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夢不是夢
花月影聽到張凡的話語，很快拿來一份羊皮紙狀的合同來。
她執筆很快擬出一份合同，寫著王東升自願賣出二十年的壽命，來換取一千萬，錢貨兩清後各不相欠等等。
“你咬破中指，在這裏按下手印！”
花月影指點王東升簽合同，而他隨即捧出一個精致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雞蛋大小的印章，印章下麵雕刻的像銅錢。
“主人，請用印……”
這是天地當鋪的印，每收上來一件物品入庫，都要用印章蓋一下，張凡聽花月影說過。
所以這會張凡很自然的拿起天地當鋪的印章，直接就蓋了上去，就看到那印章落下去後，整個羊皮卷一下子像是活了一樣。
變得格外有些不同。
“你閉上眼睛，不要動……”
花月影看了那王東升一眼後，又看了一下羊皮卷上的血手印，叮囑了王東升一聲後，等到他閉眼後，就伸出手在他的頭上虛晃了一下。
張凡就注意到，花月影的手心裏，突然多了一顆那種膠囊狀的，賣給榮老爺子那種有一年生命的壽元丸。
花月影把手中那顆壽元丸，放到了托盤上，然後又在那王東升的頭上虛晃一下，一直閉著眼睛的王東升，隻覺得身體似乎很沉重。
渾身都酸疼，似乎自己一下子到了暮年。
二三十個呼吸過後，王東升終於聽到花月影喊他睜開眼睛，張凡則看到被花月影拿走二十年壽命後，王東升整個人都變了。
原本隻是二鬢斑白的他，此時頭發全白了，就連眼神都渾濁起來，就像是瞬間蒼老了二十歲，此時外形看起來有六十歲。
“一千萬，交易完成了，這是你的錢，你可以走了……”
張凡推給了王東升二個箱子，一千萬紙幣分量相當重，可王東升卻喜形於色，毫不介意的提在手裏，衝著張凡行禮後，開開心心的拿著錢出門。
“天地當鋪？怎麽會做這麽古怪的夢？”
在一間狹窄的出租屋裏，半夜的王東升突然醒來了，腦子裏隻是記住了一個天地當鋪。
他今年四十多歲了，有一個早早輟學後一直在打工的兒子，昨天有親戚給兒子介紹了一個女朋友，那女孩子長的也幹淨斯文，王東升和媳婦以及兒子看著都很喜歡。
本來姑娘和兒子談的不錯，但是來到他的租房後，就不樂意了。
人家明確表示，如果兩人還想處對象的話，就必須得單獨有一套全款的房子，可以沒有車，但是一定要有房，而且結婚的話，男方也得拿出一筆不菲的彩禮！
王東升一家本來就窮，他一輩子給人裝潢，當最髒最累的油漆工，就為了多掙幾個錢，可是掙的錢總是不夠用。
去年媳婦動手術，借了一身的外債，一直都是租房子住，想要全款買房子，那得一二百萬，對於王東升來說，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東升和兒子商量，說是不耽誤人家好姑娘。
當時父子兩人大吵了一架。
兒子哭的像個孩子，說是多年前，家裏沒買學區房，害的自己根本就進不了好一點的初中，然後也沒錢請老師補課，老師考試都是考補課的內容。
後來他成績越來越差，考不上重點高中，隻能去技校混了二三年後就去打工，現在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找一個媳婦。
又被房子給難住了。
為啥王東升就那麽窮，窮人就不配有媳婦，有愛情……
兒子的話，雖然不一定全對，但是卻說的王東升眼淚嘩嘩的流，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爺們，眼淚就像是水龍頭，再也止不住。
他覺得自己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活著，可是為什麽總是這麽窮？
兒子的埋怨，他也很無奈呀！
房子都沒住的，還學區房？
動輒幾百萬的學區房，是他一個月四五千的工資可以負擔的嗎？
何況，家裏上有老下有小，還有生病的老婆，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樣不要花錢，哪一樣又少的了錢？
他哪裏攢的下來錢，給兒子買學區房讀書？
想著怎樣給兒子買婚房結婚，所以晚上王東升不停的灌酒，想麻醉自己，想讓自己徹底的睡過去，不要再醒來，因為醒來後麵對現實，他心底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沒錢沒本事，活著都覺得累。
很快，他做了一個關於天地當鋪的美夢，夢中，他用二十年的壽命，在一個戴著臉譜的人手裏，換到了一千萬的人民幣。
然後他笑醒了，這夢可真是異想天開。
王東升打開了燈，準備去一趟廁所後繼續睡覺，可是他的腳碰到二個箱子後，卻是一下子把箱子踢開了，然後就看到紅紅綠綠的鈔票！
兩箱子的錢，就像是他夢中一樣。
“哎呦，疼！”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王東升，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猛然的掐了自己一把後，才赫然發現，很疼，他沒有做夢。
然後下一刻，他跑到洗手間鏡子前一看，鏡子中的自己，果然像是蒼老了二十歲，這讓他的心底又是悲涼又是驚喜。
不是在做夢，他真的用二十年的壽命，換來的一千萬。
一千萬，一千萬呀，想著孩子曾經埋怨他沒有買學區房的話語，王東升嘴裏一陣苦澀，自己沒有給兒子一個好的學習環境。
那麽就讓這一次用壽命換來的錢，好好的給兒子一個家。
第二天一早，王東升就把兒子和那姑娘叫過來，慎重其事的告訴他們，自己當年是攢下一筆錢，曾經把這筆錢拿來投資買股票。
現在股票大漲，索性把這筆錢拿出來，給他們在市中心買一套寬敞的學區房。
那姑娘聽到這裏，眼睛都亮了，笑眯眯的也不說分手的話，隻是恭恭敬敬的喊了王東升一聲爸，讓王東升眼角的皺紋一下子舒張開來。
對於他來說，哪怕是時日無多，隻要兒子好能早早的娶媳婦，抱到大孫子，他就是死而無憾了。
至於別人說的什麽，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就是一個沒讀多少書的老實人，他不懂，也不想懂，他隻想自己兒子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