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凡人們，羨慕妒忌恨吧
第四十章 凡人們，羨慕妒忌恨吧
健虎湯。
未正式發行時，風聲已傳遍整個西元洲，甚至傳其它洲域。
東方區內的平民，更像歡慶年節，鑼鼓喧天。三山六城，九穀十二堡的代表，也位臨虎山城。這次來的，都是十年難得一見的超級強豪。普通人等，連抬頭觀望的膽氣都不夠。
這些大能們商議了什麽，沒人得知。
作為始作俑者的葉揚葉大藥師，轉入閉關狀態，將一切事務交給老仆人林中則管理。事實是，林中則什麽都沒有做，偶爾看看藥材的帳單。誰都知道，他完全不懂行情，做做樣子罷了。
那些像流水般的藥材車，他更無需過問。
九個超級大聯合的代表團，都有各自負責一種藥材，保證過程絕對不會出錯。
事情關係到整個東方區，沒有人輕慢大意。合作的熔火蟻群，對藥材的氣味特別敏感，就像有人指點了它們的辨識。連故意弄錯的藥粉，它們亦能分辨開來。對這種假貨，它們一律不搬入洞，完全視而不見。
更可怕的是，鼎內藥粉重量稍輕，它們也不搬。
氣人跳腳。
一定要原種香味的藥粉，且份量剛好的銅鼎，它們才會搬入洞內。
圍觀等好事者，完全無法理解，蟻兵們到底是聰明還是笨，它們總是一絲不苟地執行某個命令。無論任何一隻都不會出錯，整體如一。它們並不存在特別的個體，也無法跟其中任何一隻交流。
蟻洞中的生產，比想象的更快速。
不需半天，一鼎一鼎的藥水就會源源不斷地搬出。一些沒有藥鼎搬的蟻兵，正等著人們送上新的藥鼎。
一天後，東方區開始組織大量人手，種植這些藥材。
看到這種情形，高層人氏開始意識到，收集的那些藥材根本支持不了一年。按照蟻群的生產速度，最多再有七八個月，整個東方區都找不到這幾種藥粉的原料。
幸運的是，九成以上的藥材都屬大路貨，野外野生就有很多。
而且，種植培養也不是難事。
幾天後，通過跟蟻群的簡單接觸，大家明白到，蟻群根本不會管人們送來多少藥粉，它們有多少搬多少，然後回送藥水。至於它們的生產能力，暫時未曾見底。反倒這個危險穀地，早早駐滿了眼冒金光的商賈和傭兵們。
他們眼中，看不到四周危險的蟲獸。
除了一鼎一鼎的淡紅色藥水，雙眼再也容不下其它物品。
每當一鼎藥水送出來，就會有一位早已排隊多時的商人衝上去，用最快的速度倒出來，盛入木桶或者瓷缸，然後封存起來運走。他們都知道，這僅是一種效果很差的藥水，價錢也賣不高，偏偏就如見奇珍異寶。
隨著藥粉量的增加，藥水量也跟著增多。
護送藥水的隊伍，就像一條不斷流的河水，延綿不息。
整條路線，異常的安全。此時情形，別說外圍的暗衛們，光是那群恨不得有賊人冒頭，等著立功的傭兵們，其龐大數量就能嚇跑大部隊。而且，此地屬於蟲獸領地。要想在這裏搞破壞，除非西元諸國派出幾百萬大軍，方能蕩平。
健虎湯大賣。
東方區的大小家族都很忙。
無論三山六城還是九穀十二堡，就連一些中小家族的家主，都忙得跳腳。
平時，西元洲的使者來到，家主們一定熱情接待的，大宴盛典。現在，全都沒影了。隻要那些使者們沒有離開，他們肯定不露麵。好象真有那麽多的工作，忙得連接待貴客的時間都沒有。
直讓那些使者們氣得跳腳。
在家主們的心中，收集藥材，種植藥材，容易。
別跟我們說錢。
可是，藥水的分配，價格，使用，那就是一個必須爭吵的大難題。
三大山門，六大城邦，九穀地和十二大堡這麽龐大的勢力，亦隻能聯合起來各取一份。東方區實在太大了，家族的數量也多不勝數。或者它們不如四大勢力，可健虎湯本來就屬整個東方區的事，它們聯合在一塊的能量，也非常驚人。
經過林老……噢，對了。現在林中則沒人敢稱林伯，全都稱林老。
經林老的解釋，葉少爺所占的一份，已留在洞穴之內，交給熔火蟻群使用。他本身，一瓶不拿。所以，除去四大勢力的四份額，剩下五份，就是全東方區所有大小家族爭奪的份額。
武力爭奪，肯定不行。
葉揚早有明言，誰對自己人動用武力，誰就自動出局。
在這個當兒，葉揚即便沒說，也沒人敢動武。
於是乎，各大家族的家主們，怎麽能不忙碌呢。手不能動，嘴巴不能閑啊。商議，爭辨，說理，或者裝慘訴苦，求爺爺告奶奶，總之爭到藥水的份子才是正事，誰在乎一時臉麵。人人都知道這種藥的效能不高，價格不高，更沒什麽利潤。問題是，誰差錢啦，大家隻差藥水。
明白除了飲用，使用泡澡也同樣有效後，大家族的家主們，還不把自己剛出生的小孫子泡到藥水裏。
東方區的傳言，千百萬種。
甚至說有人自己進過洞穴，看見蟻後把蟻卵泡到藥水裏。
這傻話，稍有一點腦筋的人都不會相信。可是，熔火蟻群的確隻會泡，不會喝。這一論點，林老已從葉大師的口中得到證實。至於泡不泡蟻卵，那沒人知道。
蟻獸不做，並不代表人類不會做。
看到小娃子泡著藥水，天天見壯（心理作怪），那些大家族的老爺，簡直連睡覺都想將娃子浸在藥水裏。
另外那些罡氣修練不快速，泡藥後也覺得修練速度快多了（還是心理作怪）。總之，就算各方大員紛紛說明，健虎湯的效果很低，隻有一點點點點的輔助作用，平民大眾仍然覺得藥水神奇無比。
本來，對普通民眾而言，靈丹妙藥就是很遙遠的事情。
絕大部分的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一顆。
現在尊貴藥師的成品，卻真真實實地擺上了他們的桌麵。淡紅的藥水，還能映出他們紅撲撲的臉。
健虎湯。
瞬間就被整個東方區人記住的名字。
在西元洲，同樣也是平民大眾恨得牙癢癢的名字。當然，平民心中更恨國王，更恨藥師們。恨他們為什麽這麽無能，連一種‘最簡單’的藥水都做不出來，好讓普羅大眾試試什麽味道。
他們最應該恨的葉揚，卻恨不起。
萬一他知道我們恨他，生氣了，永遠不將這種藥水賣到西元洲，那我們豈不是永遠都用不到，是吧。
所以，國王什麽的，可以恨。
這人，真不能恨。
西元諸國的帝王們，一時間也找不出好辦法。
最基本的原因，是因為健虎湯的品次實在太低，實用性太少。哪怕他們故意打壓東方區，說健虎湯有問題，需要審查之類，也完全不起作用。
任何人都知道，東方區的每一個家族，都能拿出十瓶八瓶給他們審查。
這麽一點點，有個屁用。
哪怕強令‘健虎湯有毒，不得使用’亦不行。明天後天，健牛湯，健豬湯，健狗湯就出世了。反正東方區的人，隻要每天喝著淡紅的藥水，又或者泡著淡紅的藥水衝澡，誰管你西元洲人的羨慕妒忌恨呢。
有商，就有私。
健虎湯狂賣，西元諸國的皇室貴族，也弄了一點。
可是想泡泡藥水澡，或者夫人仆人都分上一份，那絕無可能。
自製？
不，藥師可不是廚師。
某些水平過高的藥師尊貴無比，連貴族老爺本身都不鳥，何況叫他們練製藥品交給平民使用。話說回來，就算他們真願意屈尊降貴，也煉製不了這麽多的數量。你看輸送健虎湯的隊伍……好吧，那就是一條淡紅色的河流。
現在去將葉揚整個死去活來？
有用嗎？
這夯貨已經閉關一個多月了，一刻鍾都沒有出來過，他屁事都不管。
無論收集藥材，送往熔火蟻穴，運回健虎湯，再分配使用，他根本連瞄都瞄上半眼。現在就算宰了他，切成肉片榨汁，敲碎骨頭熬湯，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該喝的喝，該泡的泡，該羨慕妒忌恨的羨慕妒忌恨。
開戰？
更不行。
先說西元諸國會不會通力合作，全力進攻，這就是個大問題。
小恩小怨沒斷過。
平常時，他們東打一巴西打一掌。
再者，此時此刻的東方區，已是前所未有的合作。這時候去搶健虎湯，別說大小家族的兵員，就是那些流民匪賊，田地泥腿子，也會拿上木棍鋤頭跟己方軍隊拚命。除了跑不動的老頭和小孩，東方區內全他媽是軍隊。
打毛啊！
更何況，如果不是白族背後支持，西元諸國打不打過東方區，還是一件有待商量的事情。
這小地方人口不多，卻高手如雲。
如若健虎湯是絕世珍品，效果極佳，那還好說。
搶他娘的！
可這種藥水太差，除了平民大眾之外，貴族們根本看不上眼。
搶你妹啊！
一旦熔火蟻群停止生產，大家照樣屁都得不到。泡上三五天，就全部用光光了。到時候，打生打死，中下層的人們照樣一根毛都沒撈著。贏了輸了，最後隻會產生更大的嘩變。以為皇室偷偷貯藏了，事情更大條。
所以，國王們都很蛋疼。
他們紛紛召集臣工，卻不知道該商議些什麽。
臣工們也蛋疼，滿腹經綸，卻不知道該建議些什麽。
每個人，都隻能在鬱悶中畫圈圈詛咒葉揚。心想你到底有多麽蛋疼，才發明如此蛋疼的藥水，讓大家都陪著你蛋疼不已。
除了無限殘念的西元臣工們，身在東方區的密探們亦幽怨無比。
健虎湯的麵世後，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活動。
偷一瓶試試？
當然不行！
五六十個銅子的事情，有你這麽丟密探的節操嗎。買不起？再過幾天，價格還會下降，候著吧。
研究藥方？
尼妹，一種下下品的藥水，值得浪費那個寶貴時間嗎。
抓住了發明人？
次奧，你看滿天飛滿地滾的暗衛們，有這種可能嗎。再說，真抓住了，有個毛用，他管什麽事。說準確點，對於健虎湯的種種情報，除藥方外，葉揚知道的還不如自己探聽的多。
逼他交出藥水？
毛啊。他所屬那一份，早就讓熔火蟻群泡澡去了。你想要？光明正大跳進洞裏找去，保管沒人擋著你。不過在這之前，先想出三五天不呼吸的方法。又或者，背上一百個大水桶，及時補充水份。估摸在蟻兵們不咬死你的情況下，有可能找得到它們泡剩的藥水。
想運出來，那就……
總之，我們偉大密探們能做什麽？
現階段，估計隻有先眼巴巴地羨慕妒忌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