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毒入骨髓

同樣的,這位顯然也不想安岩知道他的身份,張明澤人老成精,一瞬間想明白很多東西。

同時他也好奇,安岩有什麽本事讓這位如此青睞。

“這是我孫子王偉。”

老爺子笑嗬嗬的介紹。

“偉……咳,王哥好。”

安岩打過招呼。

“這個月多謝你照顧老爺子,老爺子回家後沒少念叨你,對了,養老院的主意是你給老爺子出的吧。”

王偉笑容溫和,主動伸手和安岩握了一下。

因為這事,錢龍第二天還主動去找安岩麻煩。

安岩訕笑:“我就是和老爺子開個玩笑。”

張明澤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果然不知者無畏,這位老爺子可是錢家掌舵人錢天權,真正的江州名門,就算是清河集團全盛時期也無法和錢家相提並論。

毫不誇張的說,錢家是站在江州金字塔頂尖的存在。

這種玩笑安岩竟然也敢開。

王偉沒有執著這個問題,遞給安岩一張黑金名片:“要是遇到麻煩可以給我打電話。”

安岩接過道了一聲謝,全當客氣話,錢天權笑嗬嗬的看著,慈眉善目:“小安,現在有空給我紮幾針不。”

“當然有時間,老爺子您坐。”

安岩招呼,取來一板一次性銀針,正要配合錢天權脫去上衣,夏進跳了出來。

“老人家,這位兄弟,你們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安岩隻是我們醫館學徒,連執醫證都沒有,是沒有資格給病人看病的。”

夏進眼光毒辣,剛才王偉遞出的可不是一般的名片,他有幸見過一次黑金名片,凡是用這種名片的人,非富即貴,更重要的是,送出這種名片預示著交好的意思。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進,是這裏的大夫,擅長的領域剛好是針灸,為了老人的安全,我推薦由我來老爺子診病之後再進行針灸。”

夏進神色驕傲:“可能兩位沒聽過我,但一定認識我師父,我師父正是江州聖手張明澤,僅差一線便有資格享有國手稱號。”

王偉好奇看過來,安岩連執醫證都沒有,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錢天權則是笑著問道:“小安,這位小大夫本事比你還高?”

安岩還沒來得及說話,夏進挺胸抬頭,蔑視的看了安岩一眼:“那是自然。”

“老爺子,我這位師兄,的確有幾分本事。”

安岩笑著解釋,推脫責任到是一把好手。

“閉嘴。”

一聲嗬斥。

“聽見沒,師父讓你閉嘴。”

夏進更加得意,學醫一步一個腳印,真以為一次運氣好就無所不能。

“我讓你閉嘴。”

張明澤氣得渾身顫抖,他不介意弟子爭強好勝,因為這是好事,可是也不看看現在什麽場合。

錢天權身負頑疾,一年前兩名國手登門醫治,可愣是沒有丁點辦法,那次治療張明澤有幸參與,但僅限於旁觀,連進入內圍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確差一線就享有國手稱號,可這一線天塹鴻溝,國手都束手無策的頑疾,夏進卻是大言不慚,這不是爭強好勝,這是不知所謂嘩眾取寵。

“師父,我……”夏進嘴巴微張,師父氣糊塗罵錯人了吧。

“滾去後院,接下來一月除了晾曬照顧藥材,不準踏進醫館一步。”

張明澤再次嗬斥,急忙上前低聲下氣的說道:“老爺子,是我教導無方,請您高抬貴手不要見怪。”

“無妨。”

錢天權不在意的擺手,饒有興趣:“小安是你的弟子?”

張明澤苦笑,他到是想收安岩做關門弟子,可安岩壓根不願意,他隻能搖頭,心中也是納悶,這位登門之後就讓安岩給他紮針,安岩有這麽大的本事?

他越發看不透這個年輕人。

錢天權不在多問,收回目光:“小安,我們可以開始了。”

“老爺子,我們還是去後院吧。”

安岩無奈道,他算是看出來這老頭身份不簡單,否則張明澤不會這般忌憚。

安岩帶人來到後院,直接進了他原本住的屋子,他雖然搬走,但搬走前將屋子打掃整潔,臨時征用完全足夠。

張明澤也跟進來,心中惶恐,要是安岩針灸出了問題,不僅安岩倒黴,他也難辭其咎,但錢天權欽點,他又不敢質疑。

錢天權配合的脫去上衣,安岩也不廢話,給銀針消毒之後直接刺下,一連七針幹脆利落,張明澤暗自點頭,憑借這一手,安岩在針灸方麵就已經遠超他的弟子夏進。

安岩之前能力挽狂瀾,絕非偶然!

七針之後,安岩開始按壓錢天權身上穴位,約莫幾分鍾的功夫,安岩再次下針,一次兩針,五次之後,錢天豪身上共計十七處穴位被銀針刺入,其中有銀針更是沒入尾端。

取出一根明顯粗上一截的銀針,安岩提醒一聲:“老爺子,這一針之後你會靜脈逆流,出現任何情況不要慌張,也不需要做什麽。”

“好。”

見錢天權點頭,安岩這才放心捏針刺下。

隻是瞬間,錢天權臉色微微抽搐,頭一歪吐出一口黑血,王偉大驚失色,臉上浮現怒容:“安岩,怎麽回事?”

安岩看著地上那攤黑血眉頭緊蹙,蹲下身用兩個指頭撚起一些湊到鼻尖,表情逐漸凝重。

“咳咳。”

錢天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自從受傷後從所未有的舒適,他嗬斥一聲:“胡鬧,小安說了出現任何情況不要慌張,道歉。”

王偉驚喜交加:“爺爺,您沒事,安岩兄弟,真對不住,我也是一時情急。”

“沒事。”

安岩並未放在心上,兩指間揉捏著逐漸幹涸的鮮血,突然開口:“張老,麻煩您給我準備一根銀針。”

張明澤轉身出門,很快將自己的銀針帶來,這是純銀打造,並非剛才安岩使用的一次性銀針。

安岩捏起一根,針尖刺在錢天權吐出的那攤黑血上,張明澤一臉肉疼:“小安,難道血裏有毒?”

錢天權和王偉眉心同時一跳。

“不知道。”

安岩起身,銀針毫無變化,安岩隻是心中有所猜測,如果真是傳承中記載的那種毒,恐怕他會被動卷入一場與他無關的風波。

但願隻是錯覺,安岩安撫自己,挑出一根粗上少許的銀針刺入錢天權心口穴位,伸指一彈,銀針劇烈跳動起來,肉眼可見的,一滴鮮血擠出,順著銀針滑下,安岩連忙用早就準備好的玻璃瓶接住。

蛇信吐毒,心頭血。

張明澤駭然失色,連連後退幾步,靠在門上才回過神來,臉色一陣羞紅慚愧,安岩竟會此等下針之術。

他沒有資格當安岩的師父,當今國手恐怕也沒有任何一人有資格!

安岩口中的師父,究竟何許人也!

心頭血一共三滴,狹小的房間裏麵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安岩臉色陡然變得難看無比,錢天權第一個看出異樣,好奇詢問:“小安,怎麽了!”

“張老,麻煩您先出去,有些話想單獨對老爺子說。”

張明澤失魂落魄的離開,王偉卻是不為所動,安岩看過去,錢天權笑道:“你小子,這是我親孫子,有什麽事盡管說,不用瞞著他。”

安岩神色略顯頹然,一字一頓:“老爺子,你已經毒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