉揚算是聽明白了，這個絕世軍師，幾乎是整個西元諸國指向燈：“聽起來，蟲潮之計不像出自貝琪之手。”
“二十二年前，在貝琪公主的策劃下，西元諸國與東方區才建立正式的工藝，匠術，商販的交流。在此之前，雙方一直保持距離，相互敵視。”神秘人沒有正麵回答，卻很好地說明一切。
東西方能和平共處，全因此人計劃。
“她幹得沒錯，東方區無論酒廚，鑄造，建築，藝舞等等方麵，都比你們好。”葉揚說道。
“還有藥術。”神秘人補充。
聽口氣，絲毫沒有因為偷學東方區各種工藝而感到愧疚。相反，在他心目中，要不是有貝琪公主，西元諸國的發展還沒這麽快。為了神奇的東方區知識，讓他們付出不小，但收獲更大。
“哪這次，她有話說？”葉揚問道。
“有。”神秘人心想終於到了重點，葉揚此人也不是傻子，始終在謀劃什麽。幸運的是，他始終跟貝琪公主猜測的一樣，小恩小惠不沾邊，遇上大事時，骨子還跟他父親一樣：“貝琪公主說，在白族不知道的情況下，全力佩合你的動作。有很小的可能，你父親會現身。若是你父親出現，就配合他行動。”
“看來後者沒有發生。”
“嗯。”
葉揚忽然想笑：“如果我沒什麽辦法呢？”
心想，你推崇備至的貝琪不是很聰明嗎，為什麽將事情放到我的頭上。
“如果葉大師沒有辦法應付。那麽西元諸國的大帝國，都要自想辦法退位，然後將國土解體，分裂成最小單位的領土。所有四階以上強者，權貴，集中到黑河防線，全力攻擊綠皮族，直到……”神秘人沒有再說下去。
“直到東方區的複仇者殺爽了，罷手了，集中起來的強者，權貴才回來露麵？”
神秘人微微點頭，表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看到肯定，葉揚卻暈頭了。
在貝琪的心目中，東方區強者真恐怖到這種程度。倪裳那種變態，也就一個吧。何況，他們背後不是白族這個‘大哥’嗎，至於躲成這樣子嗎？貝琪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麽，她真認為那些帝皇會放棄地位嗎。這種做法，西元洲不就成了一鍋粥。
寧棄不抗。
有你這麽當軍師的嗎？
神秘人看到葉揚情緒漸漸穩定，不禁暗喜：“葉大師，看來你已有定計。”
此言一出，眾人也眼發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