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共同參謀

入夜,二九小隊的院子中,小隊的成員們剛剛吃完晚飯,餐具已經如同往常一樣被撤去。但是,小隊成員並未如同往常一樣散去。

眾人聚集在桌子旁邊,雖然每個人神態不同,但都沒有想要開口說話的欲望,因此,眾人便這樣相互沉默著,神態各異的相互沉默著。

“噌~~~噌~噌~~”終於有聲音打破了這個沉默的環境,即便不用目光去了解,也知道這樣有節奏的聲音是寇培勝又在削自己手中的木棍。

從昨天失敗回來後,寇培勝不知何時開始雕刻東西,甚至誰也不知道他將他的刻刀和木頭放在哪裏,前一刻還是兩手空空,下一刻便聽到“噌噌~”的聲音。

幾個人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好奇,但看到的次數多了,就也不覺得意外了,也沒什麽好奇心去一探究竟。

現在小院中便隻有節奏的削木棍的聲音,小隊的成員也都這樣靜靜地聽著,仿佛能在這樣節奏的聲音中聽出無上美妙的音樂。

“昨天我們便是和賭局的對方——第一三小隊交手,”在別清安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那有節奏的削木棍的聲音也停了下來,“雖然不太情願,但必須承認,在第一次交手中,我們小隊算是一敗塗地。”

葉不凡注意到別清安這次的表述跟以往的不同,短短的一句話,便強調了兩次“我們”,說明這一次的交手改變了別清安的態度。

在之前的小隊交流中,別清安的態度更像是他在領導整個小隊,他覺得隻要每個小隊的人員聽從他的安排就好,而現在,葉不凡能夠感覺到別清安是想要融入整個小隊團體中,所以他才

會下意識用“我們”這個詞,有時候的確很奇怪,但僅僅是聽了別清安的兩句話,這些種種推測便出現在他的心底。

“所以,並不意味著已經輸了賭局?”張魯開口問道,能感受到語氣中有幾分輕鬆的狀態。

“當然不是。”別清安回應的很幹脆,“我們昨天隻能是說相互之間產生了一次交手,或許對賭局有影響,但並不意味著決定了賭局的結局。”

“我們確定的賭局是由流民組成的隊伍和由風雷殿培訓出來的隊伍的對抗結果,並不意味著一次交手就能夠確定的,就如同你想表明一個人比另一人更優秀,你不可能將兩個人拉出來,讓兩個人打一架,然後誰贏了就說明誰更優秀。”

“你需要長期觀察兩個人的對抗,在各個方麵的對抗,才能下決定,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得到的決定並不正確。”別清安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停頓,所以這句話顯得語氣顯得有些凝重

,但別清安很快便調整了狀態,“當然,兩個小隊之間對抗是有一定標準的。”

別清安看見隊員都看向他,明白他們想知道這樣的標準是什麽,“但是,具體的標準不是由我們定的,也不是由我們評的,我們現在的做法,便隻能努力爭取。”

“我們昨天的表現,無論用怎樣的標準來評定,都不會是優秀的一方。”春佑平接著別清安的話說了一句。

別清安雖然有些意外,但並沒有表現出不滿的情緒,“在開始我就沒想著第一次和對方的交手能夠取得勝利,畢竟他們全部是經過風雷殿係統培訓的。”別清安苦笑了一下,補充道:“隻是沒想到會輸的這麽慘。”

“昨天之後,我也了解了一些情況,明白了,如果在根據我之前的安排進行下去的話,這場賭局,我就隻有輸的角色可以扮演,但是,我有不能輸的理由。”別清安說完,便看向依舊坐著,麵露沉思的小隊隊員們。

“我也有在賭局中不能輸的理由。”葉不凡隨著別清安的話語附和道。

其餘人因為這句話也反應了過來,思緒也轉了過來。

“他娘的,老資不能在這場賭局中輸!”六懷雨第一次有些透露了他曾經的經曆。

相對而言,春佑平表現的十分文靜,“我也有我的理由。”

“我也有。”

“我也有。”

……

一句句簡單的話語,如一擊擊大錘,將別清安有些蜷縮的心,一點點的錘平,也讓他整個心顯得逐漸有些鋒芒,一如過往。

“既然大家都有不能輸的理由,那麽我們現在便需要,同心齊力贏得賭局。”

“首先,我覺得從了解我們小隊開始,真的了解每一個人,雖然我對每一個人都有過調查,也有過篩選,但其他人並不知道其餘人的情況,但是,為了贏得賭局,我們不能對自己的了解還不如對方對我們的了解。”聽到別清安的話,幾個人有些迷惑,因此,葉不凡便接過了話。

“在我們在開始進入巡邏區域前一天,我在外麵的時候,便碰到了對方對小隊的成員,並非是全部,而是副隊長帶人堵住了我。”

“所以,你就將我們小隊的事情告訴了對方?”葉不凡看了一眼出聲的成曼。

“他們堵住我,是為了探尋我的事情,因為他們發現無論如何都查不出我的具體情況,甚至將整個荒域所有叫葉不凡的人都查了一下,所以想要近距離的觀察我,看有什麽能夠搜集到的信息。”

“在雙方的交談中,他們透露了一些關於我們小隊的信息,也算是作為一種手段,想要獲得我的情況,我不知道他們透露的是真是假,比如你,成曼。”葉不凡再次看向了成曼,隻不過眼神中表現出來的情緒,怕是隻有成曼感受最深的了。

“你來自蒼水下院,實際上是一名礦工,隻不過,不想在礦上繼續待下去,所以就跟青山過去的商隊跑了,對了,好像連礦上拖欠你的兩個月例錢都沒有拿,有點迫不及待啊。”都能夠聽得出葉不凡最後一句的調侃意味。

“礦上的環境不太適合我啊~”成曼小聲辯解道,不過又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怎麽知道的,我誰都沒說過啊!”

這時,不待葉不凡開口,寇培勝便說道:“知道一個人的事情,並不一定要通過他自己的,他們有很多種方法調查清楚的,看來我的事情是都被人知道了。”說最後一句時,寇培勝臉上有一些苦笑。

“看來老資的身份也被這群狗頭捅了個幹淨。”六懷雨有點放開心態的說道。

眾人反應不一,葉不凡也簡要的將那天從瞿雲德口中了解到各個成員的信息一一講了出來,每個人聽完自己的情況,也聽了小隊其他成員的信息,在葉不凡講的過程中,也沒有人打斷他,或者講完時,也沒有指出其中有錯誤的地方。

“我來這裏,目的很簡單。隻是想要證明我依靠自己的能力,而不用依靠家裏的力量也能創出一番成就,如果這次賭局輸了,我不覺得我會與‘成就’這兩個字有什麽關係。”春佑平並沒有看其他人,隻是直直地看著前麵的桌麵說道。

“啪——”六懷雨一掌拍在桌子上,看到大家看他,才開口道:“老資被人在背後捅了刀子,本來生活過的多滋潤,然後被人攆的跟狗一樣,那個詞怎麽說呢,對!就是那個意思,老資格覺得要給自己弄一層皮來,然後回去搞死那群狗頭!”

六懷雨接著扯了扯自己身上小隊的衣服,繼續說道:“現在這身皮可不行,回去了隻有讓人擦刀子的份。”六懷雨覺得不痛快,狠狠罵了兩句瑪德,才結束了他的話。“家族家族,那是一群人,有血緣聯係,但是也是有遠有近的,能看在長輩的麵子上護著你一時,但是護不住你一世,並且愛恨這種東西,不是有血緣就會愛不會恨的,想要護住自己還是靠自己本身的。”寇培勝在說的時候,下意識的摩挲著他手上的有點輪廓的“木雕”。

張魯很簡單為他自己做了總結,“有口飯吃,很重要。有吃好飯的機會,不抓住,那是傻子幹的事情。我不是傻子。”

“在這裏誰是傻子!”成曼瞪了一眼張魯說道,雖然剛剛在葉不凡那裏吃了點小虧,但對他卻沒什麽影響,“幹這個有出路啊,隻要贏了,肯定越混越好啊,我在礦工幹活的時候,我就想,我一個月後,肯定還在這兒,幹同樣的活,一個月後證明我想的沒錯。”

成曼看了看其他人,“然後我又想,一年後,我是不是還是在幹同樣的事情,我沒能證明我的想法,因為我看到了一個老礦工,他說他已經幹了30年,然後我就想逃離那裏,我不想我現在就知道我幾十年後是怎樣的情況。”

“如果輸了,我們肯定都知道自己幾十年後是個什麽情況了吧?”成曼看向別清安,看到他點頭時,最後一點僥幸也被他掐滅。

剛剛並沒有開口的呂浩,這時也開口說道:“老實了這麽多年,不老實了一回,不能讓它沒意義。”

每個人或真或假、或虛或實的說了理由,也驗證了葉不凡從對方口中獲得信息的真實性,除了別清安之外,便剩下葉不凡,都不清楚他的情況,而現在眾人“坦誠相待”,葉不凡卻依然沒有說出關於自己的絲毫信息。

因此,小隊眾人將目光轉向了葉不凡,而葉不凡仿佛並未察覺到小隊成員的目光,而是沉靜在他自己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