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錦衣之下，鐵血無情
一陣微風拂過校場。
軒起了漫天風沙和陣陣的熱浪。
校場上的將士站的筆直，雙眼卻都撇向一旁的靈石山。
他們大都出身底層，有的人甚至是凡人村落的遺孤，無親無故，生活困苦。
本來想著加入辰龍軍，能夠從此踏上仙途，博一個長生，可惜來了之後才發現，修真世界的規則與凡塵間並無區別，同樣是弱肉強食，同樣是當權之人才有話語權。
顧家傳授給辰龍軍士卒的辰龍煉體訣，不過是人階的煉氣法門，即便你資質再好，最多修煉至金丹九階，便再無突破可能。
這些將士們從一介凡人成為了修士，也不過是徒增了百多年的壽命，但從此以後，他們為了顧家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命運再也不在自己的手中掌控。
在辰龍軍的日子，他們沒有依靠，沒有希望，眼前的上司，身後的戰友，是唯一值得相信的人，就這樣，顧家還經常虧空著本應支付給他們的軍餉，大部分士卒不過一直在苟活。
風餐露宿，朝不保夕，前方看不到希望，身後亦無退路。
多數人的日子，過得非常辛苦。
麵對如此大的**，他們開始漸漸心動，各自心中皆是天人交戰。
顧風的意思很明顯，是繼續忠於辰龍軍，還是徹底的臣服於他。
兩條路，你們自己選！
良久，終於有一個人站出，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走向離自己最近的靈石堆，雙手一把抱起了數十顆靈石，麵無表情的回到了隊伍裏。
有了領頭羊，又有兩三個士卒走了出來，二話不說的朝靈石堆走去......
“兄弟們，別猶豫了！拿到手的才是真的！大家就跟著序列幹吧！”
一個士卒一邊大喊著，一邊將靈石往衣服和褲兜裏拚命的塞，最後他的體型都變胖了一圈，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列隊。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做出了選擇，這些底層將士的心裏防線徹底崩塌！
什麽榮譽！什麽使命！都沒有眼前的靈石實在！
有了靈石，才能改善自己的生活；
有了靈石，才能保證自己的尊嚴不被輕易踐踏！
整個校場開始沸騰，一千多士卒官兵，無一例外，開始有條不紊的走出了隊伍。
不一會兒的功夫，數十堆靈石山就被他們給分了個幹淨！
但是，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眼中滿是攝人心魄的精光，顧風邪笑了一下，喝問道：“告訴我！這就是你們的選擇嗎？！”
“是！！”
千人齊齊回應。
“你們都是娘們兒麽？還是修煉的時候都出了岔子？！大聲點！我聽不見！”
“是！是！是！”
無比肯定的聲音，震耳欲聾！
這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呼喊，是他們積壓已久的不甘！
“很好！”
顧風欣慰的點了點頭，大手猛得一揮，兩個身體強壯的家丁立刻將一塊巨大的牌匾抬了上來！
眾將士望去，隻見這牌匾上被一塊黑布遮蓋，也不知裏麵到底寫得是什麽。
瞧見眾人的好奇眼神，顧風麵容肅穆，他轉過身，對著方飛雪做了個閉眼伸舌的鬼臉，隨即一把就將黑布揭了開來！
烈日下，牌匾上的三個金色大字龍飛鳳舞，霸氣側漏間，竟讓人有了些許寒意！
“錦衣衛...”
有那靠得近的士卒緩緩念道。
“不錯，就是錦衣衛！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錦衣衛的官兵！”
手中折扇輕搖，顧風得意萬分，他也曾絞盡腦汁的想過各種響亮的名頭，可思來想去，始終沒有記憶中的這三個字讓人心驚膽魄，且霸氣凜天！
沒有理會眾人的震驚，顧風昂首挺胸，傲然而立：“你們的敵人和對手不在城外，更不是那南蠻的妖族！”
一手指向身側浩氣城的方向，顧風高聲喝道：“你們的敵人，是城中的那些權貴閣老和天驕！還有他們的門生客卿和走狗！”
“我顧風，需要你們！需要你們成為我的耳目！需要你們成為我的鷹犬！去監視他們！去收集他們日常的蛛絲馬跡！必要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
整個校場忽然間炸開了鍋，這些出身卑微的將士哪裏想過會有這麽奇葩的事情，家族中的序列一子，竟然要他們去對付顧家的閣老天驕！
他們難道不應該是一夥兒的嗎！？更何況，他們人微言輕，哪裏敢和那些家夥作對，平日裏見到，無不都是戰戰兢兢，生怕惹惱了對方，這不是開玩笑麽？！
微微一笑，顧風沒有過多解釋，他緩緩的繼續道：“不要懷疑！不要恐慌！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們的身後有我顧風，有城主！甚至是東域神王！”
“你們不再是卑微的辰龍軍士卒，而是我浩氣城的新貴！你們是錦衣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殺生奪伐，大權在握！從此以後，你們無需再卑躬屈膝，不必再去敬畏任何人！”
頓了頓，顧風目光如炬：“你們唯一需要聽命的人，隻有我！”
顧風的聲音如同有著魔力一般，字字珠璣！
校場中的將士一個個如同著了魔一般，無比激動，他們的屈辱，他們的不甘，他們壓製已久的憤怒，統統在這一刻被顧風點燃！
悄悄的在身後朝吳管事招了招手。
早已準備好的吳管事見狀，連忙上前，他誇張的舉起雙手，一口真元提起，放聲大喊：“錦衣之下！鐵血無情！”
沒有猶豫哪怕片刻，上千官兵心中的豪情和激動徹底燃燒，他們紛紛高舉雙手，跟隨著一同高呼！
“錦衣之下！鐵血無情！”
“錦衣之下！鐵血無情！”
“錦衣之下！鐵血無情！”
一千多被釋放的壓抑靈魂齊齊高呼著口號！他們身穿青龍飛魚服，腳踏白雲紫霧靴，每一次的呐喊都會統一的舉起自己的雙手！
不少人熱淚盈眶，更多的人慶幸自己被選中，來到了這裏！
“錦衣衛！萬歲！序列！萬歲！”
“錦衣衛！萬歲！序列！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不知是誰自發的帶頭，他們立刻切換了口號，山呼萬歲，不絕於耳
顧風默默的轉身，離開了點將台，他的身後，齊齊的高呼還未停歇，他知道，這群修士，已經徹底的為自己所用。
方飛雪目光呆滯，她本來還指望著，趁著顧風在這新軍中尚未有威信之時，狠狠地整治一下他，如今，看著將士們瘋狂的舉動，她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顧風短短的幾句話，就會將這些將士徹底的收服，如同她並不太了解人性一般。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事故！
顧風還記得，這句話應該是在他上一世中的某位蓋世梟雄的名言！
對待這些底層的將士，以利誘之，以情動之，許以尊嚴！這三步棋走好，收複人心，不過舉手之勞！
方飛雪上前，冷笑道：“序列真是好手段，就這麽收服了一千辰龍軍將士的心，小女子佩服。”
她的言語裏滿是嘲諷酸澀之意。
猛得看向方飛雪，顧風一臉的憤怒，冰冷冷的斥道：“方飛雪！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
“從現在起，你再也不是辰龍軍乙字營的都尉！而是我錦衣衛的總指揮使！”
懶得看她震驚的模樣，顧風一字一句道：“如果你連最基本的忠誠都做不到，我可以讓我爹直接削去你的修籍，將你逐出浩氣城！辰龍軍你也別妄想著回去了！”
方飛雪大驚失色，削去她的修籍，逐出浩氣城！她還能上哪裏去？！
回到當初那個破敗的凡人村莊麽？
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也許村子裏還會有認識他的老人，但是！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一股強大的恐懼感彌漫到她的心頭，她怕了！真的怕了！
方飛雪突然想起了自己義父陸震所說的話，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浩氣城顧家的家臣而已！
這還隻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可有可無的棋子！
任人擺布，用之假眛，棄之無慮！
她突然意識到，顧風身份的可怕！
這種身份上巨大的差距，讓她感到萬分沮喪！她的所有驕傲，所有自豪！一瞬間，統統瓦解！
方飛雪終於知道，她和眼前這一千多名士卒，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
斜眼看了她一眼，顧風雖心有憐惜之意，但也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讓步姑息。
“小丫頭片子，不整整你，還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了！”
心中暗自得意，顧風表麵冷若冰霜，冰冷的吩咐道：“接下來的事交給你了，安排妥當後，我會讓吳管事將近期錦衣衛的任務指派給你。”
“啊，對了！”
帶著九龍就要離去，顧風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回頭提醒道：“你的房間已經讓婢女替你收拾妥當，瓊風閣每日亥時會緊閉大門，如果你趕不回來，以後也就不用再回了！我瓊風閣內的女眷絕不允許晚歸！明白了嗎？！”
方飛雪緊咬雙唇，委屈的幾乎要掉下眼淚，奈何，人生就是如此的不公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拱手道：“錦衣衛總指揮使方飛雪...謹遵序列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