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英雄氣短,至死不明入世之難
眼見人都散去,落磊低聲耳語道:“幕兄,前幾日祝融神劍藏於你府中的消息江湖上已人盡皆知。你秉性直率,得罪的人也不少,怕是他人有意放風,借刀殺人,這東西恐招殺身之禍呀。”
幕青鬆歎了口氣道:“是啊,我這幾日也在想把它送往一個安全可靠的地方,可不知送往何處才是?
哎,這朝廷本是一番好意,不料卻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朝廷賞賜可不敢隨意丟棄,何況這是祝融神劍,是人人都想要擁為己有的神器。
好的東西總是遭人惦記,這便是所謂的雙刃神劍,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然而幕青鬆卻於此物並不在意,他深知這是朝廷旨意,縱使賜與毒酒他也非飲不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隻是他還不明白卻是為何,自己一生忠君愛國,自問無愧於心。言念及此,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酌舒緩胸中鬱悶之氣,全然沒把落磊放在眼裏。
落磊緊道:“糊塗,你把這燙手的山芋送哪都不行,別人不知道送走了,心存異心的還是會找上門逼你就範。隻有送出去然後放風出去讓江湖人都知道東西已不在你手,這樣才算安全。”
幕青鬆聽完氣憤的拍案而起怒道:“落兄,你這是要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啊,如此送法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所恥笑?我堂堂一國將軍豈可幹出這等荒唐的事來?”
落磊也起身道:“幕兄,當今世道誰不是人人但求自保?有幾個像你這般隻顧什麽仁義,難不成仁義在你眼裏比身家性命還重要嗎?”
幕青鬆越發義憤填膺道:“相交數十年,算我幕某看走了眼,沒想到你落磊竟是如此隻顧個人安危,卻不管他人死活的小人。”
落磊道:“幕兄你先別急著生氣,大人小人於我都無妨,我是個商人,精於利益得失算計。我以為你把東西送往一個地方,之後也不用放任何消息,他們自會公之於眾說是盜了你的神劍。如此讓你免於殺身之禍的同時還可保全你的仁義之名,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幕青鬆瞥了他一眼冷笑幾聲道:“你所說的地方莫不是無相聖殿?”
“正是。”
此話一出,氣的幕青鬆蠻勁起來,一掌下去,把身旁的桌子拍了個四分五裂。
坐在一旁的幕夫人趕忙起身勸阻拉著幕青鬆的一隻手。
“住口,無相聖殿都是些什麽妖魔鬼怪,我豈能把東西送與他們助紂為虐?今日與落兄就此作別,恕不遠送。”
說罷幕青鬆便要逐客出門。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這些都是那魔頭告訴我的,他並非是一個徇私之人,所做之事皆不為己,江湖中人怕是對他有所誤解。
他推崇老子,主無為而治,江湖禍事皆因私欲而起。而這祝融神劍便是禍事之源私欲之源,我倒覺得他所說的有幾分道理,幕兄莫要如此頑固不化。”
幕青鬆冷笑道:“什麽老子,什麽無為而治,那都是他填私欲的擋箭牌。真要無為那魔教就該老老實實呆在他的水星城裏別出來為禍武林,你怕是被他洗腦了。”
落磊情急道:“實不相瞞,今日我就是來給魔頭說辭的,我整個家業都在他們手中,隻要你把神劍交給他們,你我皆可無恙。懇請幕兄念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把東西給他們吧。”
說完落磊“撲通”竟跪在地上。
幕夫人見狀趕緊把他扶起身,道:“你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事好好商量便是。”
“沒得商量,神劍萬萬不可落入魔頭之手,他們要殺,我便隨時待命,堂堂一國將軍豈可怕了他們不成。
落兄你也別怕,你們就留在我府上,保你們一家性命無憂。”
眼見無法說動幕青鬆主動把神劍送出,落磊緊鎖眉頭心一橫說道:“魔君托我送一份大禮給你,說是你看了定然會同意把神劍交出來給他們。”
說罷落磊從禮品裏麵抽出一個大盒子。而此時府外在玩捉迷藏的落夫人早已無聲無息的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院內的鐵甲侍衛也在毫無征兆之下被暗器銀針飛插入喉,齊刷刷倒下。
幕青鬆接過盒子,遲疑地看了看落磊最終還是把盒子給打開了。
就在盒子打開的瞬間,一隻黑色蜘蛛閃電般撲在了幕青鬆的雙眼上。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幕青鬆疼痛難忍兩眼一抹黑。
隨手把附在眼睛上的蜘蛛抓在手裏直接捏爆,手中頓時流出黏黏的黑色**。
“無相毒蛛,你,沒想到你如此歹毒,竟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陰我。”
幕青鬆對著落磊惡狠狠道。
旁邊的幕夫人一下慌了神,抱著幕青鬆幫他擦著眼睛哭泣道:“你可知這無相毒蛛,讓人逐漸失明的同時,一個時辰內沒有解藥便會麵目全非而亡?
我們幕家平日待你不薄,為何對我們下如此毒手?”
落磊嚇得癱縮在地,口齒淩亂道:“冤……冤枉啊,那魔頭隻說這是麻香散,隻會讓幕將軍短暫失去知覺。
隻要製服了將軍,隨後夫人便會取神劍與我,這樣大家就都無礙,我萬萬沒有加害幕將軍之意啊。”
“哈哈哈,你是不是還忘了事成之後贈予你金石一箱?”
隻聽得一聲音從府外傳來,這聲音就好像從喉嚨發出,沒有鼻腔共鳴之音,聽著像是大人又像是小孩,極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