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火車上遇同行
火車上，嚴博易買的是臥鋪，一上一下，許凡自然睡上麵。
他把行禮放好後，讓嚴博易坐在下鋪，他也坐了下來，看著其他旅客找鋪位放行李。
對麵下鋪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不高，一身藏青色衣褲，稀拉的胡子，就好像農民工似的。
他隻拎了一個旅行包，還是那種前世已經很少見的，上麵印著西湖三潭映月圖案的那種。
這人看起來很善談，一坐下來就和嚴博易聊上了。
“老哥哥這是去哪兒啊？”男人笑著問道，從包裏往外掏東西，燒雞、豬蹄、花生米、還有一瓶白酒，“我去閩省，一天一夜呢，來！一起喝點！”
嚴博易笑了笑，跟許凡說道：“去，把我們帶的東西也拿出來，我跟這位兄弟喝兩口！”
許凡答應了一聲，爬上上鋪，從行禮包裏掏出事先買好的鹵菜，還有陽子媽媽特意給他做的鹵雞爪。
“這一看就是自己家做的！”男人也不客氣，每次坐車都會遇到喜歡聊天喝酒的人，頓時樂了。
“嗯，自己家做的！”許凡打開幾個塑料袋，順嘴說了一聲，拿起一個雞爪子啃了起來。
“小兄弟也喝一口不？”男人給嚴博易杯子裏倒了一杯酒。
“夠了夠了！我酒量不行！”嚴博易說道。
許凡搖頭，“我不喝酒！”
“他年紀還小，喝飲料就行。”嚴博易笑著說道，“大兄弟怎麽稱呼？你這是出差還是回家啊？”
“我姓田！去閩省算是出差吧！”男人答道，“老哥怎麽稱呼？去閩省還帶著孩子，這是回去探親吧！”
“不是不是，我姓嚴，他是我學生，我這次帶他去壽山看看石頭。”嚴博易竟然直接說出來了，許凡有點奇怪，嘴裏啃著雞爪子，聽兩人聊天。
“呦！那真的巧了，不瞞老哥，我這次也是去壽山的，不過是去買石頭的！”男人說道。
“哦，那真是巧了。”嚴博易依舊笑著，兩人喝了一口酒。
酒一喝上，男人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原來這個人是專門倒賣各種玉石原石的，就在江城另一條古玩街。
那條古玩街和嚴博易品古軒所在的古玩街不是一回事。
那邊專門賣各種玉石翡翠原石，還有城牆磚和各種檀木，沉香木等木料的地方。
而品古軒這邊，則大多數是做成品生意的。
“這麽說，我們還是同行了，那必須再喝一個！”男人半杯酒下肚，眼眶、鼻子都紅了，談興更濃。
“這說起田黃石來，裏麵門道可多了！”聽嚴博易說是第一次帶著自己學生去，老田立刻來了精神，各種造假的石頭，還有騙局等等，幾乎把他知道的都說了一遍。
許凡聽得津津有味。
他在前世和現在，最擅長的是古董鑒定和修複，也知道一些造假手法。
但是對於翡翠玉石這方麵，也偏向於成品鑒定。
還真不知道原石這一塊的情況，原來還有這麽多門道。
嚴博易依舊笑嗬嗬的聽著，不時看許凡一眼，意思是讓他仔細聽。
老田說的很多造假方法，許凡也聽說過，隻是沒有見過，想著要是到了地方總能開開眼的。
老田喝多了，躺在臥鋪上呼嚕震天響，許凡有點頭疼，怎麽睡覺啊！
嚴博易也有點醉意，和許凡說了一聲，也躺下睡了，許凡隻好自己慢慢的把小桌上收拾幹淨，爬到了上鋪休息去了。
快中午的時候開的車，還要隔一夜第二天下午才能到達他們要去的地方。
許凡聽著呼嚕聲，在這個時候還咣當咣當沒有提速的火車車輪聲裏，逐漸閉上了眼睛。
嚴博易和老田都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睡醒。
“喝點酒就想睡覺，酒量真不行了！”嚴博易雙手搓了把臉說道。
許凡笑了，前世的時候嚴博易就是這樣，沒事喜歡喝兩口，然後倒頭就睡，現在還是這樣，一點沒變。
“您去洗把臉，賣盒飯的我看了，不好吃，我去餐車買兩個菜回來。”許凡說道，從上鋪拿下自己的外套穿上了。
嚴博易點點頭，“也行，回頭也叫老田起來一起吃，多加一份米飯。”
許凡拿著餐車買回來的飯菜回來的時候，老田也起來了，正和嚴博易吹噓自己以前喝酒千杯不醉的輝煌。
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幾人吃過飯，老田又睡了，看來酒還沒醒透。
一夜過去，第二天老田沒張羅喝酒了，反而和嚴博易和許凡說起了馬上就要到的壽山那邊的情況。
壽山村處於閩省三縣交界處，它出名不僅僅是因為出產田黃石，還因為所在縣城是古代有名的“茶南古道”與內地連接的重要紐帶。
所以，也有人把田黃石叫做壽山石。
現在所在的縣城還有很多古建築和文化古跡，如“五代同堂”牌匾，“文魁”牌匾，旗杆和石坊岔的貞節牌坊等等。
而老田重點說的並不是這些，而是現在壽山村的情況。
“我九月份去過一次，現在那邊為了爭客源都快打起來了。”老田說道，“兩夥人就在路兩邊，臉對臉的，有客人來了，就互相壓價，最後搞得那些想要占便宜的人總往那兒跑，可是，老哥您想想，這田黃石越來越少，上品更是多少年都看不到了，就算價錢再便宜，買回去就是一塊破石頭，也不劃算啊！”
嚴博易點點頭，許凡也聽得很仔細。
兩邊為了搶客源，互相壓價，說得好聽的叫競爭，說的難聽保不齊那就是合起夥來坑買家的局。
看起來像是要打起來了似的，嘴裏喊著低價，還不停的給你送些小石頭，好像你覺得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卻不知道等你走了之後，兩邊人正坐在一起數錢呢！
但是，老田似乎並不這麽認為，“八月份來的時候，和另外兩個人一起，結果買了一堆回去，開出來的料子裏麵一大半是作假的，隻有幾塊下品石頭勉強算是回個本。”
“那你這次怎麽還來？”嚴博易問道。
“上回買回去的都不成啊，有人訂了印章材料，沒有辦法，隻好再跑一趟碰碰運氣了。”
下午四點，車到站了，老田因為熟悉這邊，熱情的招呼嚴博易和許凡一起走，熟門熟路的去了一家小旅館。
“今晚上先住一夜，明天我們再進村，縣城裏也有個古玩街，閑得無聊可以去逛逛。”到了旅館後，老田跟許凡和嚴博易說道。
對這個，許凡挺感興趣的，嚴博易坐車時間太長有點累，又來過這裏，想早點休息，許凡隻好一個人出門逛街去了。