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很明顯,我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

南山受挫後,心知複仇的指望又小了,偏偏師父還不肯授自己上乘武學,心中憋著這股怨氣更是無處可發。

其實他的仇恨之心除了自身緣故外,很大程度上都與他普陀山的師父三姑不無關係。

三姑對於魔教的恨意實不下於任何人,至於師父三姑和魔教之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他也未能明白,師父也從不在他麵前提起,隻說魔教的人全部該死,他們做惡太多,死有餘辜。

南山在三姑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對這魔教更加深了恨意。

可那日連一個小盜賊都奈何不了,還談什麽滅魔教為父母複仇?是以他近來的暴戾之氣也越來越盛,在與清墨的練劍中也是心神不能安寧。

三姑站在一旁督促道:“南山你劍力過重,兩儀劍術講究的是陰陽互補協調互進。清墨你跟不上南山的節奏,試圖讓他跟著你的劍意走,你們這女追男成什麽樣子,要互相照顧彼此的劍招,由招生意才能將兩儀劍術的奧義發揮出來。”

三姑急得頓了頓枯木杖怒喝道:“南山你瘋了,你這樣會傷到清墨的。”

隻見南山劍招越來越亂,一個七上一個八落,清墨更像被南山拖著跑一般,完全沒有顧及到她的生死,大違兩儀劍術的精髓。

二人越練反而越是退步了許多,毫無默契可言。清墨也被眼前這個殺紅了眼的南山感到陌生和害怕,步伐淩亂,但不想因為自己而拖了他後腿,是以也跟著他加快了喂招。

相交數十招後,清墨連連後退,手中的陰儀劍被南山的陽儀劍一**,不禁虎口劇痛震脫了手,南山未能收勢“嗤”的一劍,不偏不倚正中清墨小腹上,總算他清醒及時收了力道這才沒能要了她的性命,饒是如此可也傷的不輕。

清墨“嚶嚀”一聲委頓在地,血紅了一片輕衫,“師姐……清墨。”清羽靈和三姑見狀齊跑了過去幫她止血包紮。

南山嚇得將劍一擲搶上前去:“師姐,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便要伸手去扶。

“滾啊你……”清羽靈狠狠將他一推道:“你算什麽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下得去手。”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南山連連躬身致歉道。

“算……算了,不怪……不怪他,他最近魂不守舍的,不……不適合……適合練劍。”清墨有氣無力的替南山辯道。

“師姐,你都被他傷這樣了還這麽回護他。你知道體解他,他懂得憐惜你嗎?”清羽靈氣哭道:“你還不快滾開啊,我不想再看到你。”

“羽靈,不得無禮,南山應該有心事,不是存心要傷清墨的。”三姑也替南山開解道。

“師父,怎麽連你也這麽護著他,他到底有什麽好的。”清羽靈說完又拾起地上的陰儀劍指向南山怒道:“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傷我師姐我清羽靈絕不饒你。”

“夠了,羽靈,你先退下吧,讓他們都冷靜一下,你也要冷靜一下,一切都是一時衝動的惡果。”

“師父……”清羽靈氣的直跺腳,臨走時還瞪了南山一眼。

“對不起……”南山一直愧疚的低著頭連聲致歉。

在幫清墨包好傷口後,三姑看了看南山:“南山,你告訴我,你最近怎麽了?練劍這麽不專心,反不如從前了。”

南山支吾道:“我……我最近總是做夢,夢中一群無臉惡鬼在殺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全都死的好慘。

他們都在說讓我替他們報仇,我在夢裏拿著劍瘋狂的向那些惡鬼砍去。砍啊砍,我越砍越興奮,越砍越忘我,我一點都不害怕,一直在那哈哈大笑。

我感覺那已經不是我了,可我控製不住自己,見到那些惡鬼手中的劍便不自覺的提起,以至於剛才練劍時,我都恍惚間錯把清墨師姐當成了那無臉惡鬼。”

“你心中複仇的種子早已經生根發芽,怕是快要長成參天大樹了。師父也沒什麽好勸你的,畢竟你確實可憐,家人被殺自是與那無相聖殿的人不共戴天。我現在有些後悔將你的身世告訴你了。”說著三姑長歎一聲,似乎若有所思的望向那麵壁山。

三姑總習慣向那山看去,讓人不由得好奇那山中是不是有什麽秘密。

“你先扶清墨回去休息吧”

南山將她扶起。

“南山,我……我知道你心裏苦,我武藝疏淺不能為你複仇,不能為你排憂解難很是慚愧,你先休息幾日,等心情好了我再來……再來陪你練劍。”清墨自己受傷卻還想著南山,更讓他自愧無地。

“還有,小師妹……小師妹定還在……還在為你誤傷了我而生氣,去……去哄哄她,我不希望她不開心。”

南山點了點頭,將清墨送回房休息後便去找小師妹。

“死木頭,臭木頭,竟敢傷我師姐,我砍死你,砍死你……”清羽靈手拿長劍對著普陀院落中的一株古樹不住揮劍砍去。

“小師妹,還生我氣呢?”

清羽靈一聽立馬轉身將劍指向南山怒道:“說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你還來幹嘛?”

南山也不禁有氣道:“你有完沒完,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師姐都原諒我了,你怎麽還揪著不放?”

清羽靈一愣,沒好氣道:“這就是你來道歉的態度嗎?”

南山一聽自有火氣道:“誰說我是來道歉的,我又沒傷你,憑什麽給你道歉,莫名其妙。”

清羽靈本想著他若是能說幾句好話哄自己高興了這事就算翻篇,豈料這木頭終究是木頭,更像是來火上澆油的:“你傷我師姐那比傷我更加讓我生氣,你真是塊榆木疙瘩嗎?一點也不懂得女孩子心思。”

“我是不懂,像你這種蠻不講理專橫跋扈的大小姐脾氣我也懶得去懂,看看師姐多麽溫柔多麽善解人意,哪像你?”南山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話似乎真傷到清羽靈的心了,清羽靈和清墨本都對他有意,而清羽靈為了成全他們自然希望南山對清墨師姐好,可剛想成全了他們卻看到南山把清墨師姐傷了,如何能不生氣?

但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南山一點也不懂,連句安慰的好話都沒有,還道她是在無理取鬧又被南山這般奚落,心裏覺得甚是委屈,登時大哭道:“你不懂,自然有人能懂,天下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木頭。”

南山見她哭的梨花帶雨心也軟了下來:“好了,好了,我不生氣就是,你也不要再生氣了,喂喂,你上哪去?”

清羽靈邊哭邊跑道:“要你管?”

南山一臉不解的看著她跑開,搖了搖頭歎氣道:“唉,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那麽大呢?”

此時的望坡城內,春滿樓門前正張燈結彩的,似乎在過什麽節日一般。

“公子,都準備就緒了,離城和望坡城的百姓都通知了,什麽時候開始?公子……公……”大小左不住向蹲在路邊嚼著細柳枝發呆的雲遊叫著。

而雲遊正呆呆的望著不遠處一位一襲白衣戴著青紗麵幕的女子。

待得那女子走近身邊忽地跳出張開雙手攔阻,嘻嘻笑道:“如影姑娘,咱們真是有緣,今日又再次見麵了。”

那戴著青紗麵幕的女子正是莫少言的侍女花如影,正準備回聖賢樂時路過此處。

“你是誰?”花如影聽其知道自己名字,想是熟人,可自己並不記得他。若是他沒叫自己名字定然會被當作輕薄之徒直接綢帶伺候,這種事情她碰的多了,不論走到哪,總有人這麽色眯眯的盯著自己,這就是身為大美人的煩擾。

“你不記得我了?我們可是在夢裏會過無數次的,老熟人了。”雲遊嬉皮笑臉道。

“無恥,滾開”

“如影姑娘你這是要去何處?”

“滾開”。

花如影麵若冰霜,由四個字縮為兩個字可見已基本要將他定為無恥的輕薄之徒一般無二了。

大小左見這美貌女子出言不遜,公子不過是問句話而已又沒有如何,她們對雲遊寬縱的心態又怎能理解這冷豔如雪的花如影是怎麽想的?

別說是這般出言輕佻,即便是當真正經問話她也是這樣冷漠無情。是以大小左不禁為公子抱不平齊聲道:“喂,我們公子問你話呢,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有禮貌?”

花如影瞥了二人一眼,沒有理會,正欲向前走去時雲遊忽地“唉”的一聲攔到她麵,嬉皮笑臉,恬不知恥。

花如影怒氣更甚,心想不知死活的東西,若不是看在我不想傷這兩位小姑娘的份上,你這顆令人厭惡的狗頭還能再留到這時?

“滾”。

花如影將字已經縮少到不能再少的地步,可見已到了容讓的極點,向右挪開一步準備不再搭理這無賴。

豈料雲遊毫不識趣,或者可說勇氣可嘉永不氣餒又是“咦”的一聲跟著挪了一步再次攔到她麵前。

這一下花如影眉頭也沒皺一下倏地將肩頭綢帶一抖,“噗”的一聲正中雲遊胸口,頭也不回的去了。雲遊身子直向側麵飛出數丈,口中悶出一口鮮血,依是笑嘻嘻的樣子。

大小左立時跑到雲遊身邊大叫道:“公子,你……你沒事?”眼神中滿是驚奇,雲遊口中雖有鮮血吐出,然卻沒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這次可不是花如影手下容了情,實是雲遊自有一種特殊體質,他自小被人打的再如何傷重,睡上一覺總能自我愈合。

是以每次在外惹事打架掛了彩他都不敢回家,一定要待上幾個時辰等傷愈合後,以免讓奶奶擔心。

這些年他在外麵受了多少輕傷重傷,甚至是致命傷,沒人知道,隻有他自己知道,但總會莫名其妙的好起來。

這其中的道理他也不甚理解,隻是每次受傷時他心中都會習慣成自然的默念起一首經文,然後便覺得心思空靈,輕飄飄的什麽也不想很是舒服。

初時雲遊還道是自己得了什麽怪病,可一尋思天下哪有這樣好的怪病?後來才知道是那仙鶴道人在夢中授以的各門各派的心法,其實這些心法裏麵用的最多最熟的就數這能讓人自愈的經文了。

而這經文不是別的正是那南隱寺空悟禪師所說的《佛緣清心經》。

《佛緣清心經》領悟了其中全部奧義後便可達到雲遊這種百傷不死的奇效。試問世上有這樣的經書秘典,空悟禪師稱它為神功絕技是不是毫不為過?

隻是南山這木頭死活覺得這隻是一部普通佛經,空悟禪師都跟他說了是絕技絕技,他就是不聽,心中隻想著要學那大殺氣的武學典籍。

打打殺殺又有什麽好?到頭來誰還沒個傷沒個病的?這層道理南山又是沒能領會,便這樣生生錯過了這門神功,若是給南山知道了這《佛緣清心經》領悟後有這等神效,那還不得後悔到跳腳罵娘?

可空悟禪師自己也隻是一知半解,隻知道這《佛緣清心經》是本療傷靜心的神功絕技,至於神到何種地步他卻是不知的,因為壓根就沒人能夠全部領悟其中奧義。

佛法無邊,道義深遠,這些個晦澀難懂的佛家與道家秘典往往比上那些個武學秘籍要難上千萬倍。他想南山於武道不通,興許可以試試仙道?超凡入聖?

至於雲遊?我們權且當他是個異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