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剩餘的生命

第三章 剩餘的生命

看著眼前的美男無奈的樣,我笑了笑。

“嗯,繼續!”我懶懶的催促他。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沉默。這男人怎麽跟牙膏一樣,擠一點說一點。我無奈道:“好吧,那我問你答。”

看他似乎默許了我的提議,我繼續道:“這是什麽地方?”

“芙蓉堡。”

芙蓉堡?還雞腿堡呢!我忍住笑,繼續問他:“這是什麽年代?”

“年代?”他疑惑地看了看我。

“就是現在是何年何月?”我努力表達,和古人溝通還真是困難。

“現在是朝乾六年四月。”

“呃?”我在記憶中努力搜索,卻怎麽也想不起有哪個朝代有“朝乾”這個年號,難道這不是我所熟悉的曆史?

我滿腹狐疑地問:“那這是什麽國家?皇帝是誰?”

他地眼神一閃。麵上卻平靜無波道:“這裏是大岐國。現任帝君蕭昱。”

他冷漠地語氣讓我愣了愣。這果然不是我那時空地曆史。看樣我要在這裏生存下去。已經失去了熟知曆史地憑仗。看來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我苦笑搖頭道:“那你現在說說。我這身體原地主人。是什麽身份?”

話音未落。淩奕地麵色一暗。似乎陷入了深刻地回憶中。眸裏蒙上了一層薄霧。那曾讓我心軟地柔情又流露出來。

他果然是對這身體地原主人一往情深。但我卻沒心思再去管這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別愣。繼續說。”

淩奕一怔。並不計較我地態度。仿佛夢囈般地聲音在呢喃:“清影。是我地妻。”

我點點頭,這我沒猜錯,隻聽他繼續道:“她是鳳鳴國顧太師的獨生女兒,三日前,從鳳鳴國嫁到我芙蓉堡,而顧太師,是我的義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他的聲音沙啞而又晦澀,我看不到他低垂的眼瞼下是怎樣的情緒,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他述說時無比的痛楚,原來又是個親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故事,隨著他的述說,我的心逐漸柔軟下來,情緒也變得軟軟的。

唉,造化弄人,怪不得這房停留在洞房花燭的那一刻,鼻有些酸酸的,我忍不住問道:“那清影是怎麽死的?”

“誰說她死了!”淩奕突然暴怒的吼起來。

我被他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片刻前還是哀傷軟弱的男人,這一刻竟如一頭暴虐的野獸,額上青經突起,血紅色雙目中有晶瑩的東西,目光如電,直刺向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愣愣地感受著他的怒氣,他不會是失心瘋了吧?還是在自己騙自己?如果顧清影沒死,我怎麽會在這兒?我開始自我安慰,也許他隻是過度的思戀,所以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算了,我原諒他惡劣的態度。

“是,是,是,她沒死!”我順著他的意小心道,如同在哄小孩。

看著他眼裏逐漸熄滅的火苗,我有些納悶,岔開話題道:“那你拘我來做什麽?”

他看了我半響,眼神回複了清冷,冷然道:“我需要你的魂魄來保住清影的身體,所以,你隻要好好待著就行,不能傷害自己。”

什麽意思?我心裏升起荒誕怪異的情緒,保住她的身體?讓我做一個有靈魂的木偶供他觀賞?還是假扮顧清影,做這芙蓉堡的堡主夫人?

“告訴我原因,否則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我堅決道。我需要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處境。

淩奕眼神閃了閃,沒有答話。

“你難道以為這樣就能敷衍我?”我冷笑,“你不問自取就拘了我的魂魄,自以為是的認為給我講個故事,我就會任你擺布?”

我不理他的沉默,我繼續冷笑,“這幅身體既然現在是我在用,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做什麽嗎?”

這威脅對他果然有效,隻聽他咬牙道:“好,你既然這麽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說!”我狠狠道,這背後果然還有原因。

“八十一天,你隻需要照顧好這身體八十一天,到那時,平陽集齊了清影的三魂七魄,你便可以將這身體物歸原主了。”他盯著我一字一頓道。

我心裏一驚,一個模糊的念頭冒出來,驟然起身問道:“那是說八十一天以後,你們會送我回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從哪裏來,怎麽送你回去!”。

“你!”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炸得我眼冒金星,我狠狠的瞪著他,“你不送我回去,那我怎麽辦?”如果我回不去,而這身體又物歸原主,那我怎麽辦?我會怎麽樣?我不敢去想象他話外的意思。

“所以,如果你想這八十一天過得舒服些,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也許到時候,我會再找副身體,將你換過去。”他危險地看著我。

冷汗從脊背上滑了下來,我努力的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信息,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恐懼。我怨毒地盯著他,

“給我換副身體?有這麽容易嗎?你是想穩住我吧,我終的結果,不過也就是變成一抹孤魂?你這個瘋、變態、惡棍,卑鄙、無恥……”我狂怒地罵他,心裏堵著一口鬱氣,呼吸不順,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的跳,冷汗涔涔而下。

“你要說這麽白,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是個聰明人,可以自己權衡利弊。”他冷冷地笑了。

他的臉在我的眼裏化作了惡魔般猙獰,心中的怒氣就將自己點燃,我踉蹌的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憑什麽?你憑什麽這麽做……”

身體的戰栗讓我腳步不穩,他一皺眉,扶住我的身體,我猛然一推他,自己卻踉蹌後退,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抓,桌上櫻紅的桌布被我扯在手中,卻止不住我的退勢,“哐啷”滿桌的杯盤酒壺砸了一地,尖利的聲音刺得我心頭一縮。

我大口的喘著氣,雙目熱得要滴出血來,隻覺得耳膜嗡嗡的響,“啊……”我捂著頭放聲尖叫,揮手便推到了立在床邊的花柱,瓷盆碎裂的聲音刺在我心頭,竟然有一種嗜血的感,我猛然掀掉眼前的桌,開始尋找下一個可以破壞的東西,滿眼的紅,刺得我雙目生痛。我抓住床上的紅帳,“哧啦”一聲,它便片片碎裂,我狂怒的砸,砸盡我眼裏能看到的一切,隨著各種尖銳的聲音響起,眼裏有滾燙的淚流下來。

怪不得,怪不得他說顧清影沒有死,怪不得他要我照顧好這身體,原來我就如一張臨時備用的手機卡一般,耗盡了價值便可以隨意丟棄,原來我隻剩下八十一天的生命,荒謬,荒謬,方寧夕,你竟然剛竟然還為他的愛情感動,竟然還可笑的同情他,原來他隻是個惡魔,為了自己的心愛的人,可以不惜踐踏別人的生命,原來你自己是該被同情的那一個。

我覺得自己要崩潰了,我將手邊所有能抓住的東西砸向他,卻每次都被他躲開,我嘴裏語無倫次的哭道:“我要殺了你,你這惡魔,我要你下地獄……”

房裏被我砸得一片狼藉,我推倒了喜燭,點燃了地上的紅羅,火星卻被他及時的滅掉,我抓起地上的碎片,卻被他劈手奪走,他就那麽默默的看著我砸,看著我哭,看著我顫抖,看著我這副身體。

聲音已經嘶啞到破碎,力氣仿佛被全部抽空,我跌坐在地上,抱住雙膝,淒厲的哭聲逐漸轉化為小聲的抽泣,當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我止住抽泣,抬起頭來漠然道:“你滾!”

他仍站在那裏,淡然道:“泄完了?那你自己衡量一下,想好怎麽做。”

“滾!”我的聲音冷得不帶任何情緒。

他似乎怔了一下,不再說話,轉身便往外走。

“站住!”我漠然喚道。

他一愣,轉頭看我。

“讓人把這裏收拾了,另外,給我準備沐浴的水,還有食物。”我盯著地麵,聲音冷的像冰。

“很好!”他輕笑了一聲,隻聽“啪”的門響,我知道他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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