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拜師
趙雪楓不理幾個後輩，縱身一躍，來到劍匣近前，一把將錦布扯下。哪吒反應最快，出手如電，上前製止。怎料趙雪楓頭也不回，單手將哪吒擋住。哪吒大駭，他幾時被如此輕視過。
趙雪楓另一隻手推開劍匣，細看伊尹劍。
“伯父何意？”洛青峰攔住趙雪楓，冷冷問道。
“你們幾個孩子，真是闖下了大禍。”趙雪楓單手用力，將哪吒逼退。“劍怎麽是空的？也是萬幸。”隨即將劍匣合上，用錦布包得嚴嚴實實。
“可有其他人見過此劍？”趙雪楓不理洛青峰，沒等回答，就自言自語道：“可惜，還是讓他逃了。”
聽到趙雪楓漫不經心的話，洛青峰疑惑，“劍是空的，是什麽意思？誰逃了？”
“趙師叔，你對此劍感興趣？”薑雲晴推開洛青峰，站在趙雪楓麵前逼問。
“你可知此劍是誰的？”趙雪楓被氣樂了。
“伊尹劍，當然是伊尹的。”
“我隻知此劍是伊無涯佩劍，你可知伊無涯是何人？”趙雪楓再次問道。
“伊家最後家主，十餘年前家門不幸，不知被何人所害。”薑雲晴說到此處，心中不由一顫，默念道：“父親隻說此劍是伊家朋友所贈，我怎麽從沒想過是伊無涯送的。真是沒將寶物放在心上，隻把它當成了父親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你何時得到此劍？”趙雪楓又問道。
“哼！我與父親光明磊落，何懼盤問？十三年前。”
“那時你多大？”趙雪楓歎息一聲道。
“問這做什麽？”薑雲晴有些惱了。
“讓我想想，那時你應該十三歲，如今你已二十六歲了。”趙雪楓仰天長歎。
“師兄，幫我打他！”薑雲晴大怒。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不要臉的天君，不但追問一個女子的年齡，還要當著眾人麵前羞辱她，簡直該殺。
“慢著！”趙雪楓正色道：“賢侄女難道沒有想過，我為何看劍匣一角就認得此劍？”
“你什麽意思？”薑雲晴有些疑惑。
“三太子，青峰，你二人暫且回避，我要同雲晴說些話。”
“趙師叔，你當我是傻子嗎？”哪吒狠狠說道：“想調虎離山，搶奪寶劍？然後以師妹要挾，逃離縛妖境。”
“都說三太子急躁，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趙雪楓一甩袍袖，憤然說道：“剛剛交手之時你該清楚，我如果想搶奪此劍，你並無反抗之力。”
“狂妄！”哪吒口念真言，手中赫然多了一杆長槍，“我不用混天綾與乾坤圈，也能降服你。”
“簡直胡鬧！”趙雪楓不想同哪吒多費唇舌，轉而看向薑雲晴，“侄女，你該明白，都監衛多有雷部耳目，進到縛妖境前，我已發現兩撥人馬。再耽擱下去，真要走露了風聲。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李都監對我說黑虎搶奪幻玉之事時，我就心生疑惑。幻玉雖是寶物，但黑虎也不會不知進退。見了寶劍，我什麽都明白了。我能想到這點，聞仲會想不到？他不過需要一個參與其中的借口罷了。想要知道來龍去脈，就讓他二人出去。”
薑雲晴輕咬嘴唇，不禁說道：“師兄，青峰，你二人先出去。”
“師妹！”哪吒想要製止。
薑雲晴擺了擺手，沒有言語。
“趙雪楓，你如敢亂來，我定然不饒！”哪吒說罷，憤憤出門。
趙雪楓也不願同哪吒動氣，轉而看向一步不動的洛青峰道：“你為何不走？”
“此劍在天下人眼中是至寶，但在姐姐眼中是父女之情，在我眼中是比天高的情義。我深陷此境，再無所惜。如姐姐有事，不過多一仇敵罷了。”洛青峰緊握雙拳，深感自身無力，隻感一陣痛楚。
“說得好，小小年紀，愛憎分明。希望你記住今日之語，不要辜負雲晴一片心意。退下吧，無事。”趙雪楓擺了擺手道。他心中並不好受，究其原因，是為紅兒。
“青峰，你放心。有父親在道門，無礙。”薑雲晴柔情百轉。
洛青峰不再言語，默默走到院中。
見洛青峰走了，趙雪楓將屋門關緊。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屋中丁點聲響也沒有。哪吒手提火尖槍，飛在半空監視。
“青峰，半個時辰了，我們進去看看。”哪吒心焦，就要推門而入。
這時，屋門開了。
薑雲晴默然走出，悠悠說道：“無事了，青峰，你進去，叔父有話對你說。”
洛青峰見薑雲晴雙眼通紅，顯然哭過。聞聽薑雲晴稱呼趙雪楓為叔父，心中更加疑惑。
等來到屋中，他見趙雪楓端坐在桌前，麵前赫然是那把伊尹劍。
“將屋門關好。”趙雪楓吩咐道。
洛青峰一愣，轉身將屋門關緊。
“世間常道，姻緣天定。青峰，你福源深厚，倒在我料想之外。”
“伯父此言何意？”洛青峰抱拳問道。
趙雪楓沒有答言，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知此物為何？”
“不知。”
趙雪楓將木盒打開道：“此物就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伊氏絕世功法。”說罷，他將木盒中竹簡拿出。竹簡展開，左首刻著‘天玄道法’四個大字。
洛青峰見此，木然不知所措。
趙雪楓拿出香爐，點燃三根清香，將長劍和竹簡放到香爐之前。做好一切後，他來到洛青峰身邊道：“跪下。”
“伯父何意？”洛青峰不由問道。
“伊家家主伊無涯曾對我言，助他尋一弟子，參透伊家道法。青峰，跪拜吧。”
“伯父，我何德何能？怎能受此？”洛青峰慌忙說道。
“有何不可？大丈夫不拘小節，一切都在一個緣字。我今日來就是為了此事，沒想到伊兄長劍也被你所得，豈非天意使然？莫要推脫，天下恐無第二人有此資格。伊兄九泉有知，定然欣慰，快些跪拜。”
“伯父，萬萬不可。”洛青峰還要推辭。
“沒想到你竟是迂腐之人！”趙雪楓惱道：“憑你現在修為，如何報青丘之仇，如何報父母之恩？就如你剛剛對我言語，我試問你，你如何保護想要保護之人？”
洛青峰聽趙雪峰一席話，不禁握緊了雙拳。他抬眼看向伊尹劍和天玄道法，不由想起紅兒，要不是雲晴提醒，趙雪楓一家沒有今日。還有黑虎妖，要不是哪吒到此，不要說他，就是雲晴都有危險。究其原因，不外乎無知無力。
想罷，他雙膝跪地，連磕三個響頭，隨即說道：“師傅英靈在上，受徒兒一拜。徒兒福薄，未能與師傅謀麵。今日受師傅功法，必念師傅之恩。徒兒在此發誓，定然愛惜寶劍，苦研功法，將來找出仇人，為師傅報仇。”說罷，又磕了幾個頭。
“好，就該如此。”趙雪楓扶起洛青峰，含淚笑道。
“青峰謝伯父提攜之恩。”洛青峰就要行大禮。
“青峰不要多禮，此事隻因你福源深厚。”趙雪楓攔住洛青峰，將桌案之上的伊尹劍拿了起來，“如何是好？”
“伯父為何歎息？”
“雲晴亦不知此劍隱秘，想來薑子牙也是不知。”
“此劍還有隱秘？”
“當然，如無隱秘，此劍怎能稱為至寶。”趙雪楓沉吟半響，悠悠說道：“功法有跡可循，你可以慢慢參悟，至於那‘故人’，我定然將他找出。”
趙雪楓放下寶劍，“青峰，你等我消息。”說罷，推門而去。
隻留下洛青峰獨自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