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招尾隨不速之客,假醉酒設計擒賊
這幾日,何為總覺自己身後有人一般,隱隱約約似乎可以從身後聽見破風聲,但每次回頭查看,卻絲毫看不出異常。
這種情況自兩人轉道向鳳城後愈發頻繁的出現,經過幾日的留意,他大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和吳均身後,跟著一個輕功頗為不凡的人。
何為略微思索了一番,結合左護法下山時給的警告,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兩人身後大概率跟著錦衣衛!
根據其發出的響動判斷,其多為獨身一人,至於跟著兩人的目的,無非就是將兩人當成白蓮教中人,就怕此人掌握了自己和白蓮教關聯的證據,此時正在等待支援,好將兩人殺於這荒郊野外。
借著河畔洗馬的功夫,何為將這個猜測告知於吳均。
“那該怎麽辦,要想辦法甩掉他嗎?”
吳均雖大驚,卻很好的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兩人如同閑話一般,一邊洗馬一邊商議,潺潺作響的河水很好的掩蓋了兩人的說話聲。
“依錦衣衛的風格,怕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就算你我此時將其甩開,他們隻會尋來更多的人盯梢我倆。”
“那大哥的意思是……”
“趁其身邊沒有同夥,你我隻需找到機會,將其除掉,以絕後患!”
吳均一驚,雖跟著何為已有些時日,如今卻依舊驚訝與他的殺伐果斷,畢竟,對方可是錦衣衛!
“照大哥所說,此人輕功了得,我們如何才能將他拿下?”
何吳二人中,吳均所習的武當輕功縱雲梯並不以速度見長,而何為壓根就沒有習得輕功。這兩人要想拿下一名輕功了得的錦衣衛談何容易。
“你我如此這般……”
李容一路跟著這兩人,已經過去了四日,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小子雖頗為年輕,但一舉一動間所透露出的江湖經驗卻是不輸與他。
每當入夜二人必有一人醒著,那刀客少年睡覺時總是盤膝打坐,每日早晨其篝火痕跡必將得到充分的掩埋。每次道路前方遇到過路人,兩人便駐足路旁,硬是要目送那過路人出了安全範圍,才肯繼續前行……
這哪是行走江湖?分明就是行軍打仗!
李容暗自吐槽,這兩人如此嚴謹,這都跟了四日了,絲毫沒有破綻,在這麽下去,他怕是隻能放棄這票了。
然而第四晚,卻出現了轉機。
那禿頭小道在放尿時似乎無意間抓了隻野兔,這兩人吃了四日的幹糧,終於打算開葷。
兩人十分高興,烤著兔子,又不知從何處摸了一壺酒,在篝火旁喝酒吃肉高聲暢談。
這才對嘛。
暗處的李容暗自點頭,這才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郎該做的事情,前四日兩人的表現與其年齡相比,太過老成,今日終於是破了功。
兩人喝了一個時辰的酒,那當頭頭的刀客讓道士去站崗,道士不情不願的爬上了樹,期間還不慎跌落了一次,應醉得不輕。
那少年刀客則更是誇張,原地倒下便睡,腦袋結結實實的磕在石頭上,看著就疼。
不出一炷香時間,那坐於樹上的道士就已經鼾聲如雷,地上的刀客也是一動不動。
李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右手兩顆石子激射而出,一上一下,剛好打中睡眠中的二人,一人隨手摸了摸中石子的位置,而另一人則完全沒有動彈。
又過了一炷香,李容終是顯露出身形,隻見其身形一閃,摸上了馬匹兩側的包袱,可惜其中除了一些衣物,並沒有值錢的物件。
他四下望了望,閃身又來到了刀客的身邊,雙手探出,摸向了其胸口的荷包。
說時遲那時快,少年刀客雙眼一睜,兩手牢牢抓住了李容的兩個手腕。
李容大驚,就要掙脫那少年的手,卻隻聽得少年大喝一聲“吳均!”。
隻聽得頭頂風聲響起,不等李容反應,隨即雙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大哥,這人如此猥瑣,怎麽看都不像是錦衣衛啊。”
吳均收了手刀,踢了踢趴在地上的李容。
“確實不像,他沒有第一時間襲擊我們,而是摸我們的包袱,應該是謀財而非害命。”
何為將李容翻了過來,不禁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時卻沒想的起來。
“罷了,既然不是錦衣衛,也未曾想謀我等的命,應該是個賊,我們把他綁起來,反正明日就到鳳城,到時候把他交於官府便是。”
何為也不多想,當即便做出了決斷。
“既然是賊,就讓憑道看看,身上有何髒物,怎麽也不能便宜了那城裏貪官。”
吳均嘿嘿一笑,便向李容身上摸去。
可摸上摸下,卻是連一子兒都沒有,但在褲襠中摸到了硬物,取出一看,是一本破舊不堪的老書和幾瓶不起眼的藥丸。
吳均取出書一看,當即驚出了聲。
“竟然是《行霧踏煙步》!此人居然將如此貴重的秘籍藏於褲襠之中。”
“這行霧踏煙步是什麽功夫?”
何為好奇的問道。
說於此話題吳均卻突然嚴肅了起來。
“大哥,此後我於你講的都是江湖秘聞,你可切莫往外傳。”
何為點了點頭,心想從你口中透露的江湖秘聞還算少嗎?
“那是老方丈與我所說的,二十多年前,是江湖上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采花大盜易清江最為猖獗的時期,天下的女子皆不敢夜晚出門。
大明十四省,被他荼毒的女子不計其數,其中還有嵩山附近尼姑庵的尼姑,那時老老方丈派出了空字八僧圍追堵截,可仍是被他跑了去,此後這事便成了少林寺的一恥被避而不談……
不止少林寺,就連龍虎山、枯劍潭,甚至百花樓都吃過那易清江的虧。而那易清江之所以能毫發無損的行走江湖,靠的就是這行霧踏煙步。”
“居然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大哥,我覺得這個輕功對你來說太合適了。”
吳均說著,將那破書塞到了何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