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蘊靈門弟子跟師叔祖的恩怨情仇
王富強祭出五把飛劍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都跟著陡然一變。
他右手輕抬,就像一個沙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一般,輕輕在其中一把飛劍上一點,同時清喝道:“一氣!”
被他點了一下的飛劍頓時光芒大作,劍身更是劇烈顫抖著,發出一聲聲宛若龍吟一般的嘶鳴。
“咻!”
飛劍“一氣”帶起一聲破風聲響,驟然射向對麵的清河宗宗主許曉山。
王富強手指再次一點:“三清。”
第二把飛劍緊跟第一把飛劍之後,而此時的院子中,已經劍氣森然,清暉凜冽。
兩柄飛劍去勢很快,瞬間就已經抵達許曉山的身前,許曉山隻能出劍抵擋。
王富強卻根本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這一次連彈兩把飛劍:“五音七絕。”
又有兩把飛劍飛出,劍氣如潮,在王富強身前形成了一道壯麗的奇觀。
這些劍氣潮水緊跟在飛劍“五音”和“七絕”之後,所以看起來就像是劍氣潮水受到了某種驅使,向著對麵的許曉山衝擊而去。
王富強彈出四柄飛劍之後,並沒有彈出最後一把飛劍九百裏,而是踏前一步,整個右手垂下,然後自然向上輕輕一掃,飛劍九百裏頓時衝天而起,瞬間便消失在雲海之上。
看到這個舉動,高成功尤大山這些見過這一劍的人麵色大變,高成功甚至脫口道:“靠,又來這招。”
說完拉著張劍湖快速後撤。
這一劍,正是蘊靈門秘法之一的“禦雷真訣”,其威力高成功當初在內門弟子資格大考上的時候是親眼見識過的,那時候王富強僅憑著這一劍,就將一頭實力可怕的魔獸斬殺。
這一劍威力是很大,也正因為如此,王富強根本控製不住,當初他們就全都遭到了反噬,如今看起來,又得重新上演一遍。
果然,王富強身上衣袍鼓動,讓他消瘦的身軀突然間顯得異常高大。
隻見他右手舉起,手掌成爪,猛然向下一扯,口中念念有詞,最後怒吼道:“殺!”
話音落下,天際上頓時雲層翻滾,雷聲轟鳴,然後一道劍光破開雲層,緩緩壓下,在那巨劍周圍伴有一道道閃電,宛若天罰降臨。
這柄巨劍出現之後,猛然下墜,砸向地麵上的許曉山。
許曉山麵色慘變,他想躲,卻根本無處可躲,身體被那四把飛劍死死的纏著,根本脫不開身。
“轟隆!”
巨劍轟然砸下。
然後不論是翻湧的雲海還是轟鳴的閃電,亦或是劍氣森然的巨劍,甚至是纏繞在許曉山身側的四把飛劍,都在瞬間消失。
許曉山雙眼凸出,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天地一片死寂,連風似乎都跟著消失了。
然後許曉山的身體中似乎發出了一道無聲的悶響,所有人麵色瞬間巨變,似有一股無形而可怕的力量正在醞釀,然後爆發。
那種感覺讓每個人都感覺無比清晰,就好像那股力量就在他們的心中醞釀一般。
下一刻,那位站在地麵上的清河宗宗主,身體竟是瞬間消失,然後磅礴可怕的力量以他身體所處的地方為中心,向著四麵蔓延出去。
所有人幾乎同時祭出各種法寶,同時身體快速後退。
王富強瞪大雙眼,身體也跟著後退,左手還不忘推了愣在原地的尤大山一把,右手結印,調動五把飛劍。
五把消失的飛劍再次出現,跟上次一樣,在空中飛速旋轉一圈之後,悠然落下。
整個地麵瞬間凹陷下去,而那股無形的磅礴力量也似乎被飛劍的力量逼入大地之中,隻有先前釋放的力量還在繼續蔓延。
在這股力量之下,不可避免的,所有人被弄得無比狼狽,倒是最先跑路的高成功和張劍湖躲過一劫。
王富強站在地上,在他身前,懸停著五把飛劍。而王富強盯著五把飛劍,一臉疑惑,似乎在琢磨著什麽。
其餘那些蘊靈門和清河宗眾人也陸續爬起來,表情卻各不相同。
清河宗不論長老還是弟子,臉上都充滿了深深的恐懼,這個王富強所展現出來的手段,實在太過駭人聽聞。
在此之前,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一個扛著半截繡刀的家夥,竟然擁有五把飛劍,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術法,竟然隻用一劍,就讓他們的掌門人徹底灰飛煙滅。
而蘊靈門眾人的臉上,卻夾雜著疑惑和崇敬。
作為蘊靈門弟子,還是掌門一脈的弟子,他們當然知道禦雷真訣的可怕,可禦雷真訣就算是掌門師尊使出來,也達不到如此可怕的效果,這個師叔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王富強使出的,並非真正的禦雷真訣,或者說不完全隻有禦雷真訣,還有五把飛劍之間所帶的場勢。
當初王富強融合五把飛劍之時,就發現了各種各樣的場勢,他發現這些場勢看似無形,但彼此間卻蘊含極其強大的力量,之所以看起來平靜,是因為各個場勢之間有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隻要有外力作用,強行打破這種平衡,場勢之間的力量就會爆發。
而王富強做的,便是利用禦雷真訣的力量,來打破五把飛劍之間存在的平衡,使其爆發出來,然後再用這道力量去打破天地間存在的平衡,才會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王富強頭疼的是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很難在短時間內恢複,隻能利用五把飛劍的場勢,將這股力量引開,作用在其他地方,然後等天地間自然存在的場勢形成,慢慢抵消這種混亂的場勢。
這就好比一個平靜的湖麵,實則暗流湧動,突然被投入一顆石子之後,便會激起波紋,不斷蔓延,而隨著時間持續,水波就會消失,一切就會恢複平靜。
而事實上,這種辦法,整個劍氣山河除了王富強,恐怕就算是那位長河仙人也做不到,因為要打破天地間存在的場勢,最少需要五把飛劍共同作用。
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不就等於說自己以後跟人對戰,都隻能這般狼狽?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像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妥,旁邊站著的,可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孫呢,這不是讓他這位師叔祖的形象遭受了巨大的影響?
這萬一以後英雄救美啥的,豈不是更加丟臉?
完全一點劍仙風采都沒有嘛。
看來這一招,不到萬不得已,以後還是少用為好……
白衣雪等人很快重新回到王富強身邊,高成功早已見識過,所以並沒有多少震驚,開口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王富強收起五把飛劍,看了眾人一眼,一個個灰頭土臉,哪還有平日的那份超凡脫俗。
王富強並沒有嘲笑這些門中後輩,因為他覺得自己恐怕比他們還要狼狽,開口道:“我們的目的是來要錢的,殺人隻是不得已,所以隻要清河宗這些人不再阻攔我們拿錢,就不用理會。”
高成功點了點頭,對著不遠處一名蘊靈門長老道:“你,過來。”
這名長老被他這一喊,頓時渾身顫抖,卻偏偏不敢不去,顫抖著身體,來到高成功身前。
“砰!”
他直接一下跪下王富強身前,哀求道:“求上仙饒命,這一切都是宗主的旨意,跟小人沒有關係啊。”
王富強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知道。你知道清河宗的錢財都放在哪裏?”
這名長老急忙點頭道:“知道知道,小的這就帶上仙們過去。”
王富強笑著道:“懂事。”
這位長老心中卻苦澀到了極點,就現在這情形,不懂事能行嗎?
在這名長老的帶領下,眾人很快來到了一個大殿前,而這一路上,那些個清河宗弟子也不敢上前,遠遠的退開,同時緊緊的抓著佩劍的劍柄。
王富強抬頭看了大殿一眼,皺眉道:“都在這裏?”
這名長老急忙道:“都在這裏了。因為山下連年戰亂,清河宗這些年並不景氣,所以才會拖欠蘊靈門供奉,最近宗主跟太極門勾結,又送了太極門不少,這裏已經是整個清河宗的資源了。”
王富強點了點頭,對著尤大山道:“清點一下,值錢的全部帶走,若是不夠,看看清河宗有什麽值錢的能拆就拆,最少補足一萬元石。”
尤大山笑著道:“師叔祖放心吧,這種事情交給弟子,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
王富強點了點頭,繼續道:“其他人幫忙。”
說完就走向一旁的石凳,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閉上雙眼,哼著所有人都聽不懂的小曲。
等尤大山等人輕點完畢,距離一萬元石還差一些,所以蘊靈門眾人便開始在清河宗大拆特拆,一直補足師叔祖要求的一萬元石,方才作罷。
臨行前,王富強跟那位清河宗長老交談一番,大致意思是清河宗以後不再是蘊靈門的附屬宗門,蘊靈門也不會再照付清河宗,清河宗也不用再給蘊靈門任何供奉,至於清河宗能不能繼續留存,都跟蘊靈門無關。
清河宗以後要找誰作為依靠,玄陽宗也好,太極門也罷,都是清河宗自己的選擇,但隻要敢侵犯蘊靈門,就決不輕饒。
那位長老隻能連連點頭,哪敢說半個不字。
王富強在離開清河宗的時候,在山門之前停了一下,然後轉身看著那氣派無比的牌坊,撇了撇嘴,冷聲道:“都他娘窮成這樣了,還掛這麽大的門麵。”
然後這位蘊靈門最年輕的師叔祖一躍而起,一刀將那塊雕刻著“清河宗”的巨大牌匾劈成兩半。
離開清河宗後,那位讓王富強寫詩的女弟子忍不住問道:“師叔祖,您為何不讓清河宗繼續作為蘊靈門的附屬勢力?有了今日的事情,清河宗以後必然不敢再忤逆蘊靈門。讓他們退出蘊靈門,豈不是蘊靈門的損失?”
似乎覺得自己作為弟子,不該置疑這位師叔祖的決定,所以說到後麵,她聲音變得很小,細若蚊吟,但王富強都聽完了。
王富強笑著道:“就清河宗現在的情況,能有錢供奉給蘊靈門?沒有。不僅沒有,若是還承認他們是蘊靈門的附屬勢力,若是出了問題,蘊靈門還得出麵幫著他們解決,但蘊靈門現在的情況,明顯沒有多餘的力量幫助他們了,否則這次討債也不會讓我來。”
他輕輕一笑,接著道:“再說了,這種朝三暮四的宗門,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或許現在不會叛變,但十年後,百年後呢……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人心的欲望,更是填不滿的。”
這名女弟子點了點頭,覺得師叔祖說話雖然糙,但還是挺有道理的,怪不得能寫出那樣的詩句出來。
白衣雪突然間也覺得這位年輕師叔祖似乎也不全是一無是處,他的天賦實力,確實是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其展現出來的實力,甚至已經超出了很多門中的長老。
除此之外,他在處理宗門事物方麵,也展現出了過人的魄力,看待一些事情,也比他們這些所謂天才要更深遠。
而顧子坤卻悶悶不樂,莫名其妙給這位師叔祖打了一耳光,踢了一腳,怎麽看都是這位師叔祖公報私仇,再走下去,他還不知道自己會被這位師叔祖怎樣對待。
以前在蘊靈門,他是內門大師兄,是所有人都崇拜尊敬的大師兄,哪怕是天賦異稟的白衣雪,看他的眼神都是有光的,那個時候他便覺得,在整個蘊靈門,也就隻有自己能夠配得上白衣雪,這一點,不論是師尊還是那些長老,都是默許了的。
一切原本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兩人結為道侶,不過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也必將注定會在劍氣山河的修行界留下一段讓人羨慕的佳話。
可自從這個王富強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苦心經營的外門丹藥和靈器市場,莫名其妙就落到了這個王富強手中。他原本想仗著身份和修為,狠狠教訓一下這個王富強,哪曾想反過來差點給這王富強打死。
最後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不惜觸犯門規,解除了食人獸的禁製,不成想不僅沒有解決掉這個王富強,還被這家夥踩在頭上撒尿,那可是真的撒尿啊。
好在這件事沒有傳開,不然他這個大師兄,怕是已經成為了整個蘊靈門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
饒是如此,他這個大師兄因為王富強的存在,也成了一個虛有其表的存在,就像現在的清河宗,空有一個大大的門麵,其實窮得連一萬元石都已經湊不出來。
之後王富強更是一舉成為了蘊靈門最年輕的師叔祖,他所有的計劃,所有的報複,也就算是胎死腹中了,要想在蘊靈門修行下去,他就必須得對這位師叔祖畢恭畢敬,唯一的好處就是這個家夥終於不能再打白衣雪的主意了。
因此他覺得白衣雪最終還是隻能選擇自己。可這段時間他發現,白衣雪看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光芒,就跟看其他同門沒什麽區別,反而看向王富強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難明起來。
這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這一路走來,這位師叔祖仗著實力輩分,公報私仇,將他所有的榮光與驕傲,全都踩在了腳底下,才改變了白衣雪對他的看法。
可如此深仇大恨,他偏偏卻無可奈何。
他必須留在蘊靈門,不僅因為白衣雪在蘊靈門,而是隻有留在蘊靈門,他才能發光發熱,才能展現自己的天賦與光輝。
好在蘊靈門門規森嚴,那麽就算這位小師叔天賦再好,實力再強,就算白衣雪對他再如何仰慕,他們之間也絕無可能,所以到頭來,白衣雪最終還是隻能選擇自己。
這是他唯一能打敗這位師叔祖,從他身上報仇雪恨的辦法。
就算這位師叔祖無法無天,不在乎蘊靈門那些森嚴規矩,但白衣雪卻隻能遵守,且不敢違紀一絲一毫,這是白衣雪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的性格。
一想到自己今後拉著白衣雪在這位師叔祖麵前路過,一想到這位師叔祖那種羨慕嫉妒的表情,他就開心得不得了。所以被這位小師叔打了一耳光,踢了一腳的地方,似乎也沒那麽痛了,心中的怨恨,似乎也沒那麽深了……
尤大山隻要一看到錢,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也就不會去考慮那些有的沒的,追上王富強問道:“師叔祖,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王富強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冊子,正是離開蘊靈門前,王靜玄給他的那個。
王富強將冊子翻開,看著第二個宗門的名字,開口道:“白劍門。”
他眉頭突然一皺,盯著冊子上對於白劍門的介紹,然後破口大罵:“狗日的王靜玄,又坑老子!”
對於這位師叔祖對自家師尊的謾罵,這一路上他們這些弟子早已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心裏不僅沒有不舒服,反而暗暗竊喜。
這家夥隻要罵師尊,肯定就是遇上了大麻煩,而這個麻煩還是師尊安排的。
反正隻要這位師叔祖不高興,他們就高興。
誰知道王富強似乎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冷哼道:“你們別高興,王靜玄坑了我,也就等於坑了你們,這白劍門可是距離太極門最近的宗門。太極門那位吳掌門是個什麽貨色,你們比我還清楚,到時候若是碰上,我反正是無所謂,大不了加入太極門繼續修行。在哪修行不是修行?而且就算我開口要個老祖,他們也不會拒絕。倒是你們幾位,貌美如花,細皮嫩肉的,嗬嗬……”
三位女弟子包括白衣雪在內,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