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姚清新的邀請
第四十章 姚清新的邀請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蘇舒推開門,白茫茫一片,瓊枝雪葉,冰柱倒掛在屋簷下,亮晶晶的煞是可愛。她把手湊到嘴邊,感受嘴裏呼出來的熱氣。
宣瀟此時也正好走出來,他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頭發束著玉冠,玉樹臨風,優雅高貴。看見蘇舒也正在門外,他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已經快要有一年的時間,蘇舒也長高了不少,五官越顯精致,明眸皓齒,已經是個標準的窈窕少女。她今天穿著一件月白色繡著梅花的夾襖,外披一條火狐的圍脖。秀發沒有梳成髻,隨意的披散著,迎風一吹,便飄揚起來。
蘇舒感覺到目光,回頭一看,兩人四目相對,各自生出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該說什麽話呢?連鬥嘴都沒有了,是不是已經什麽話都不應該講?蘇舒別過頭去,卻又想到那些書,也許該趁著這個時候問問看書的事情?
宣瀟站定不動,那次鬥蟋蟀一事過後,師父便以一些亂七八糟的借口留他在這裏,還有自己的父親也是一樣。他略微有些察覺他們的意圖,於是便不再看書,跟蘇舒的關係也越發冷淡起來。
此刻看見她,竟是意外中的惹人注目,她越來越美麗了,也不知道性子有沒有隨著她外貌而改變,仍是那樣的固執和衝動呢?
兩人各站一邊,像兩道隔著遠遠的,不同的風景。
雪忽然又開始飄落,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向著蘇舒家門口走來。
站定了,居然是一頂奢華的轎子,四個清秀的少年齊刷刷的走到蘇舒的麵前。其中一個說道,“我們家小姐想請蘇姑娘去府上一趟。”
看到轎子和少年,便已經知道是姚清新,蘇舒問道,“她有什麽事麽?沒有事,我就不去了。”姚清新的思想與她差異太大,她可不想被同化羅。
“小姐的事情,我們沒有資格知道。隻是知道,若是蘇姑娘不去,我們四個也就回不去了。”另外一個少年低著頭,聲音動聽如銀鈴。
蘇舒心說,回不去還不好啊,落到女色狼的手裏,哪有什麽好下場。不過看這四個少年雖然神情平靜,可是動作無一不露出請求的信息。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姚清新雇起他們一定是花了大價錢的,所以他們才願意做這等轎夫的工作吧。如果她這次真不去,那些少年還不得在背地裏恨死她?
“好吧,那我就去一趟。”
蘇韓清不在家,蘇舒想了想,走到宣瀟麵前說道,“我要去姚小姐府上,我爹回來,請幫我告訴一聲。”也不知是為什麽,也許好久沒有跟宣瀟說話了吧,她略有些緊張的等待宣瀟的回應。或是冷嘲的,或是拒絕的。
他長得更高了,看他的眼睛得抬起頭來,弧度優美的下頜,緊緊抿著的唇,挺立的鼻,再往上便是睥睨一切的,高傲的眼眸。
“好,我會告訴的。”宣瀟沒有讓她失望,他還微微的笑了笑。隻是嘴角輕輕的一動,便是一個令人心醉的笑容。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硝煙的味道,像個熟悉而親近的人。蘇舒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這感覺讓她一呆,明明是很討厭他的呀,明明以前都是鬥來鬥去的啊,為什麽她會有這樣的情緒?
微微皺了皺眉,她不解,甚至有點煩悶。
等坐上轎後,四個少年馬上抬起轎子,在雪地上一路逶迤而去。
宣瀟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展開來,這一切沒有逃過莫田興的眼睛。他慢悠悠從裏屋轉出來,笑嗬嗬的說道,“瀟兒,你覺得蘇舒這個小姑娘怎麽樣啊?”
“你想說什麽?”宣瀟冷冷的看著他師父,有些不耐煩的。
“你看……蘇舒也跟我們回宣府,好不好?”莫田興無視宣瀟的冷淡。這個徒弟對他的態度向來如此,應該說,對誰都是一樣。
“回宣府?”宣瀟一挑眉,“她去哪裏都好,跟我沒有關係。”
莫田興看著宣瀟離開的背影,摸著自己的胡須,自言自語,“這孩子啊,真叫人傷腦筋,還好我不是你老爹……”
………………
蘇舒還是頭一次坐轎子,雖說轎內樣樣都有,小吃零食美酒,還鋪著厚軟的墊子,可搖搖晃晃的程度實在令她無法接受。還好她沒有暈車的毛病,不然早就吐得死去活來。
來到山下,轎子終於換成馬車,她總算沒有失態。
雪越下越大,漸漸變成鵝毛,馬車的行進速度嚴重降低,本來一個時辰的路途,居然用了雙倍不止,來到姚府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府內鶯歌燕舞,絲竹悅耳,一派奢靡景象,哪像冬天,而是春風得意,桃花開。
桃花遍地的主人姚清新此刻正坐在一堆美少年中間,享受著眾人服侍的快樂。她雙眸微眯,雙頰酡紅,一看便知喝了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葡萄美酒夜光杯……更將紅酒澆濃夜,風流夢,不負花魁……”她單手支著下頜,隨意的吟起詩詞來。
“好詩好詞!”
“小姐好文采!”馬上就有人吹捧,亦有人往她嘴裏送著水果。
姚清新格格嬌笑,春藤般的手在美少年臉上,頭發上,胸膛上隨意的撫摸著,真真是風流夢,不負少年郎。
蘇舒看的目瞪口呆,這樣的場景就連幻想也是從未曾想過的,她還是一個單純至極,沒有接觸過情愛的姑娘,自然是麵紅心跳,馬上就別過了臉去。
姚清新站起來,揮手讓一群美少年退下,而彈琴吹笛的依舊在奏出美妙的樂曲。照樣是清一色的少年,姚清新府裏除了貼身一個丫環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女子。
屋裏燃著取暖的火,她身上隻穿了一件猩紅繡鳳的小袖短襖,身姿婀娜,走一步就有一步的風情。
“沒出息,這點場麵都不敢看。”姚清新一指頭又戳在蘇舒的腦門上。她已經不知不覺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所以總愛用教訓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