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八千萬
他根本不是人！
這是殺手感受到手腕傳來劇痛時，唯一的念頭。
因為一個人，不可能擁有鬼魅般的速度。
這個沈歡，根本不是雇主口中的廢物瘸子，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在殺手腦海中瞬間閃過千百念頭時，沈歡開口了，語氣冰涼：“將南依和顧淩霄，誰派你來的，是前者還是後者？”
“後、後者！”
“果然是他。”
沈歡眸中泛起一絲冷厲。
殺手渾身打著哆嗦，顫巍巍的問：“你、你究竟是誰？”
“不認識我？”
沈歡嗬嗬笑了，倏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幽藍的匕首。見到這把匕首，殺手猛地一顫，眸子狂熱的喊：“殺人魔刀血影，您是殺手之王--”
他的話沒說完，就咽了氣。
沈歡，捏碎了他的咽喉。
從床頭站起，沈歡收起那把匕首，看向了窗外，冷笑似的自言自語：“顧淩霄啊顧淩霄，你真以為我瘸了兩年，就殺不了人了？”
月光，皎潔。
第二天沈歡起了個大早，就扛著一大麻袋的食材，騎著三輪車出門。
保安也知道他要早起去擺攤，也沒懷疑今早的麻袋為什麽格外大，隻知道沈歡離開小區後，就一路朝郊區方向駛去。
來到郊區的小樹林前時，沈歡才停下了車子，把那個大麻袋提下車，丟在了路邊。
接著就拿出一根煙來點上，默默抽著。
天，剛剛亮。街上，看不到半個人影。
但沈歡知道，最多一根煙的時間，他要等的人就會到。果然，當他彈掉煙頭時，一個身穿運動裝的壯漢，遠遠的走了過來。
他體型彪悍，露出的腿肚子肌肉猙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如果街上還有其他人，一定會驚詫，為什麽看上去如此凶神惡煞的家夥，怎麽在見到一個蹬三輪的年輕人後，會恭敬的單膝跪地，齊聲低喝：“叩見龍首！”
沈歡卻沒有半點好脾氣，冷笑：“龍首？我可高攀不起。”
那人臉色大變，他也是組織中能獨擋一麵的高手了，可也知道在曾經的殺手之王麵前，他就是個小雞仔。
忙垂首問：“不知屬下做錯了什麽，還請龍首指示？”
沈歡看著他惶恐的表情，明白了：看來顧淩霄還沒徹底上位，將南依失蹤後，組織還很混亂。
他也懶得再多說什麽，指了指後麵的麻袋，淡淡的說：“把他，帶給顧淩霄。順便告訴他，想殺我，這種二流殺手還不夠格。”
說完，沈歡騎車就走。
至於麻袋裏的屍體會被怎麽處理，不需要他關心。要是連具屍體都處理不了，也趁早別做職業殺手了。
隨後，沈歡才把燒烤架送去維修。
直到中午，沈歡才又騎著三輪回家。
剛到家門口，就見好幾輛豪車停在院子門口，而客廳裏，二叔伯葉建功正在衝葉建豐大吼：“葉建豐，你女兒捅出的簍子，總得給個說法吧？”
“我、我再想想辦法。”
葉建豐按著太陽穴，愁眉苦臉。
三叔伯葉建利咄咄逼人：“哼，現在除了把葉朝歌嫁過去，還能有什麽辦法？等沈歡回來，先讓他簽離婚協議--”
“不能離婚！”
一個老邁卻有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被保姆推著輪椅走出，她怒瞪著渾濁的眼睛，一字一頓：“朝歌不能和小歡離婚，這件事，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葉家輩分最大的老太太發話了。
二叔伯和三叔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變換著，最後還是二嬸氣鼓鼓的說：“媽，葉朝歌不和他離婚，葉家就完了。”
老太太，卻根本不理會，隻是看向了門口，見到剛推門進來的沈歡後，慈祥的笑了：“娃兒回來了？快進來。”
沈歡總是擺著的冷漠臉，露出些許笑意，沒理會二叔伯、三叔伯兩家人憤恨的目光，快步走去：“奶奶，你來了。”
二嬸低聲罵了句：“真不知道沈歡給老太太灌了什麽迷魂湯！”
這也是其他人親戚們的心聲。
要不是迷魂湯，老太太怎麽會向著沈歡這個外人？
因為憤恨，他們大家甚至沒注意到沈歡沒拄拐杖，腿腳還很利索。
老太太卻很高興的問：“娃兒，你的腿？”
“好了。”
沈歡抬腳拍了拍右腿，走到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握住沈歡的手，冷冷的說：“放心，奶奶在，這些人欺負不了你。”
二叔伯三叔伯他們麵麵相覷，知道有老太太護著，他們又要無功而返了，葉建豐也歎了口氣勸道：“建功，你們先回去吧，我再想想辦法。”
“哼，該是葉朝歌的責任，你們跑不了的。”
二叔伯撂下一句狠話，轉身離開。
二嬸跟上去時，葉帆卻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葉建豐，陰笑道：“淩少讓我告訴你們，葉朝歌如果準備好了，今晚就去這裏找他，他很樂意結婚前先驗驗貨。當然了，她也可以選擇不去。”
葉建豐皺眉打開紙條，隻看一眼，就臉色大變。
上麵，隻寫了幾個字：涼城大酒店1308。
是房間號。
淩少的意圖，昭然若揭，他要葉朝歌，提前一晚，去陪他！
葉建豐咬牙就要撕掉那張紙條，卻又無力的放下。
按理說，男女朋友如果要結婚了，提前圓房也很正常。
可淩家鳴此時的做法，卻無異於在對葉家施壓。
正是在這樣的壓力下，葉家的親人們在一個個露出了可憎的麵目。
楚妍趕緊搶過紙條，臉色也是瞬間鐵青。
老太太卻沒理會這一切，招呼著沈歡含蓄溫暖，吃過飯後，就被保姆攙扶著上了二樓客房。
剛關上客房門，保姆就聽到了後麵的腳步聲，笑道：“姑爺，你來了。”
沈歡走到了門口，停住：“範姐，奶奶最近情緒怎麽樣？”
“前段時間還挺好的，但這幾天總是唉聲歎氣，她知道小姐受委屈的事，擔心她。”
保姆範姐感歎。
沈歡沒再說什麽，推門走進去時，就聽陽台那邊傳來院子裏的說話聲，是楚妍在哀天嚎地：“你說，今晚怎麽辦，難道我們真的要朝歌去陪姓淩的？！”
“你小點聲，媽聽到又該擔心。”
葉建豐的聲音也無比疲憊：“這張紙條別告訴朝歌了，讓她明天自己做決定，今晚我再找幾個朋友，湊一湊。”
“湊個屁！明天她倆必須離婚，朝歌嫁到淩家還可能有好日子過，在葉家待下去，早晚被你的親戚們搞死--”
吱嘎。
沈歡關上了窗戶，外界的聲音戛然而止。
接著，沈歡走到她背後，給她按摩肩井穴，通過按摩手法，是可以稍微舒緩她心中悶氣的。
老太太垂著眼，歎息著說：“朝歌是個苦命的孩子，葉家男丁沒一個有出息，她二伯三伯隻知道內耗，全靠她一個人，頂住了江嶺科技。”
沈歡緩緩問：“奶奶，當初，你為什麽執意要把朝歌，嫁給我呢？隻是因為葉爺爺的遺囑？”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對，因為我相信老頭子的眼光，也知道，你是最值得朝歌托付一生的男人。”
沈歡沉默了。
他對葉朝歌沒什麽感覺，看到她受委屈，沈歡也不會心疼。
可他卻心疼老太太。
畢竟，老太太是他心中，唯一認可的親人。
沈歡停住了手上的活計，轉身朝門口走去。
範姐，就站在門口，等他出來時問：“怎麽樣？”
沈歡沒有回答，隻是快步朝樓下走，隻留下一句：“明天晚上，老太太會睡個好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