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16西安號
一杯茶喝完，羅鵬程去洗了個澡。而胡楊則被打發回去換件正式點的衣服。
回到房間，胡楊的腦子急速運行。那位出門怎麽會一點風聲都沒有。而看羅鵬程的反應來看，應該也是才剛知道消息，否則他也不敢在見大領導之前喝酒。
劉宏偉的反應則說明，這個消息他是不知道的。否則他怎麽會那麽淡定的離開。他們費盡心思不就為了進那個新部門，而這位就是新部門的第一任領導。
十分鍾後，換了一身幹淨衣服衣服的胡楊來到了羅鵬程房門口。洗過澡也同樣換了一身衣服的羅鵬程，身上的酒氣已經散了大半。
胡楊開車羅鵬程指路，開出十幾分鍾之後，胡楊就猜出了目的在哪，是軍港。
怪不得這邊沒有收到一點消息，原來是從海上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能夠保證沒有消息走漏。軍艦在信息管製上還是比較嚴格的。
羅鵬程的突然問胡楊：“緊張嗎？”
胡楊苦笑著說道：“肯定緊張啊，那可是大領導啊，從來沒有見過的大領導。”
現在胡楊還真是有點小緊張，這種大領導他上輩子也是沒見過的。
在隱蔽戰線混了那麽久，各國政要見過也接觸過不少。反而自己國家的卻沒有什麽接觸。麵對這種沒有經驗的情況，即便是胡楊心裏依然是有波動的。
羅鵬程說道：“那咱們說點別的事，你那些刀片怎麽樣了？”
胡楊也沒隱瞞：“快出成果了，半個月內就應該可以投產。”
羅鵬程問：“那邊找你了吧？”
胡楊說道：“找了，但開價太摳門被我回絕了。說起來劉宏偉也是那個大院的，沒少跟您這給我打小報告吧。”
羅鵬程微微搖頭：“劉宏偉還沒蠢到這個程度。其實他也算是工作能力不錯的。而且有人在背後被指點。除了情緒管理的不怎麽好之外，我其實挑不出他有什麽毛病。刨除他的大院背景不說，算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孩子。”
胡楊說道。“專門送到您身邊的，肯定不會是歪瓜裂棗。就是那個大院的格局有點讓人失望。”
羅鵬程調侃道：“編排領導領導還不夠，現在連大院也不放在眼裏了？”
胡楊趕緊解釋道：“這我哪兒敢啊，那可是正經的一流大院。這個格局真的不小。”
羅鵬程說道：“你不是說這批刀片大約隻有十萬左右的利潤嗎，這也算格局大？”
胡楊說道：“您知道，我和總後大院的幾個孩子走的比較近。從他們我聽到消息，這件事背後有日本公司在做推手。”
羅鵬程很意外：“日本公司？”
胡楊說道：“現在還沒有確實的證據。但從各方麵反饋的信息來分析，應該是日本生產同類產品的公司，想要壟斷國內旋耕刀片市場。
現在我們國家市場上流通的旋耕刀片有七成是進口，其中市場份額最高的是幾家日本公司。他們的產品基本主導了市場，但顯然這還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他們的目標是壟斷下級市場。”
羅鵬程疑惑：“壟斷，在中國？憑什麽，又為什麽？”
胡楊說道：“想要造成壟斷其實並不難。隻要讓所有競爭者都轉行就行了。實際上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就是這樣。
八成以上的工廠都已經停產或者轉產。隻要再有個半年，他們就會自然壟斷。但現在多出我們，情況就有了變數。”
羅鵬程問道：“你們開發的技術，能夠和日本公司形成競爭關係？”
胡楊說道：“短時間內還談不上競爭。但我們的存在，肯定會阻礙壟斷的形成。”
羅鵬程說道：“你一直強調壟斷。那你認為日本公司完成壟斷之後會做什麽？”
胡楊說道：“如果是我，會修改刀片接口的規格。從下遊倒逼旋耕刀片的使用方修改接口規格。接著會建立自己的整套標準，把所有競爭者徹底趕出市場，再之後就要擴展到其他領域。”
羅鵬程驚訝道：“這麽嚴重？”
胡楊說道：“這是理論上的理想狀態。全盤實現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在農機相關設備的市場裏應該會是這樣的。”
羅鵬程沉吟道：“一個小市場內的絕對壟斷，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這我還真沒有想過。”
胡楊說道：“這也隻是我的推測，真正情況應該不會這麽嚴重。畢竟我們的市場經濟和外麵不同。實在不行，我們還以可以讓政府出手幹預。
但這隻能是最後的選擇。既然推行市場經濟，那有問題也應該讓市場自己來解決。”
“讓市場自己來解決....這話說的好。你們現在不就是市場的一部分，隻要你們還在，那日本企業就無法完成壟斷。”
“我一定不會讓這發生的。不過領導，我要多一句嘴。咱們國家也應該有一部反壟斷法。我也知道事情都要一步步來，但怎麽著也得未雨綢繆吧。”
“正好，今天就好好綢繆，晚上可能會有用。”
“啊？”
羅鵬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新部門的事你也應該聽說了吧。”
胡楊點頭：“聽說了。”
羅鵬程說道：“其實現在也不算秘密了。重大設備引進辦公室，部級單位。我是副主任。第一任主任是秦海清同誌。一會咱們去見的就是他。”
按照慣例，這種級別的新單位成立，會選一位常委做一把手，但基本不參與日常工作。秦海清是常委之一，年齡和資曆都是最適合的。
車一路開進的軍港，衛兵看了兩人的工作證之後，讓胡楊把車停在旁邊。然後坐上他們的軍車。
幾分鍾後，軍車開到了一艘軍艦旁邊。燈光中艦身上噴著巨大的西安兩個字，還有一個數字106。
這是051型驅逐艦西安號。八十年代中國自主研發的導彈驅逐艦，也是共和國海軍隸屬下第一艘驅逐艦。
在當時來說，西安號驅逐艦對海攻擊能力強，續航力大，並有較強的反潛和防空能力，是當時中國研製的最大噸級的水麵戰鬥艦艇之一
胡楊進入係統的時候，西安艦早已經退役進入了海軍學院成為了教練艦。這艘驅逐艦對中國海軍有這十分特別的意義。胡楊真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能在它還在服役的時候登上這艘軍艦。
舷梯下，胡楊和羅鵬又做了一次登記。比上次更詳細，這次要登記的內容還包括隨身物品。而胡楊從周圍幾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質，都是曾經的同行。
這次登記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由這些保安方麵的專家，近距離對他們進行評估。如果判定為有危險或待查，那就會有下一步的處置。
作為優秀的後輩代表，胡楊自然不是不會在這裏被發現異常的。畢竟他學的，都是前輩們總結出來的精華。青出於藍是基本操作。
通過登記檢查，兩人終於能夠的上船，指引他們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戴著一副黑框眼睛，中等身材，氣度沉穩，笑容親和.....胡楊從來沒學過看相之類的技能，但看到這人第一感覺就是四個字：人中龍鳳。
這還是胡楊第一有這種感覺。就是當初看到羅鵬飛也沒有。有一種人天生就好像是為了領導別人而生的。所謂天生領袖，就是說他這種。
“老羅你來的可算晚的，就差你和洪磊了。”
“晚上喝了點酒，散了酒氣才敢過來。”
“這位是？”
“這是我們局的胡楊，這位是周揚青周大秘書。”
周揚青！胡楊心說：怪不得，他就是周揚青。
真個人胡楊可是聽說....應該說如雷貫耳。周揚青這個名字可能在一般人的世界中並不出名。既不是什麽高級領導，也沒有做過什麽普通人知道的大事。
他的後半輩子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建立中國真正意義上的情報係統。而作為這個係統內曾經的一員，胡楊對這位前輩充滿了尊敬。
所以他看上去有些激動，但正合適現在的情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這種反應才是最正常的。
周揚青親近的說道：“你就是小胡啊，可是總是聽老羅提起你，年紀輕但想法不少，還精通幾門外語，不簡單啊。”
胡楊不好意思的說道：“還差得遠，差得遠。”
因為還有一個人沒到，所以羅鵬程就陪著周揚青在甲板上等。說真的，晚秋的海風還是挺涼的。看著羅鵬程的厚外套，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襯衫，胡楊默默站到了一個背風的角落裏。
萬幸的是最後那位隻讓他們等了十幾分鍾。洪磊全名徐洪磊，現任化工部政策研究室主任。
如果讓胡楊給他四個字，那應該就是意氣風發。
這三個人站在一起還挺有意思。三個人的年紀有些差距，羅鵬程最小徐洪磊最大。他們氣質上卻各不相同，卻是代表了時下最優秀的一批領導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