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章 居心叵測的祭祀
葛洪可以橫行霸道，前提是，能獲得村裏麵人的支持。
葛洪在位的十多年，靠著連買帶騙，讓村裏的所有光棍都娶上了媳婦。
還與境外的“生意人”搭上了線，靠著種植嚶嚶草讓全村暴富。
就這兩點，全村人就能緊緊團結在自己的身邊，自己指哪裏，他們打哪裏。
不過，最近事情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先是買來的女娃莫名其妙的發瘋，力氣還大的要命，在咬掉了自家漢子的**之後，還一刀捅死了漢子的老娘。
接下來，怪事一件一件的。
有傳言說是自己作孽牽連了村裏人。
對此，葛洪隻想狠狠地呸他。
還真以為過去的事情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幹的？
可是，他這話不能說，說了，就會得罪所有村民。
而傳言愈演愈烈，村裏人幾乎要暴動了，想要拿自己去祭神來洗清罪孽。
葛洪立刻就慌了。
所以才會在王真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如獲至寶。
不過……
葛洪陰沉沉的盯著王真人忙碌的背影。
這陣子這麽囂張，你最好是有用！
否則，我們葛村可不管什麽真人不真人！
忙於祭祀的王真人對此一無所知。
不過，他也不屑於了解葛洪心裏想的是什麽。
一介凡人而已。
不值一提。
要不是發現這裏有大妖，而我自己又不好抓活人搞祭祀，你以為我會找你？
王真人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摸了摸藏在袖子裏的東西。
那是一個沁著幾絲血色的玉牌。
上麵密密麻麻的刻著文字。
據記載，這玉牌在被沁了皇帝之血之後，放入了極陰之地，滋養了上千年。
可吸收怨念為己用。
而最為重要的是，可以與滿身血氣的大妖簽訂主仆契約而不受反噬。
沒錯，這才是王真人的真正目的。
王真人要將這裏的大妖——也就是李戈——收為奴仆！
不過在此之後，葛村會變成什麽樣？
鬼才在乎！
王真人鄭重地將玉牌放在了香案的正中央，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下麵寫寫劃劃。
在他劃完最後那一筆的一刻，血色的陣法似乎亮了那麽一瞬間。
而後，王真人保持著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示意葛村的壯漢將被綁的女孩押著，跪到了香案前麵。
李戈剛剛悄無聲息的爬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紅色的沼澤土悄悄在香案下麵露頭，擴大。
與跪在地上的女孩直接來了個對視 。
那女孩麵容清秀，身材嬌好，眉宇之間，卻沒有半分柔弱，滿是無謂。
繩索在她的脖頸、手腕處，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這卻更令她顯出了一種堅韌的生命力之美。
不知為何，李戈想到了在原野上野蠻生長的小草。
一片連著一片，去年的枯黃與今年新生的綠色摻雜著，向著天際蔓延。蓬勃而遼闊。
“嘖嘖嘖，可惜。如今我隻是一灘泥土，雖然能看，什麽都幹不了。”
李戈晃晃並不存在的腦袋。
“這麽漂亮的女孩，馬上就要被封建迷信害死了，可惜。”
李戈雖然這麽想，不過，他卻不會上前救人。
李戈這個人一直相信這樣一件事。
人、或者是任何生命。
都是要死的。
隻要死的不是自己或者是自己關心的人。
這種死亡就如同一粒塵埃一樣，不值一提。
自然規律而已，不要那麽大驚小怪。
不過。如果死的是自己的話……那就不行。
為了活著和更好地活著而抗爭，是每一個生命存在的意義與使命。
對麵，王真人已經完成了自己那一套神叨叨的儀式。
村民在他的眼神的示意下，用一把尖銳的刀子，一刀割破了那少女的喉嚨。
少女的身軀轟然倒地，蜷縮在地上，無力的抽搐著。
可是，她卻因為喉管被割破，發不出一點聲音。
漸漸，血液在她的身下聚成了一灘。
而少女眼中，也徹底失去了屬於生命的光彩。
可惜，這樣的場景無法觸動在場的任何人。
“叮！能量+1，+1.2……”
忽然，李戈的耳邊響起了一連串的係統提示音。
李戈連忙打開屬性麵板。
隻見死亡之沼“能量”的那一欄的數字，正在瘋狂的跳動著。
“能量居然漲得這麽快！”
李戈驚了！
死亡之沼的能量，其實還是挺容易得到的。
不過，萬事萬物總有一個對比。
森林中開了靈智的生命，一個也不過能提供不到一點的能量。
可是，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異能的小姑娘，居然可是以每秒一點多的速度，為自己提供持續數分鍾的能量收割。
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停。
可能，要一直持續到這個小姑娘的血液流幹為止。
李戈這邊正思量著，王真人那邊又有了新動作。
王真人手中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而後，動作越來越大，有點像中邪了一樣在原地蹦蹦跳跳。
李戈不禁失笑。
“新鮮，長在新社會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跳大神，比耍猴有意思。“
說實話，李戈雖然經曆了“重生成一灘泥”這樣的玄幻事件，不過打心底依舊認為跳大神這種東西是忽悠人的。
不過，李戈很快被打臉了。
“艸！什麽情況？”
隨著王真人的動作，李戈忽然覺得倒在地上的那個小丫頭的屍體變得無比誘人。
她身上彌漫的那種血腥氣，就好像帶了小勾子一樣，讓李戈幾乎失去了理智。
“好香……怎麽會這麽香？”
頓時，李戈就紅了眼。
而他的“身軀”死亡之沼也可是蠢蠢欲動。
可片刻後，李戈猛然驚醒。
“不對！有貓膩！”
一股恥辱感湧上心頭。
“居然敢勾引我？而且我居然差一點被勾引了？”
這種恥辱感如同一盆涼水，直潑而下，讓李戈從裏麵涼到了外麵。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李戈還不知道這個王真人的祭祀是衝著自己來的，那他可就實在是太蠢了。
當李戈再一次抬頭看向那個王真人的時候眼中已經滿是敵視。
“算計我？好啊，看看咱們誰能算計誰？”
王真人那邊，也不好受。
事情進行的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順利。
玉佩中的帝王之血中，含著大量的能量，是每一個以血為食的大妖最為渴望的食物。
隻是在平時，玉佩作為外殼，將帝王之血的帝王之血的氣息鎖得牢牢的，沒有一絲外泄。
如今，王真人已經以人血與死亡的怨念作為引子，用陣法作為橋梁，將帝王之血的氣息引了出來。
按理說，隻要本地有大妖的存在，就不可能不被吸引。
可惜，李戈不是一般的大妖。
他是一個人。
還是一個控製欲已經強到了偏執的人。
王真人急了。
身後的葛村村民已經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大有他敢把這個事搞砸，就直接把他也殺了，與地上的這個可憐的女孩，一同做祭品的意思。
他咬了咬牙，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手一抬，血珠便揮灑著落向了大地。
那血，每一顆都帶著他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真氣。
不過，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心疼。
而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
在那一刹那，李戈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與行動被割裂了。
好像自己的理智已經浮到了天邊，看著一個隻剩下欲望的身軀在行動。
一瞬間，紅色的泥土從香案的下麵湧了出來。
異象已經出現。
“出現了出現了！”一位村民高呼道。
王真人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頭上的冷汗。
紅色的泥土湧動，這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妖的出場儀式。
就好像以前葉孤城出場的時候，要讓侍女先給他鋪一條鮮花的路一般。
什麽叫做氣派！
什麽叫做排場！
當土地全然變成了血色之後，必然會有身高百丈，遮天蔽日的可怕妖物從天而降！
然後！
王真人得意而又猥瑣的想到。
——變成我的手下，任我驅使，隨我踏平一切！
在萬眾矚目之中，
異象，
停住了。
一灘紅色的沼澤土一動不動。
那種感覺就好像貞子姐姐從電視裏往外爬的時候，忽然因為斷電而卡住了。
一口氣吊了起來，忽然窒息。
“大……大師，情況怎麽樣？”
葛洪小心翼翼的問。
“當、當然是沒問題！別說話，打擾我儀式！”
慌得一批的王真人色厲內荏的訓斥道。
葛洪連忙閉嘴，可是神色中卻透露出了幾絲不滿。
而李戈卻在一旁冷笑著。
剛剛，他的理智好像忽然被欲望擠到了軀體的外麵。
能旁觀，但卻失去了所有控製權。
李戈暴怒，
“想算計老子，攤子給你掀了！”
一道命令，傳給了早已經在附近待命的領民。
忽然，遠方傳來了一聲鷹叫。
密密麻麻的螞蟻大軍也堪堪趕到。
一個眼尖的村民忽然驚叫道：“王真人！你看那是什麽！”
所有人順著那個村民所指的地方看去。
一股黑浪從懸崖峭壁湧了上來，並不斷向接近。
那黑浪來得不合常理，甚是駭人。
“那是什麽東西！”村民們尖叫成了一團。
“不要慌！”
王真人硬著頭皮叫道：“不過是大妖來臨之前的異象，我們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