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贏洲大勢
一片白雲，飛在大海上空。
浪潮起伏，水聲嘩嘩。
紀來之身在高空裏，俯瞰下方的海島景象，說不出的心曠神怡，又心胸開闊起來，種種煩心事，一掃而空。
估摸著贏洲西南叢林中，那所謂的秘境中，還有修士在，紀來之繞了些路，從南邊走，轉向東邊，再折向贏洲中央的玉烈山城。
……
這一天，終於踏上故土。
下方山河天地，自然是沒有什麽變化，但明顯看的出，不少凡人城池，有戰火燃燒後的痕跡。
聯想到贏洲島之前的局麵，紀來之心頭，疑惑頓起。
“贏洲島的朝廷，向來勢弱，被江湖勢力，暗中滲透，當年的三大勢力中，我們玉烈山城，也不能免俗。”
“我離開之前，三大勢力之一的森羅門已經被滅，隻剩玉烈山城和另外一個橫刀府，難道是玉烈山城和橫刀府，徹底爆發衝突了？”
心中喃喃。
想了想，直接落地，進了一個小城中，打探起消息。
“你這後生，好大的膽子，如今正是兵荒馬亂的時代，戰火綿延，世道亂的很，你還敢到處亂闖！”
被紀來之問起的老者，是個酒樓掌櫃，張口就訓。
“老丈見諒，我一直在山中謀生，最近才下山來一趟的。”
“山中謀生，瞧你皮膚這麽白淨，不像啊。”
“呃……”
紀來之的謊言，再一次被無情戳穿，自己都是一臉的尷尬，臉色猛黑。
“你若是真是從山中下來的，就趕緊回山中去吧，山下現在不太平，到處在打仗，我們都打算進山中躲躲呢。”
老者說道。
“誰和誰打？”
紀來之馬上問道，又道：“老丈，我自幼隨爹爹避居山野，這二十年來的瀛洲的事情，幾乎都不清楚，可否詳細說說。”
老者點了點頭，一番道來。
……
原來這打仗的其中兩方，正是玉烈山城和橫刀府。
當年森羅門被滅後，玉烈山城成為瀛洲第一大勢力，但橫刀府，也在暗中裏，收攏了不少森羅門的殘存勢力，同樣壯大。
沒有了第三方的的牽製和顧慮，玉烈山城和橫刀府，也終於到了交鋒時刻，雙方都傷亡慘重，而大戰更是牽連到廟堂，引發動**，橫刀府在廟堂奪權篡位，玉烈山城則成立義軍討伐。
“綿延大戰，民不聊生！”
這掌櫃不勝唏噓，頗有幾分見識，說的有鼻子有眼。
“打了二十年？”
紀來之訝然。
在他心裏，橫刀府的府主，當年論武榜上第四的“刀霸”任嘯傲雖然厲害，但論起雄才大略，還是大哥白摩更勝一籌，而且白摩未必打不過對方。
“打著打著，的確是那玉烈山城，占據了上風的，但聽說後來橫刀府請來了神仙幫忙，把玉烈山城的義軍打敗了。”
“後來呢？玉烈山城的人呢？”
紀來之一驚，馬上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掌櫃雙手一攤。
“那現在是什麽局麵？”
“現在橫刀府的人，掌握著京城和附近的那一大片，聽說正在收服各處反抗勢力，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也不知道以後怎麽辦。”
紀來之微微點頭。
二十多年的時間，對他來說，也就是兩次閉關修煉而已，但凡人世界裏，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想了想，又詳細問起，傳出消息時，玉烈山城大軍的動向，很快露出有所思的神色來，目光看向東北。
……
贏洲東北方，也是茫茫山野！
不過比起西南方的茂密的叢林山野來，這裏的大山，要高大的多，險峻的多，也幽深的多。
這裏曆來是贏洲的山賊土匪，出沒藏匿之地。而最近這些年，又多了一支大軍，藏匿其中。
某座山頂，某個山崖上。
一個五十多歲，身材雄壯，頭發半白的老者，獨自一人環抱著雙手，俯視著山下的景象，目光沉寂無波，又說不出的複雜。
此人正是當年玉烈山城的城主，紀來之的大哥白摩。
二十年過去，此人蒼老了極多，因為大傷小傷不斷的緣故，氣血流失，看似仍有頂尖高手的氣度，但雄壯身軀裏，其實已經磨損的厲害。
白摩看著山下，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篤篤——
腳步聲從後傳來，來人是個高高胖胖的老者，當年執事堂的長老，負責打探各路消息的探子頭目首領，也是幫中首席智囊的諸葛問，此人也蒼老了極多。
白摩沒有回頭。
“我現在終於明白來之當年的追求了，這人世間的一切，或許真的沒有任何意義，明明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們這一邊，但就因為一個神仙的入場，就徹底改變了局麵，我們為之奮鬥的一切，也再沒有任何意義。”
白摩開口。
諸葛問聽的苦笑。
但馬上就振了振精神，說道：“城主應該隻是有感而發，並非真的徹底心灰意冷吧，你我都知道，橫刀府若真的得了天下，贏洲的百姓就要徹底遭殃了！”
“我還能怎麽辦？怎麽和那些神仙鬥？”
白摩情緒，激烈悲憤起來。
“城主不必擔心太多，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經打探回消息，橫刀府請來的那兩位神仙，隻是與他們做了一樁交易而已，並非真的有什麽親密關係，交易結束後，他們就離開了。”
“已經離開了？”
白摩驚喜問道。
諸葛問皺了皺眉。
“似乎是離開了，不過他們在走之前，已經把我們的藏身之地，告訴任嘯傲，任嘯傲的大軍，已經進山來找我們，我們恐怕還有一關要過。過了這一關，就是一片新天地。”
白摩聞言，目中電閃。
片刻之後，又黯然了下去。
“那兩個神仙之前，傷了我的丹田氣海，我如今，已經是半廢之身，怕是擋不住任嘯傲。”
“也許有其他人能擋！”
諸葛問神神秘秘一笑，朝山下呶了呶嘴。
……
錚錚——
金鐵交擊的聲音，從山下傳來，仿佛有誰在打鬥，聲音忽如狂風暴雨，忽如綿綿風絮，透著說不出的變幻。
一道白色身影，在十幾道黑色身影的圍攻下，閑庭信步一般的攻擊還擊。
“他還不行！”
白摩看了那白色身影幾眼，就是搖頭。
“我這個兒子，從小就以來之為榜樣，也的確是個習武天才，但現在的他，比來之當年還差的遠，論武榜能進前十，已經是極限！就這還是在滄海老人，鐵山寒，來之都不在的時代裏。”
諸葛問聞言默然。
“有來之的消息嗎？”
白摩陡然再問。
諸葛問又是黯然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