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路回轉討要贖金,人質家滿門待戮
作為一名老賊,李容經驗豐富。
為了確保這次綁架可以成功,他前前後後規劃了數條逃生路線。
幸好有這些提前布局踩點,他在這漁港中如魚得水,數次險之又險的躲過那兩名黑衣人的追擊。
在南城大約繞了半個時辰,他終於將那兩名黑衣人擺脫,來到了城南的一棟廢棄老宅。
這是事先便計劃好的藏票地點,這老宅周圍都是廢棄房屋,平日少有人從此處經過。
李容一進那宅子,顧不上那手腳酸軟,身體勞累,將那曾未雪扔在牆角的幹草剁上,便開始四處檢查,又將所有的門窗緊緊關上,這才氣喘籲籲的坐到了曾未雪的身邊。
隻見這曾未雪一臉平靜,毫無驚恐神色,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被綁架者該有的表情,李容剛想警告其莫要大聲叫喊,不料曾未雪卻是先開了口。
“小女子謝過大俠救命之恩。”
“什,什麽?”
聽聞此言李容一愣,轉頭望卻見這曾未雪臉上未有半分戲謔的表情,應該不似與他在開玩笑。
“你…你這話什麽是意思?”
“剛剛那兩賊人顯然是想取我的性命,若非是大俠出手相助,小女子怕是早已命喪當場了。”
曾未雪如此說道,竟是恭恭敬敬的給那李容行了一禮。
“你是說,那兩黑衣人並非你的貼身護衛?”
李容一臉茫然,卻隻見曾未雪別過了腦袋,竟是垂憐自泣起來。
“家父從未對小女子上心,又怎會遣人來護我的安危?”
李容一拍腦門,當下便是怒道。
“他娘的,定是遇到了那同行。”
隻見他轉頭,竟是從懷中抽出麻繩,無視曾未雪不解的表情,將其手腳捆得嚴嚴實實,以防止其逃跑。
“曾大小姐你可聽好了,我可不是什麽大俠,也未有意救你。我是來綁架你的,你身上可有什麽證明身份的證物?若是沒有,此處有筆墨,你速速寫張信來,問你家裏要五百兩的贖金。”
李容說著,將筆墨置於曾未雪的麵前。
聞言,曾未雪一臉失落,看來今日真是時運不濟,竟能碰到兩波賊人同時綁架自己。
“大哥你也許不知,小女子在家中地位低微,怕是值不了這五百兩銀子。”
“那就給你那母親大人寫信,她不是對你最好了嗎?不會連區區五百兩都不肯為你花吧?”
“你為什麽知……”
“少廢話,讓你寫便寫,若不寫我便扒你衣服!”
搞清楚了狀況的李容當即變得凶神惡煞,此時老賊的專業水平展露無疑。
“我寫,我寫……”
聽聞此言曾未雪嚇得花容失色,趕緊答應。
李容又暫時將那繩索解開,待曾未雪寫完信,再次將其捆了起來,將其一掌拍暈。
“除了那突然出現的同夥,這次綁架還頗為順利,如此,隻要將這求救信設法交於曾夫人,這五百兩銀子便可輕鬆到手了。”
小心揣好了求救信,李容想到此處,不禁笑出了聲。
隨即靜悄悄的開了門,探出腦袋,見四周並無無人跡,這才閃身出了宅子,又將那門靜靜關上,轉身向曾府走去。
為了避免惹人注目,他故意放慢了步伐,就如同那出門遊玩的普通漢子,緩緩踱步而去。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曾府附近。
隻見此時曾府外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幾乎人人都踮著腳,向曾府望去,似乎在看什麽熱鬧。
“難道我綁架曾大小姐的事情已經傳出?”
李容心頭一驚,但並未流與表麵,隻見其往人群前麵擠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人牆的內圈。
他向曾府望去,當即大驚!
隻見那占地頗廣的曾府,此時被一群黑衣佩刀的漢子圍住,將擁擠的人群與那曾府隔開數十步。
看到那些黑衣刀客所著衣物,李容瞳孔微縮,這些將曾府團團圍住之人,竟是錦衣衛!
“不就是綁個大小姐,至於嗎!”
李容心中暗暗叫苦,自己這種小角色,怎麽輪得到錦衣衛出手了?
心裏想著,李容當即便拉住了身邊的漢子。
“大哥,這曾府是怎麽了?”
“我哪裏知曉,剛剛在這附近玩樂,突然聽聞這錦衣衛把曾府給圍住了,這才過來湊熱鬧。”
那漢子並未說出一個所以然來,而就在這時,一位身著飛魚麒麟服的男子邁步而出,一對細眼朝著人飛速掃過,隨後便立與曾府的門前。
“嘶,那是幾品官服?”
“五品吧,比那縣老爺的還要高級。”
“那豈不是千戶大人!”
……
隨著此人的出現,人群頓時安靜不少,交談的人此時也壓低了音量。
李容向此人望去,隻見其看著不過三十許,便已是一頭白發,其麵色慘白,一對細眼更是暗藏凶光。
此人出門後,便見其身後的門中,又出現數名錦衣衛,其兩兩一組,共有三組,皆是拖著一人。
眾人齊齊看去,隻見被拖著的三人分別是兩男一女,皆是身著華貴服飾。
居中的中年男子身材臃腫,頭發花白,滿手的玉扳指,口中卻是不斷的吐出鮮血。
這人不是曾凡老爺嗎!那其身後的無疑便是曾夫人和曾未山,為何這海西鼎鼎大名的權貴,會以如此狼狽的姿態被押在自己家門口?
就在那圍觀群眾議論紛紛之時,那錦衣千戶開了口。
“吾乃錦衣千戶韓子瑜,此番來這興化府查案。此人,海西省富賈曾凡,勾結白蓮教,企圖謀反朝廷,按大明律法本該全家皆處以淩遲之刑。好在指揮使大人心善,改淩遲為斬首。特命就地正法,斬首示眾,以震心存忤逆朝廷之念想者。”
其聲音冰冷,毫無感情,隻見其頭也不回的舉起了右手,其身後的錦衣衛紛紛抽刀。
那曾凡大張其口,似乎想要說話,開口卻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濁音,口中鮮血不斷噴湧而出。
李容看得心驚,這曾凡分明是被絞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