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心甘情願的臣服
鳳舞州。
京城十裏外。
一家酒館，坐落在管道邊上，濃鬱的酒香飄出去很遠，偶爾有行人路過，總是不自覺的被酒香氣吸引，不忍離開。
楓無痕獨自一人坐在酒館中，正在品著桌上的一碗酒，看起來很愜意。
酒香不怕巷子深。
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誰能想到，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居然會有這麽令人回味無窮的好酒。
酒館中的客人不多，但卻全都稱得上是絕對嗜酒之人。
沒有鶯歌燕舞的歌姬，沒有嘈雜熱鬧的推杯換盞，隻有酒。
他已經坐了很久，也喝了很多，可是卻好像千杯不醉一樣，依舊頭腦清醒，就連賣酒的老板看著都好奇不已。
正在這時，酒館的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一個一身青布長衫，留著兩撇胡子，一個白衣如雪，手握長劍。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
從他們剛一出現在酒館門口，楓無痕就認出了他們。
陸小鳳四下打量了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楓無痕的身上，然後緩緩走了過去。
“看來天下沒有你陸小鳳破不了的案，也沒有找不到的人。”
楓無痕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楓閣主既然到了京城，怎麽不辭而別呢？您的大恩大德，陸小鳳還沒有當麵謝過。”
陸小鳳來到楓無痕的麵前，笑著說道，說的很真誠。
“各取所需而已，談不上什麽恩德，而且早在天齊峰的時候，你就已經為此付出過代價。”
楓無痕飲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道。
“可是在下沒想到楓閣主居然會親自趕來鳳舞州，實在很意外。”
陸小鳳緩緩說道。
楓無痕笑了笑，招呼老板又取了兩壺酒來，並且示意為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一人拿一隻碗。
“對壺而飲豈不快哉？”
陸小鳳擺手拒絕，直接拿起了其中一壺酒，仰頭連喝三口。
“好酒！”
他也算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
楓無痕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自顧自的品著酒。
“其實在下知道，紫荊之巔一戰，雖然受到了很多人的注意，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真正的決戰，並不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那一戰，而是發生在你和葉孤城之間，在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開戰之前，他就已經輸了，而且輸得徹底。”
陸小鳳看著楓無痕，意味深長的說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西門吹雪臉色變了變。
“他隻不過輸給了自己，從他進入京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輸了。”
楓無痕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但是能讓白雲城主甘心赴死的人，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在下佩服，是真心實意的佩服。”
陸小鳳抱了抱拳，一臉認真的說道。
如果說之前的敬重隻是單純的因為楓無痕和天涯海閣在江湖上的名頭的話，那麽現在的陸小鳳，是真的打心底裏敬重楓無痕。
沒有人能讓葉孤城甘心赴死，西門吹雪也不能。
“你用了幾招？”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西門吹雪終於開了口。
楓無痕緩緩抬起了頭，看向了麵無表情的西門吹雪，搖著頭笑了笑。
此刻的西門吹雪，看起來似乎比輸給葉孤城都要慘淡。
“一招。”
楓無痕淡淡的答道，輕鬆而隨意。
聽了他的回答，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同時愣住，不敢相信的看著楓無痕。
天下沒有人能一招擊敗葉孤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現在這個人就坐在他們的麵前。
“劍皇之名，果然並非浪得虛名，在下欽佩。”
陸小鳳恭敬的抱了抱拳，由衷的說道。
現在他明白，天涯海閣的突然崛起，絕非偶然。
“葉孤城是一個對某種完美有著極度追求的人，但是自從悟出天外飛仙之後，他對劍道的追求就已經步入了瓶頸，再無突破。”
“他可能是把這場陰謀也作為了他劍道上的一場戰爭與挑戰，以驗證和追逐更加的完美，即使這種挑戰充滿了毀滅的風險。”
“但是從他自貶凡塵，製定這場陰謀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曾經的葉孤城，所以他注定會敗，即便不是我，他也依然會敗在西門吹雪的劍下，因為陰謀一旦被揭穿，他便輸了。”
“其實揭穿這一切的人，原本該是你才對，我隻是越俎代庖而已。”
楓無痕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說道。
葉孤城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劍客，實在有些可惜了。
“無論如何，楓閣主的恩情，陸某永不敢忘。”
陸小鳳說著，突然單膝跪在了地上。
“從現在起，陸小鳳願為楓閣主馬首是瞻，隻要日後需要我陸小鳳效力的時候，盡管言語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小鳳看著楓無痕，一臉認真的說道。
一旁的西門吹雪不禁有些動容。
他知道，陸小鳳之所以這樣，完全是為了他。
正在這時，酒館外一陣馬蹄聲傳來。
一輛黑色馬車，幾十匹快馬，停在了酒館的門口。
為首的人，正是藍芯雨和蘭劍。
“我該走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酒錢我付。”
楓無痕緩緩站起了身，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放在了桌上，邁步向外走去，嘴角再次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陸小鳳緩緩起身，看著走出酒館上了馬車的楓無痕，會心一笑。
他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對楓無痕來說。
官道上，一輛黑色的馬車在數十匹快馬的簇擁之下，一路向不可知之地而行，漸行漸遠，消失在天邊。
...
不可知之地。
天齊峰下。
一夥人行色匆匆的向天齊峰之巔而去，為首的人，是一名上躥下跳的青年，臉上有一道疤，不停地催促著身後的眾人。
或許就是因為他，這幫人才顯得這麽匆忙。
“小魚兒，這不已經到了天齊峰了嗎？天涯海閣近在咫尺，不用這麽著急了吧？”
一名胖乎乎的禿頂中年人，咧著一張大嘴，有些埋怨的說道。
“那就應該再快點，燕叔叔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話音落下，青年已經溜到了數丈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