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立門戶

當他來到荷塘邊上的時候，月亮已經高高掛上了天空，一片銀白灑向地麵，倒也十分的明亮。夜風習習，吹動荷塘裏的荷花散發出陣陣清香，正值初夏，草叢裏的蟲兒悉悉索索地發出輕微的聲響和鳴叫。

許多找了塊空地，把行李放下，這裏空氣清新，環境優美，旁邊有荷塘，後麵有大山，腳下方圓幾裏的草地，確實有幾分山清水秀的韻味，隻可惜……他今晚睡哪？這個問題是當下最棘手的，他攤開簡單的行李，把雞籠放在一邊，行李裏隻有幾件舊衣服和一套被褥，一套他自己房裏用的幾隻鍋碗，還有包裹被褥的一塊大雨布。

許多眼睛一亮，上高中的時候，跟同學出去野營沒有帳篷，他們就是買的雨布自己製作的帳篷。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做這些活許多手到擒來。在山邊砍了幾根粗樹枝修理幹淨，在空地上搭起來一個帳篷的框架，然後把雨布蓋上去一半，在帳篷裏鋪上厚厚的野草，再鋪上另一半雨布和褥子，一個臨時居住的小窩就完成了。

他把衣服包丟在褥子上，躺在帳篷裏，望著透明的雨布外的夜空，心裏一陣酸溜溜的感覺。從今天起，他就要獨立了，就要開始他一個人的生活了，帳篷外的母雞們咯咯叫了幾聲，從籠子裏伸出頭啄食外麵的野草，許多歎了口氣，“以後咱們幾個就要相依為命了，你們都給我勤快點，我以後能不能吃飽肚子，全靠你們了！”

母雞們似乎聽懂了許多的話，更加起勁地啄食青草，許多砸吧砸吧嘴，又是一天沒進一粒糧食，肚子確實也餓了。許多一骨碌坐起身，帳篷外不是有蓮蓬嗎，又脆又甜還爽口？他鑽出帳篷跑到荷塘邊，荷塘裏淡粉色和雪白色的荷花開得像臉盆那麽大，墨綠色的葉片如同一把把碩大的蒲扇，微微搖晃。

許多把鞋子脫掉，挽起褲管，把自己買的二手手機的手電筒打開，慢慢走向荷塘。荷塘裏的水還是那樣的清涼舒服，荷塘地下的塘泥滑溜溜的，他試探著踩著荷塘底下的水草根，一步步朝蓮蓬走去。眼看就要扯下一個大蓮蓬，腳下忽然有東西撞到了他的小腿上，許多立刻挺直了後背大氣不敢出。

他害怕自己又被塘底奇怪的水草纏住，停頓了幾秒，腳下撞自己的感覺消失了，他連忙伸手扯下幾隻大蓮蓬抱在懷裏，快速朝岸上走。忽然，腳下一滑，整個身子朝水裏撲去，許多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抱著蓮蓬，心裏暗叫不妙！

正當他等著嗆幾口水的時候，荷塘裏竟然跳出十幾條紅光閃閃的大鯉魚，撞在他的身上，把他推了回去。隻見那一條條全身長滿大紅色鱗片，個頭罕見，體態肥碩的大鯉魚啪啪幾聲落回水裏，濺起一大片，一大片的水花。許多看的呆住了，市場上賣的鯉魚，大多數是全身長著黑白色的鱗片，肚皮發白的養殖魚，雖然也有少數是紅色鱗片的，可是像剛剛見到那樣全身長著金紅色，散發著耀眼光澤的大鯉魚還真不多見。

何況這些鯉魚個個體態肥碩，行動矯健，一看就是沒有被汙染的野生美味。許多恍然地哦了一聲，荷塘時間久了，自然繁衍出了野生的魚類，沒有吃過飼料和激素，純天然的野生的，今晚豈不是……

許多對著荷塘嘿笑了幾聲，把懷裏的蓮蓬拋上岸，拿著手機朝荷塘裏照了照，清澈的荷塘裏果然有幾隻大鯉魚正圍著他的腳打轉，不時地用嘴去撞他的小腿，原來剛才的那種感覺，就是它們造成的。

許多把手機插在褲帶上，雙眼死死盯著荷塘裏的一條大鯉魚，伸出雙手，當那條傻魚還在研究許多的腿毛的時候，一把把它逮住。嘩地一下撈出水麵，鯉魚全身滑溜溜的，在他懷裏蹦跳著掙紮，他死死抱住，快走幾步，上了岸。

這條大魚足足有七八斤重了，今晚可有口福了，可以美美地吃一頓野生大鯉魚。他走上岸，把鯉魚放在草地上，鯉魚在草地上高高躍起，又重重摔下，折騰了幾次，竟然把自己摔暈了，許多翻出了自己行李包裏的一把小刀，這還是老爸當年上山采藥經常帶在身上防身的一把折疊小刀呢，雖然很舊了，可是依舊鋒利。

“魚啊魚啊，今晚就犧牲你來充饑了，也算度化你早升極樂……嘿嘿！”

許多幹淨利索地把魚收拾幹淨，一片片跟硬幣一般大小的鱗片和內髒許多都沒舍得丟，現在剛剛自立門戶，能節約的都得節約，魚內髒可以喂雞，鱗片曬幹了粉碎之後也可以當雞飼料，桂花嫂子買的全價飼料裏麵就含有魚粉，魚粉蛋白質含量高達60%以上，能補充雞生長過程中所需的氨基酸，另外魚粉中含有足量的鈣、磷等元素，促進雞的生長。其次魚粉具有特殊的氣味，能增進雞的食欲。

但是全價飼料價格普遍偏高，嫂子也是不經常購買，用她的話說，“花那麽高的價格喂雞，肉疼！”

許多現在身上僅有幾百塊錢，還是哥哥偷偷塞給他的私房錢，他更不舍得去買什麽雞飼料喂籠子裏的那幾隻呆雞了。現在有了這些魚內髒，和周圍的草籽，雞飼料的問題解決了。

他把魚洗幹淨，又找來幾根樹枝和枯草，撿了幾塊石頭搭起來簡易的土灶，做這些事對一個農村孩子來說是小菜一碟，哪個小孩子小時候沒到野地裏捉過青蛙和螞蚱，或者到麥田裏摘幾根麥穗，隆起一個簡易土灶烤著吃過呢？這些東西，對小時候的他來說，可是難得的美味。

身上還有從許翰林那搶來的打火機，點燃了枯草引著樹枝，火勢漸漸大了起來，烤得他滿臉通紅，十分暖和。等樹枝燒的差不多隻剩下炭火的時候，他才把鯉魚用一根削尖了的樹枝從嘴裏穿過去，架在土灶上烤了起來。

許多來回翻動著樹枝，以免鯉魚被烤焦，這條大鯉魚是真的肥美，被炭火烤的滋滋冒油，散發出誘人的香氣。許多咽了一大口口水拿出一個舊式的小搪瓷缸子到荷塘裏打了水，倒進他那隻小的可憐的鋁鍋裏，又弄了個土灶燒開水。

水燒開了，烤魚也熟了，外焦裏嫩，聞著還真香，自小家裏條件艱苦，許多從小學會了燒菜煮飯，還經常和小夥伴們跑到野外自己捉魚撈蝦改善生活，所以野外生存這種事，對於他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從腳下拾起蓮蓬掰開，取出蓮子放在碗裏，一條烤魚，一杯開水，一碗蓮子，今晚的晚飯還不賴嘛。許多望著自己的晚飯，饑腸轆轆，撕開魚肉扯吧幹淨丟盡嘴裏嚼了起來。

“嗯，哦，嘖嘖美味，美味啊，要是有鹽或者蘸料就更沒得說了！明天得去鎮上搞些日用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