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劍無情，心有情
恐怕這真相隻有林羽和鳳嬌兒知道。兩人互視了一眼，沒有將此事的真相說出來。
天下間也隻有鳳嬌兒知道那一枚真的七殺令已寄宿在林羽體內。
林遠雄重提亡母，林羽的情緒也激動了起來，心生無窮恨意，說道：“娘的仇我一定會報的，真凶就隻有這兩個人，絕不會是第三人所為。”
林遠雄按著林羽說道：“我已將你體現的魔血魔性暫時壓下，隻要你克製住了你的情緒，它短時間內不會再出來作亂。”
林羽又想起林遠雄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問道：“爹，你剛才所說的，是要趕我出萬劍山莊麽？”
就連靜慈師太也疑惑不解地看向林遠雄。
此時玄空老和尚哈哈一笑道：“你們都誤會了。”
眾人都看向玄空老和尚說道：“林莊主已經和我暗中溝通過了，他想讓林少莊主拜老納為師，成為老納的俗家弟了。”
玄空向林遠雄雙手合手道：“林莊主，你用心良苦了。”
靜慈師太頓時明悟林遠雄的意圖了，說道：“林莊主的意思是想少莊主跟隨玄空大師參佛，驅除魔血中的魔性。”
玄空微微一笑道：“跟隨老和尚參佛，並不一定要跟著老和尚剃度出家，成為一個小和尚。隻要少莊主在跟隨在老納身邊時守僧戒即可！”
老和尚的話很明確，隻要老和尚看不見，你想幹嘛都行。但是跟在老和尚身邊修行時，哪怕是你的小嬌妻在榻，也不能碰。
玄空對林羽笑道：“林少莊主呀，以後你就不用藏在謊言之中了，不就是受魔血的影響而解除了蠱毒麽。”
老和尚雖然不使詭詐，卻話中有話：你所說的那一位神秘師父根本就是編出來的！
為了守著鳳嬌兒的秘密，林羽連忙順著台階而下，有點不好意思地向林遠雄道歉。
這歉道得很真誠，因為他還要繼續瞞著真相。
玄空老和尚來到林羽麵前，問道：“你可願意成為我的俗家弟子？”
玄空沒有用老納的稱呼來問，其實是有一層私心，他想將自己的劍道傳授給林羽。
縱然林羽天賦異稟，區區一本劍譜又怎能領悟得到一代絕世劍客的所有劍道精髓？
如此一來，既可引道林羽慘佛軀除心魔，又可將他的劍術完全傳授給林羽。
林羽還沒有開口，那一群小道姑就不願意了，連忙拉扯著靜慈師太的衣角，一邊嚷道：“憑什麽隻能拜老和尚，我們慈航觀也有靜心軀魔之法，曆代觀主也著有不少道家名著。讓林哥哥來我們這裏也行，靜慈師父也有資格當他的師父。”
小明月想了想，就來到林羽跟前說道：“我們道觀沒有那些小和尚那麽多臭規矩，我們可以吃雞蛋，有果子酒喝。而且你還能和姐姐住在山上，因為我們觀主也和一個大伯住在一起修練。”
鳳嬌兒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一個清字輩的師姐連忙上來捂著小明月的嘴，解說道：“那是太清觀的師伯，和我們觀主是道侶。這太清觀也在靈山中。”
道家有道侶，即如凡人的夫妻。
林羽曾受過靜慈師太的劍冊，小明月這番話真的將林羽說動了，林羽看向靜慈師太。
靜慈微微一笑，說道：“少莊主你不必在意那一本小冊子。若你來我慈航觀，你就是我慈航觀的首席男弟子。我道觀中曆代來也出過不少劍術名家。”
天下人都知道萬劍山莊的林少莊主癡劍，這是一個致命的**。
林遠雄也沒想到靜慈師太看中了林羽。
看中林羽的又何止靜慈，若此時清溪道長在百裏外知道此事，定會雷暴如雷。
玄空實在太喜歡林羽的資質了，想了想，說道：“我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而破壞了僧規，但我確實很想收你為徒。無論拜在誰的門下，都有能力為你軀除魔性。哪怕你不拜我為師，隻要你願意學，我就會傾囊相授。”
好一招欲擒故縱，靜慈師太再用這一招就顯得矯情了。靜慈有意無意地瞄了玄空一眼，玄空微微一笑。
和尚不打狂言也不使奸詐手段，並非是要做一群沒腦子的白癡。
林羽犯難了。相比能學到多強大的劍術，他更想早將七殺令中的魔性驅除。
林羽立即拉著鳳嬌兒在老和尚麵跟跪拜而下，叫了老和尚一聲師父。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很好，以後老納的劍術不愁失傳了。你天資聰慧，也一定能從佛經中領悟到更精妙的佛法，並以此來克製你們血液中的魔性。”
慈航觀的小道姑們卻急到直跳腳，小明月幹跪氣呼呼地噘著小嘴哼哼著：哼，臭哥哥，壞哥哥，居然不要我們了。
鳳嬌兒連忙將小明月摟在懷裏，哄道：“靈台寺不就在慈靜觀隔壁麽，你們想要找林哥哥玩的話，隨時都可以過去找呀，如果他敢不理你，你就告訴嬌兒姐姐，我幫你收拾他！”
靜慈和玄空相視一笑，都搖了搖頭。
既然此事已成，林遠雄也不願意在山下多逗留，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林遠雄將林羽和鳳嬌兒喚到跟前來，說道：“你們都先分開幾天吧。等各派高手都到了，解決了七殺令的歸屬後，你們就可以一起下山了，先離開山莊一段時間，等我把劍莊裏的事情解決好了，你們再回來。”
說到這裏，林遠雄又看向鳳嬌兒，兩人都沉默了，林遠雄所說的是最好的打算。最壞的打算就是逍遙宮也會來爭奪七殺令，鳳嬌兒該怎麽辦呢？
林羽也插不上一句話來。
林遠雄拍了拍林羽的肩，說道：“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林遠雄向靜慈師太和玄空和尚拱了拱手道：“兩位大師，有勞你們了。”
“客氣了。”靜慈師還以一禮，然後對鳳嬌兒說道：“嬌兒姑娘，請吧。”
鳳嬌兒與林羽依依不舍地相傭在一起，誰都不願意離開誰。
兩人終歸要分開，林羽輕輕撥開鳳嬌兒的劉海，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印，說道：“有情不在朝朝暮暮，心有靈犀天涯如咫尺。等我。”
鳳嬌兒眼眶裏有淚光在打轉，連連點頭道：“等多久我都會等。”
靜慈師太帶著鳳嬌兒的手上山了，一群道姑在鳳嬌兒左右吱吱喳喳著。
那天青衣樓一別，她們並沒有走多遠，她們在三十裏的小鎮上外聽聞那三聲響箭的巨響就趕回頭了。
玄空和尚正好帶著弟子在三十裏外山中的一間寺廟前，他們聽到萬劍山莊的緊急響箭後也趕了過來，正好在山下與靜慈等人匯合。
玄空將林羽拉到身邊，摸著他的手骨及虎口，連聲叫好，簡直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
“這就是先天劍骨呀！骨子裏內蘊先天劍意，不但是練武的奇才，或有可能成為新一代劍聖！”
玄空愛不釋手地摸著林羽的先天劍骨。
三百年來能擁有劍聖稱號的劍號並不多，這個稱號並不是自封的，而是要接受天下劍客的挑戰，百戰而不敗才能獲得此稱號。
更重要的是劍術要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能創出一兩門絕世劍術！
近百年來隻有兩個人獲得此稱號，一個是百年前的林廿一，另一個就是絕跡江湖十多年的劍癡和尚。
劍癡已成了今天的玄空，他再也不能拿劍了，因為他自削了雙手的大母指。
若不能帶使用劍術中的千般精妙劍法，此人就不再配稱為劍聖。
林羽暫時收拾入了情緒，隻要心有靈犀，又何必在乎距離。
林羽執起玄空老和尚的一隻手，疑或地問道：“師父，你的手……”
玄空嗬嗬一笑道：“因為老納決心全心參佛不再理會武林之事，所以就削下了兩隻大母指。一個劍客不容易自己拒絕另一個劍客的挑戰，也不會乘人之危將對方當成踏腳石。這是兩全其美的事，老納又何樂而不為呢。”
斷了雙拇指，就等於親手埋襲了劍聖之名。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誰不想流芳不世，功名震千古？
林羽又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師父你又為何要收我為徒，傳我劍術？”
玄空目光如矩地看著林羽，說道：“劍在劊子手的手裏，他就是殺人的工具，落在一個擁有善心之人的手裏，他就是救人的神兵。正邪與否，就看同樣一件事是誰在做。清者正清，濁者自濁，你可聽明白我所說的？”
林羽懂此理，卻仍然不懂他為什麽要收自己為徒，身為一代劍聖，就算要收林遠雄為徒，恐怕也有這個資格。
玄空指了指林羽的心，說道：“一位強大的劍客靠的是手中的劍，一位無敵的劍客靠的是心。心有天下、有仁義禮德、還要有情，若無這三者隻能稱為武夫，有了這三者才能稱為劍客！想成為我的弟子，得到我的劍術傳承，就必須要具備成為一個劍客的條件。成為劍客的條件與天賦你都有了，我為何不收你為徒呢？”
其實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看中了林羽的天賦。
林羽明白玄空說的了。玄空很滿意林羽在守護萬劍山莊這一戰中的表現。
他劍招雖狠辣，卻有心中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